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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丰声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卧室里哐啷声响传来。
一个行李箱摊开在卧室的木地板上,卫荣正往里面扔东西。施丰声站在门口:“你要出远门?”
“对,出国一趟,不太清楚什么时候能回来。”卫荣头也不回道,他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一手拎起往客厅走。
施丰声跟在他身后:“跟边境村海外上映有关?”
卫荣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怎么知道?”
施丰声耸肩,“刚才linda姐给我说的。”
“这样,”卫荣从衣架上拿下外套,一抖,一边穿一边说道:“柏林电影节的参赛要求是国际首映,所以如果能谈成也得明年二月份电影节落幕之后上映了。”
门铃响起,卫荣开门,把行李箱递给自己的助理。
施丰声站在门口,看着卫荣,“你……”
“按时按点吃饭不要熬夜忌生冷油腻少抽烟少喝酒。”卫荣语速极快,抢了施丰声的台词,他一笑道:“走了。”
卫荣最近可能真的挺忙的,连萌猫表情包都不发了。
施丰声一边做平板撑,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是他和卫荣的微信对话页面,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七天前。
想和卫荣发发消息,但又不知道发什么,也担心会不会打扰他。
施丰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拿着手机,点进卫荣的朋友圈,刷新,再刷新,还刷新。
可能真的是闲得慌。
施丰声决定下楼跑步,心里盘算着买个跑步机,虽然他更喜欢室外跑,但他现在只能戴着口罩帽子跑步,总觉得自己像刚抢完银行,而且上次还被粉丝认出来了,导致他现在只敢绕着小区跑步。
临近十一月,天气已经很冷了。小区内偶尔有一两个穿着羽绒服遛狗的大婶。
施丰声看见自己前面有一条撒欢的狗,四条小短腿嗒嗒嗒,长得怪模怪样。嗯,那肯定是条贵狗了,施丰声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跑,超了过去,狗跑在他身后,汪了一声,企图超过他,施丰声稍稍提了下速,狗离他越来越远。施丰声心想,腿短的就是跑得慢。
施丰声正想着要不要顺便溜达去超市买个菜,兜里的手机响了。
小胖来电。施丰声接起:“声哥!!孙恒楚出事了!!你快看微博!!”小胖几乎是在挑战手机外放的最大音量。
施丰声停住了,打开微博,热搜榜第一位孙恒楚gay。施丰声点进去,指尖轻微颤抖。
各个营销号都在发一组孙恒楚和一位男子亲密搂抱的照片,配文千篇一律,大意是孙恒楚半夜和一位男子在停车场幽会,这位男子是他的圈外男友,两人交往多年。每条相关微博的转发量都非常高,这件事已经发酵了。
施丰声定在了原地,一身冷汗,风一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凉透了。施丰声站在路口,给孙恒楚打电话,一直是占线,他半天也没拦到出租车。电话终于通了。
“你现在在哪呢?”施丰声语气焦急。
孙恒楚的声音竟十分冷静,“你别来找我,我在家,楼下全是记者。听声音你在室外?你要是打算来找我的话还是先回去吧。”
施丰声回过神来,大步流星往回走着,道:“我回去再给你打。”施丰声小跑起来。
哐一声,施丰声甩上家门。
“喂,”电话接通。
“嗯。”孙恒楚应道。
“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施丰声也不傻,这种照片就算被拍到了,一般也发不出来,就算被发出来了,热度也会第一时间被压下去,现在这种状况,明显是人为的。
“我也不知道得罪谁了,但我应该挡到了蛮多人的路的。”
“什么意思?”
“你记得不记得,咱们从《预备役演员》这个节目出来,已经过了一年多了,我和华夏影业明面上的一年合同已经到期了,而实际上我不止签了一年。”
“那又怎么样?到期了续约不是挺正常的吗!”
“你还真是忘了,当时节目组说的是一年力捧,现在一年过了,我依旧占着大好的资源。”
施丰声沉默,孙恒楚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那……照片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是假的几个月前我就凉了,也是我太不小心了,一个没注意,就被拍到了。”
“你怎么会……”施丰声话还没说完,孙恒楚就继续道:“我们在医院停车场被拍到的,他被查出了肝癌,晚期。”
“你……”施丰声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握着手机,缓缓蹲下,一只手揪着头发。
“你也不用安慰我,因为反正我也不会好一点。我可能要被封杀一段时间,也正好,那我就不算毁约了,我也赔不起违约金。我打算陪他走到最后。”
第二天,消息传来,孙恒楚正在拍摄的戏被临时换角,待开拍的戏也被纷纷换角,活动全部取消,录制完但未播的综艺节目镜头被剪。
正如孙恒楚自己说的,他被封杀了。虽然不知道背后是谁在害孙恒楚,但此人可谓是四两拨千斤,不吹灰之力大获全胜,毕竟,只要证明一个国内演员是同性恋,接下来,就不用自己再出手了。
第40章第40章
施丰声把帽子压得很低,戴着口罩,拎着一个果篮。
医院,人群来来往往,有人捏着一沓缴单走去,有人拎着一塑料袋药走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失声痛哭,又或是据理力争。偶尔有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被推着路过,表情麻木而呆滞。
病房外的走廊上,分外安静。
施丰声站在一扇病房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孙恒楚推开门,站在门口。施丰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发现孙恒楚面色平静,衣冠整齐,似乎并无异样。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白墙白地,方方正正,像个白色的棺材。
病床上躺着一个人,面颊消瘦,裸露在外的皮肤发黄,盖着被子,腹部有不明显的隆起。
“丰文,这是施丰声。”孙恒楚走上前,介绍道,语气温和。
王丰文冲施丰声笑了笑,“我知道的,看电视上已经很帅了,没想到一见面发现真人更帅。”
施丰声回以一笑,走近,把果篮放到了柜子上。病床上的男人看上去神还不错,戴一副无框眼镜,虽然面庞饱受疾病折磨,但还是能看出五官端正。
孙恒楚坐在病床边缘,削着苹果,施丰声坐在凳子上。
王丰文表情平和,似乎只是得了一场感冒,并且颇为健谈,他们三人竟有说有笑的聊了一个下午。
医院的楼梯间。光线非常之昏暗。
孙恒楚和施丰声相对而站。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施丰声问道。
孙恒楚摇摇头,“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手术没有用了。病情一旦恶化,人很快没了。医生估计还有三到四个月吧。”
“那他……父母呢?没来陪着?”
“他不想让他父母知道,而且他出柜之后还和父母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