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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头去,只留下一侧面颊,掩映在碎发里。
那是一个退避的动作,代表着他并不想要面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想要面对眼前的人。
有一些犹豫,又有一些害怕的。
他在躲我?
为什么?
暑假之前,不都还一切正常的吗?
现在想起来,陆九恍然间发现,似乎并不只是最后一段时间。
仿佛很早的时候、早在一个多月以前,他就已经联系不上楚歌了。
而那时候,他还以为是远隔重洋,通话不便。
他经过了百货商场,去往了小镇教堂,想问楚歌喜欢什么样的礼物,他好细细挑选……
礼物?!
如若有电光划过了脑海。
两个多月前,生日宴的那个夜晚出现在了脑海间。
那个隐秘而轻柔的吻渐渐浮了起来,却教陆九的心脏直直的沉了下去。
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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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坚定拒绝的邀请早已经透露了一切。
眼下,悄无声息的转回理科,不过又将态度重申一次而已。
楚歌那样的冷处理着,从不曾开口,仿佛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让他知难而退。
在那么早的时候,真相就无数次的现出了端倪。
只是陆九沉浸在虚幻的美梦中,从来都不愿意相信。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第250章act5朝阳
隐隐的不安、莫名的预感,在此刻悉数得到了证实。
陆九终于知晓自己那种古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楚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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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以为是温柔而旖旎的夏夜里,被他偷偷亲吻的那个人,是醒着的。
或许从头到尾,清醒的目睹了那一切。
是否应该感谢他未曾出口,还给彼此留下了最后的余地?
可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依旧让人感觉到难堪。
苦涩在喉咙里蔓延,连唇齿都说不出的干燥。
有那么一小会儿,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
还要如何继续下去呢?
一切都那么的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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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艰难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甚至只能够说出这四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竭力想要使自己看上去镇定的,唯有冰封住所有的情绪,冻结掉所有的感情。
让那四个字听上去是平静且冷漠的。
让他看上去是理智而冷静的。
就像假装他也并不知道楚歌知道了什么,不待得回答,便已经转身而去。
背脊挺得笔直。
只有他自己知晓,是如何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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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开颜想要拉住他,却一把抓了个空。
回转身时,却见着楚歌倚在衣柜边,已经踏上了一步。
后知后觉的乐开颜终于意识过来,适才的情况仿佛不太对劲。
他有些奇怪:“……怎么了,三岁,你们俩又闹矛盾了啊?”
“没有。”楚歌摇头。
却截然相反的,心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的,又闹矛盾了。
无法解决的、足以天翻地覆的矛盾。
以至于陆九径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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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撂上了,隔绝了离开的背影。
明明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心脏却像是被蛛丝狠狠地捆缚着一般,悬着千钧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楚歌无声的捏住了桌角。
那个毫不拖泥带水的影子仿佛还残存在视网膜中。
他忽的觉得愧疚,心里漫上了一点儿后悔,就好似自己当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系统说:“所以呢,你何必呢?”
这样直接釜底抽薪,不给任何机会,就跳转到了其他地方。
徒留陆九一人,还站在原地,幻想着美好的愿景,痴愚的期望。
楚歌哑声道:“……我什么都不曾承诺过给他。”
从没有许诺过那些。
那时时刻刻跳跃在陆九眼底的、深深潜藏却又无法压抑的微光,他从没有许诺过,让之一如既往的明亮。
系统说:“哦,说自己要读文科的不是你哦。”
楚歌道:“我没有干涉他,是他自己选择的。”
系统说:“……你可别自欺欺人了吧楚三岁,不是你人家在理科实验班里待得好好地,会老大工夫去文科吗?”
按照陆九本身的成绩,是没有办法进入文科实验班的,想要进去,不得不采取一些别的手段。
“难道是我让他去的?”
楚歌在竭力的反驳,然而他内心之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嘲笑。
嘲笑他苍白的辩解,嘲笑他无力的说辞。
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剥开了虚伪的假象,在那下面掩藏的真实究竟是什么一个模样。
他早已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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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做过这件事吗?”楚歌喃喃的说,“真的这样一声不吭,蓄意蒙骗,出尔反尔吗?”
他记不得了,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仲夏夜的月色里,朦朦胧胧间,真的有一个人,轻柔的啄吻过他的嘴唇吗?
少年时候的,不过十五岁的他,真的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应对吗?
不说破,不捅穿,只是悄悄的记在心底。
趁着这样一个机会,不声不吭的扔下陆九,自己转向他方。
在行动之前就能够猜到,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可是他依旧这样做了。
楚歌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可这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不是辗转多个世界后、下意识想要避开的他,是少不知事、无忧无虑的他,那时候,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那我之后……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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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离去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
若果就像刚才那样,若果就这般发展下去。
这样毫不掩饰的谎言、苍白拙劣的欺骗,恐怕将会成为这段关系的断头台。
楚歌亲手把两人的情谊送到了冰冷的刑台上。
或许从今往后,连朋友的都没得做。
可是他们分明已经好的如同兄弟。
再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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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楚歌都是恍惚的。
“我知道了。”陆九简单地说。
那四个字如同萦绕不去的恶咒,反反复复的在耳边回荡。
楚歌看到陆九转身离开,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他甚至连当面去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那段话在脑海里回荡,越是反复,便越是令人恐慌。
每每回忆起来的时候,心脏仿佛被揪住一样的涩然。
看不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告诉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