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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那面镜子前面依旧尘归尘、土归土,无所遁形。如果宛宛往那镜子前面一站……那必然要现原形的,这镜子里面是狐狸,镜子外面是人,那皇帝不杀了他已经算是好事了,这情分恐怕是彻底到了头。而那请天雷的符咒同样厉害,虽然不至于现出狐狸尾巴来,但天雷真的落下来,恐怕轮回也入不了,只能灰飞烟灭了。春雨咬着嘴唇,又仔细瞧了一遍圣旨,便决定替宛宛做主:“咱们就选体面的,就蜀山的道士用照妖镜吧。”
丁太监也微微一点头:“陛下也是这个意思,您说说看,这宫中闹的天雷阵阵的,这叫哪里的话啊。”丁太监躬一躬身子,正打算回去复命。
只听见宛宛声如蚊呐:“我不选照妖镜,我……我选那个龙虎山的道士……我,我不是狐妖……我不是……舜元……他,他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宛宛说着说着,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边哭一边道:“他是不是不信我?他是不是认为,是我害的皇后?我没有……不是我……”他越说越急,气喘不上来,便哭的愈加可怜了。
春雨急道:“那雷可不是玩的……你,你就算……你怎么挨得过去?”春雨见眼前丁太监还在,也不好言明,只是想要劝他,舜元既然今日如此对他,还讲什么感情。天家无情,他不知道现在也应该知道了。
宛宛只是哆哆嗦嗦的重复道:“我选第二个,丁总管现在就请领我去吧。”便一手推开了春雨,不愿听她再说了。
丁太监在前面引着路,心里却发着苦。舜元的意思他看的明白,舜元无非只是想让人做做样子,走走过场,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再不济,哪怕只是让皇后断了日后再借机刁难的想法也是好的。只是这宛主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偏要选那个能送命的。这雷劈下来,狐狸挨不住是不假,人又能挨得住了?皇后请的那道士用的法子,分明就是换个方式取人性命罢了。看来这美人也只是个草包美人,硬是要跟皇后顶这口气,可他就没见过胳膊能拧得过大腿的。他幼时还没进宫前,在乡间便常听到夏天雷雨劈死人、劈死牛的事情。好了,就任他选,只是这番舜元要是怪下来……自己恐怕是也要去净事房洗夜壶了……
丁太监想着不微微叹了气,回头看看宛宛,还想再劝劝,却看到春雨一脸急切的在他身边已经劝着了,便想着,自己也着实不好多嘴,只好脚步放的慢点再慢一点,好留够他回心转意的时间。
春雨脸上表情显然已经是发了急,只是不停道:“挨雷劈这种事情,如何能说来就来,就算是渡劫,这……这也是要在山里闭关个几十年的,你这番如果挨得是天罚,那无论如何也逃不过了。那照妖镜有什么不好,咱们……咱们本来就是……只道是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宛宛脸上只是伤心和失落,说话的口气却更温和了一些:“等一会儿若是看到我挨了雷,你就快点逃走,得牵连到你,一会儿你也千万别过来,你是挨不住那些的,最好躲好,如果让那些道士看见你,你也许就不好走了。”
春雨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道:“那个皇帝如今已经疑心你了,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他还会疑心你是狐妖,你要害他……那你还跟他说这情分做什么。不妨就让他看看,他睡的就是只狐狸……你倒是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之后,他还会念着你的好吗?这事情哪怕过得去,他日后也必定是要防着你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他……他后宫里面有那么多伺候的人……他今天可以对你好,明天就可以对其他人同样好,为了这种人搭上一条命,何苦呢?”
宛宛只是重重的摇了摇头,不言不语了。
春雨甚至有点生气了:“你不就是怕那个皇帝知道咱们是狐妖之后,疏远你吗?难道他现在这个就不叫疏远了吗?几个月不来一次……见面的时候倒是爱妃爱妃叫的亲热,可是……哪有这种道理的?要是真的在意,哪里应该是这样子的,想来的时候天天就来,不来的时候就跟后宫里根本没有这一号人一样……前两天我出去问消息的时候。你知道这个狗皇帝在干什么?他在跟江南来的丝竹班子、舞姬歌姬通宵达旦寻欢作乐。那这个时候他想到谁了?”
宛宛听到舜元前几日都在和歌姬寻欢作乐,脸上更是失落:“你别说了……反正……反正落雷也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你要是怕,就闭好眼睛。我……我就不怕。”
春雨那句话原本是情急之下瞎编的,眼见着宛宛信了,便又继续胡诌道:“你倒是对他用心呢!可是你瞧皇后的肚子不还是大了?当时他跟皇后好的时候,你可正是受宠的时候呢!那个时候他都能转身去临幸别人,他又哪里在意你了?”
这么一说,宛宛便就想起前些日子舜元对皇后有孕一事的兴奋,甚至亲自回来取了一箱子玉圭回去给皇后挑选,做一对长命锁。这样想来,宛宛终究是忍不住了,只是哭了道:“那就这样吧……反正,一会儿,我也是要死了,那倒也没什么……这样,这样他没准也就不伤心了,那也好。”
春雨见他如此还在袒护舜元,便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终是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丁太监将宛宛引去了宝成殿门口的空地上,之间此时空地上已经围了一些人,与皇室亲近的、或者手握权柄的重臣破例获准,也都来了,有的太监正在忙着排些椅子,甚至皇后的身后还站了一些宫妃。原来此时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见宛宛来了,几乎所有的眼睛也都盯着他,有人想着,这美人看起来便美的妖异,想来宫中有妖孽这一传闻并非空穴来风。有的人想的是如此美人,不知道一会儿倒是要被怎样糟践呢?另一些人则想着,任你有万千宠爱,然而在皇后面前,在后宫面前,陛下也护不住你。
舜元坐在宝成殿的屋檐下,此时快到正午,阳光又有些刺眼了。舜元瞧着宛宛来了,便稍稍松了口气,他原本以为宛宛会闹性子,不愿意来,那这样就又要无端受人猜测了,不是为了这个,他哪里还至于写什么圣旨一定让他来呢。
只看见丁太监一溜小跑的跑过来对舜元回禀道:“宛主子已经到了……只是,只是宛主子没选陛下……的,倒是选了皇后娘娘的法子。”
听了这一消息,舜元脸上也是一脸诧异,逐渐那诧异转为了一种失落,隔了很久才缓缓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在一旁听了倒是笑了,一边用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边微笑道:“陛下还与臣妾争了半个上午,原来,那位并不领情呢。”
舜元只是苦笑了一下,并不做声。
便有听到皇后道:“那既然这样,就开始吧,这种驱妖捉鬼的,臣妾瞧着倒是不用选什么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