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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淡淡道:“口气大不如叶总胆子大,拿着一份假合同就敢登堂入室。”
叶溯登时僵住。
文游一双利眼直刺向他,笑道:“你仗着这份授权书一个月内为华盛拿下诸多合作,又以文家名义附赠多项让利条款,倘若我不认,华盛达不到合同标准被群起而攻,你要如何场?”
叶溯冷汗直流,“文游,你以为我会信你?”
“你不信我,你信湛火,”文游笑道:“也只有信他,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湛火不可能背叛我!”
“你不知道小湛,最恨人逼他?”
叶溯想起那个倔强的青年,脸色愈发阴郁,“你没有证据,我做过笔迹鉴定,合同绝不可能有假!”
“哦?是吗?”文游嗤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叶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狂怒地飙车到家,脑海里尽是视频中的湛火他将ipad摆好,对着镜头大笔一挥,签下文游两字,而后将合同工整地凑到镜头前。
谁能想到,湛火竟会将文游两个字写得分毫不差?
那分明是一张假合同!
他踹开门,屋内的湛火见他气急败坏,明白他已经发现合同是假,心情甚好地微微一笑。
“你骗我!”叶溯怒声诘问。
他岂止骗他,他还怂恿他拿着空头合同打着文家名义和其他公司签订契约,许下大量诺言,等到事发,打起官司,就算掏空叶家也抵不上窟窿。
湛火从容淡定,将他的手掰开,“是你太不禁骗,你不是笑我刚愎自用轻信他人么?我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叶溯脸色铁青,“你为了文游,连闵宁的仇都忘了!他为了你牺牲学业,牺牲贞洁,牺牲性命,你却和他的仇人滚上.床!一再心软,放过文游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湛火眯起眼,嗤笑道:“你果然认识他。”
叶溯顿住,恨恨地瞪着他。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文游,文游出车祸那次有两拨人杀他,其中一拨是你的人?当然,你也恨我。为什么?你认识闵宁,你喜欢他。”他支着脸,眼睛上挑,透出几分凶光,“你知道闵宁辍学,你以为他和文游在一起过,你还知道他被孟子清害死,但是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连杜军都以为我们是兄弟。”
叶溯阴沉着脸,恨不得啖其血肉。
漆黑的眼珠转了转,湛火说:“你认识他,喜欢他,但被拒绝,因为他只喜欢”
“闭嘴!”叶溯低着头暴喝,“你不配!”
湛火点点头,微笑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来,“因为那次扫墓?我只有那一次不小心……”
担心被害死闵宁的人发现,他那么多年都不曾去扫墓,只有一次……那一次他没有办法,半夜偷偷去过。
“你发现我去扫墓,又查我的人际关系财务往来,顺藤摸瓜找到杜军,得到他手里的光盘,然后将我从地下拳场带出来,这么多年处心积虑,就为了今天。可惜,你也并不很想报仇嘛,只是拿着闵宁的当幌子飞黄腾达罢了。”
真心被践踏,叶溯怒极,冲过来朝湛火挥出一拳。湛火闪过,一个绞锁将人放倒。叶溯瞬间窒息,痛苦地呻.吟起来。湛火嘴角噙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语气里掺杂愉悦和轻蔑,“我当然要报仇,可闵宁是我的,轮不到伪君子越俎代庖,叶溯,我说过绝不放过你,快告诉我,现在你要怎么办,金家保得住你吗?”
叶溯脸色惨白,露出一丝绝望。他的摊子铺得太大,倘若不能迅速回成本,又遭连番打击,就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
他哑声道:“文游说,只要你肯回去,……”
湛火觉得好笑,“怎么,现在不想为闵宁报仇了吗?”
叶溯唇角绷紧。
“叶大公子,我教你,替人报仇,要拿出以命相搏的觉悟,倘若没有这样的觉悟,就不要自我感动徒增笑柄,”他说完,叹了口气,“按理说,我是该去见文游。可惜,我不能让你如意。”
湛火起身,拍了拍手,像要拍掉脏东西。叶溯却突然拽住他的裤腿,哑声道:“你不能这么做,他找到了闵宁的墓地,如果你不回去……。”
*
六月,艳阳天,湛火再一次见到文游。
仔细想想,和文游的第一次见面仿佛还在昨天。
他从叶家搬回自己的小房子,趁着太阳正好,将家里的床单搬上天台晾晒。下楼时看见文游站在他家门口,很沉默,模样好不可怜。
湛火拍拍手,走过去。文游抬起头,愣住。两个人相顾无言,湛火掏钥匙开门,文游的目光随着他移动。按理说应该见面大打出手,所幸湛火比较克制。
他还把人放进来了。
湛火在厨房洗米煮饭,文游拘谨地站在客厅,安静地看着厨房的门。湛火出来,下巴点了点沙发,“坐吧,别光站着。”
文游眸光闪了闪,很快湛火就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电视里在播新闻,青市十年来最大的经济案爆发,华盛破产,叶溯携款逃到海外,昨天呼风唤雨的商业英,今天就上了失信人名单成为逃犯。
文游还站在客厅,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刻转过头来。
湛火倚门,脸上带着几分玩味,“文游,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文游嗓音清冽,像寒风里的冰淇淋,“我来吃饭。”
湛火点了点头,脸色很快就冷淡下来。他又回到厨房,面无表情地将青菜洗好,然后,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上后背。他的手顿住,任水龙头里的水一直冲刷掌心。文游不敢造次,只是轻轻贴着他的身体,双手箍着他的腰,躬着身体,脸埋在他的颈窝谨慎地呼吸着,不断汲取湛火的温热和淡淡的香味。
那种感觉就像饱经折磨的病人得到了毒.品,巨大的满足感和将被拒绝的恐惧的包裹着文游,让他无暇顾及他,只能放掉一切思绪沉湎其中,因为难耐而发出细微的喟叹,就这样轻轻抱着湛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文游可以就这样抱着他睡着。
水已经快漫出水槽,湛火伸手关停,然后拉开文游的手,将人推开。
文游一瞬间无措,沉眸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阴鸷。
湛火对上他的眼睛,有点嘲讽地笑了,明明到了你是我活的境地,文游还偏要掩饰他心底的恨意,摆出隐忍又不舍的姿态,仿佛要刨闵宁坟的人不是他。
他抿唇,冷冷地道:“出去。”
文游猛地睁大眼,琉璃水色的眼眸变得脆弱,他真该谢谢他母亲为他留下的这双眼睛,冷情时像宝石般华贵冷漠,动情时热烈得要释放所有的光融化一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