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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阮颖被训得两道眉毛一耸拉，整个人都有些沮丧。

但是她深知自家上司的脾气，也不敢再多说废话，立马拾拾东西就走出侦查科，朝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赶去，得等等去晚了人家已经下班了，她又得挨训。

会议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一个投影仪打开着，投放在白布上影像发出幽幽的昏暗光线，只能让人勉强视物。

投影仪的正前方是一张会议圆桌，木制的桌面上搁置着五张不同男性青年的照片。这五张照片里的男青年们都是帝都最近发生的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中的受害者。

然而无论是从他们的身份背景或者是交际圈来看，他们五人之间都没有半点交集，要说有相同的地方便是唯二的两个共同点长得帅，同性恋。

林津扬靠在椅背上，双手在扶手上搁着，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扶手，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的照片陷入沉思。

这件连环杀人案第一件杀人事件是发生在三个月前，当时市局接到报警电话后就立即出警，虽然从报案人提供的信息里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那个血腥的场面时依旧很有冲击感

那是一处垃圾回地，成堆的黑色垃圾袋叠在一起，在炙热的阳光烘烤后，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味，蚊蝇围绕着“嗡嗡”作响，垃圾桶旁丢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尸。

他疲软的下//体被红色的色带死死地缠绕着，大概时间太长，颜色已经涨得发紫，而鲜血是从下身的□□流出的，血液早就已经干了，氧化后发黑的血迹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形成一个诡异的图案。

经法医检查后最终确认是大肠被人用柱形物捅裂了。

当时他们对现场进行了搜查，也对垃圾回厂的监控录像和附近道路的监控按照法医得出的死亡事件后，筛选出抛尸的可能时间段进行调查。

虽然也有发现一些线索，但是因为对方具有很高的反侦察能力，所以这些零碎的线索最后都一个个被掐断了。

调查进入了僵局。

就当他们焦头烂额地加班加点了半个月后，案件再一次发生了，受害人依旧是年轻的英俊男性，而且最终尸体的处理方式与之前的大致一样，警方得出了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有人通过报导进行恶意模仿从而混乱警方的视线，还有另一种则很有可能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犯，那么很有可能他们不将案子破了，还会继续有人受害。

果不其然，大半个月后又有第三名受害者出现，此后每个半个月左右都会有一名新的受害者，而这个出现频率直到一个月前才停止，也就是陆子寒差点被绑架的那次。

林津扬回想起之前陆子寒跟他说路上被人跟踪的时候，他调取出的录像看到那个身形相似的黑衣人，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觉得这个犯人彻底盯上陆子寒了，而且不达目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叩叩”，会议室的门敲响了，林津扬回思绪，开口说：“进来。”

门外的人把门打开，走廊白炽灯的亮光照了进来，过于明亮的光线让林津扬不自觉地眯起眼睛，而推门而入的阮颖被黑乎乎的会议室了一跳。

她皱着眉头一边打开灯一边抱怨道：“林副，你坐在里面不开灯是打算修仙呢？”

林津扬习惯了有些刺眼的光线，慢慢地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敢说教我，看来是找到线索了？”

阮颖被他的视线看得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听到他的话后整个脸都垮了下来：“算找到了，也算没找到。”

林津扬一听这话就知道出什么问题了，他双手十指交叉地握在一起，将手肘搁在桌面上，“说吧，是不是找到了人但是身份资料不对？”

“您怎么知道的？”阮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林津扬说：“推理懂不懂？你警校这几年是白上了？是浑水摸鱼毕业的吗？”

“……”阮颖被这个明晃晃的鄙夷堵了一下，随后她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争辩道，“报告林副，我警校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的。”

“那你们那届素质也太差了。”林津扬见她嘴巴动了动想要争论，他又摆摆手打断她，“说说看你得到了哪些信息。”

话题被拉回了正轨，阮颖只好压下涌到喉头的话，话头一转道：“三个月内确实有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来做个检查，最后结果是阳性，但是身份信息确实如您所说是虚假的。”

“因为人流较多的问题，给他做体检的护士也没有记住他的长相，只记得他对于自己得了艾滋病似乎并不是很吃惊，而且他确诊后也没有接受过治疗。”

阮颖一口气把自己调查到的线索说完，林津扬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医院的监控有拍到他的长相吗？”

阮颖摇摇头：“没有，他来做检查的时候也带着帽子、墨镜和口罩。”

“行我知道了，你把这个线索给其他人说说，让他们尝试下能不能找到别的东西。”林津扬顿了顿，抬手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倦，“做好找不到线索的心理准备，不要太沮丧。”

“是。”阮颖应道，立马转身离开，走得时候还不忘记关上会议室的门，门锁发出“咔擦”一声清脆的声响。

会议室里再一次陷入静谧之中。

一个人做好全部伪装去做艾滋病检查，而且对于结果并不吃惊和震怒，还用了虚假的身份证登记，那么想从车牌号以及他走的路下手基本就没有多大希望。

但是，去做艾滋病检查都这么藏藏掖掖，那么艾滋病是不是导致他作案的□□呢？

林津扬的直觉告诉他可能性很大，但是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和线索，凭空想象是要不得也搬不上台面的。

林津扬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出一口郁气，呆坐了片刻然后忽地站起身，三两步走出会议室，回办公室和下属们一起加班找线索。

林津扬和队里的其他人没日没夜忙了三天，案子总算有了些起色，他这才突然想起陆子寒也差不多该出院了，是时候该去探望一下了，反正现在案子也有了方向，自己也连轴转了整整三天就没有离开休息过。

所以他便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请了半天的小假，将东西拾了一下就拎着外套离开了。

因为时间还早，他开着宾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医院大门，将车子停好以后，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刚好早上七点钟，他想了想还是进了之前那家粥店买了份清淡的白粥。

林津扬手上拎着打包白粥的袋子走进电梯里，电梯“叮”的一声轻响，他到了四楼的走廊，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病房门口，当他推开门的时候见到的是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下的陆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