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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楼,又看着右边某间房的灯光亮起。
他发动车子,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一阵,熄了火,又走了回去。
夏思盈出来倒水喝,听见敲门声,她过去打开,“啊……”了一声,显然很意外。
“你好。”
“你好。”夏思盈有点局促,她揪揪自己的小兔子睡衣,扭头看一眼水声潺潺的浴室,“她在洗澡。”
王丛骏朝她笑:“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可以。”夏思盈放他进来,张嘴要跟梁明月说一声,却见王丛骏竖了根手指在嘴边,“嘘……”他说,“我想给她个惊喜。”
“哦哦……”夏思盈明白过来,“那”
王丛骏手插在兜里,往四处一打量,“没事,姐姐先进去吧。”
夏思盈进了房间,还有点晕晕乎乎。
王丛骏站在门边,屋内景象一眼就了底。
靠墙边一张单人床,一张小几,对着摆满了书籍的长桌,小书架,以及衣柜。
墙面干净简单,没有一丝装饰,连床具都是浅灰的条纹,整个屋内唯一带点色的,估计就是学校自配的印花窗帘。
王丛骏往里走,几步就到了窗边,他掀开帘子一看,发现窗后有个小阳台,他隐了进去,打算吓人一大跳。在黑夜中站了几秒钟,他意识到自己举动的诡异,又进屋来,想了想,躲在衣柜的阴影处。
梁明月擦着头发进来,正欲拿吹风机,诗.雨.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她摸出来接通,“喂?潇潇?”
“妈妈。”电话那头是个沉静的男童音,“妈妈。你回家了吗?”
“嗯。”梁明月将椅子拉开坐下,长发垂在椅背外。她缓缓地擦着头皮,神态颇为放松,“潇潇睡觉了吗?”
“就要睡了。”潇潇乖乖回答,“今天老师表扬我了。爸爸让我跟妈妈分享。”
“潇潇做了什么呀?”
“老师问我们树叶的边缘摸上去像什么,我说像小男孩刚剪的头,老师夸我观察生活很仔细。”
“潇潇说得真好。”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和爸爸都好想你。”
梁明月忍俊不禁,“爸爸也很想我吗?你怎么知道的?”
“爸爸总是说:妈妈喜欢这个,妈妈喜欢那个,爸爸每天都想着你。妈妈,我也每天都想你。”
“妈妈也很想潇潇。”说完这句,梁明月便沉默了,两人耳边是一大一小的呼吸声,潇潇又问:“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潇潇,你把电话给爸爸。”
吴靖文接过去,“明月。”
“靖文啊靖文,你很想我吗?”
“是啊。想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今天买菜碰到秦老师,她又跟我抱怨,说不知道你好好的教着书,为什么又非要去读个没用的研究生,抛夫弃子的,也太不晓事了。”
“哈哈哈哈,”梁明月笑完,忽然听到一旁有动静,她扭头一看,王丛骏从衣柜的侧面走了出来,她惊地站起,看看门又看看他身后,眉头紧皱。
“怎么了?”吴靖文好似察觉她的异样。
“没事。”她看着面寒如霜的王丛骏向她步步紧逼,“今天先这样,下次聊。”她挂断电话,“你没走?你怎么进来的?”
“你结婚了?”王丛骏紧紧盯着她,字音像从牙缝里挤出。
梁明月不说话,她只是看着他,不躲闪,也并不显得慌乱。
王丛骏吼道:“说啊!”
“是。”梁明月平静回答,“我结婚了。有小孩,四岁。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吗?”她想起洗澡时隐约听见的走动声,“夏思盈让你进来的?”
王丛骏脑袋里嗡嗡回荡着之前的“惊喜”通话,他太冲击了,天知道他听见梁明月对人自称“妈妈”时有多震惊,多不可置信,就像一个炮弹炸在耳边,硝烟袅袅,余音不绝。
他是来他本来以为,梁明月即便有事瞒他,最多也就诗.雨.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一点不为外人道的过去,比如有个什么难忘的前男友之类的
万万没想到梁明月他妈的是搞婚外情。
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当一回小三。
王丛骏恼恨之余,心好像被挖出来丢入一个不见底的深渊,他此生没有过这么丢人的事情,对梁明月恨到骨子里,“还有什么?梁明月,你他妈的还真是坦荡,你是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他话越说越难听,“我他妈还搞到一个人妻,我说呢,床上那么熟练,那么放荡,原来孩子都生过了你儿子知道你在外边勾引男人吗?”
“我们俩的事,不要扯别的。”梁明月冷眼看他,“你有必要这样?我骗了你什么吗?”
“你他妈你连已婚都瞒着,诗.雨.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这不叫骗?”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哈!”王丛骏荒谬一笑,怒不可遏,“这种事,没问过就可以不说?!”
“为什么要说?我们本来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一个人在外读书,耐不住寂寞出轨消遣,这是我道德有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王丛骏,我结没结婚重要吗。我没有约束你。你也不是什么洁身自好的人。成年男女寻欢做爱,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王丛骏目瞪口呆,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梁明月,“刮目相看啊梁明月,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给你消遣?”
梁明月有点不耐烦了,“你今晚要不这么无聊,根本就没这么多事,说不定哪天就好聚好散。别装的好像受害者,你对那些莎莎珊珊,跟这也差不多恶劣。大家都是一样的人,没什么好指责。”
“那天在白宏家,你果然在楼下。”
“所以你该知道很多废话不必说了。”
王丛骏站在原地沉默,梁明月第一次在他面前表露尖锐,他心脏某处已被扎到麻木,既为“原来她是这么想”,又因为某些委屈和不甘心。他一点一点的恢复面无表情,在心底将梁明月贬进尘埃,这样双方才对等,这样他才不会输。
“好。”他点点头,“那就祝你生活不幸,永失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