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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笑了起来。
“你还不是王。你跟你的父母承诺过,自己会是个人类,你刚才打那个老家伙也没有用恶生力量。所以你不会成为王,因为那样你就再也不会是人类了、那样你就完全违背了你父母的意愿。”
宿鸣跟温故相处最久,尽管互有隐瞒和试探,但他的确是最了解温故的。
温故没有反驳,他只是说道:“你可以试试。”
宿鸣的笑声停住,他看着温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试,而试了之后的后果他又是不是能承担得起。
毕竟在人间界,他也不是完全的王。
两人站在那里,看似没有任何进展。
但是下一秒。
“砰!”的一声。
原来是温故的背上生出了一只白色骨翼,骨翼的白骨上裹满了金色的刻痕,刻痕发着光,映射出的金光在空中变成一根根金色的刺,弯曲折叠,像是扭曲的钢丝。
而这些“钢丝”此时拧成了一股,如一只蟹钳一样刺入泥地,它的速度太快,刺中猎物的时候,发出了撞击一样的声音。
至于被刺中的猎物,那是一块影子。
椭圆形,被刺中后变得更黑。它停在距离裴钺不过半臂的位置,显然是想要偷袭裴钺。
而被“钢丝”刺穿后,黑影的伤口滚出一片腐蚀的墨汁,然后“噗”的一声,黑影消失无踪。
猎物消失,拧成一股的金光也一下散开,变得柔软缥缈,无害地投射在地面,仿佛它们只是折射出的璀璨光影。
而这期间,温故头也没有回一下。等那片黑影消失之后,温故才看着宿鸣说道:“看来你选择了前者。”
宿鸣的瞳孔一缩,又听“唰”的一声,温故的身后出现了另一只雪白的骨翼。骨翼之上金光流转,金色的光芒在阳光中也极为醒目,在空中铺成了一片白昼的星河。
宿鸣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他是见过这光网的,在他的记忆里,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他看到过比眼前这个更加华丽、更加磅礴的光网。
而那时候的他,甚至在那片光网之前打直脊背都无法做到。
宿鸣还记得那时候,黑色的草原上,数以万计的恶生跪地臣服的画面。也就是那时候,宿鸣对高高在上的王产生了憧憬,他也想要被膜拜的权利。
他做到了。
可是即使这样,在面对现在的温故,面对这张比之以往不足千分之一气势的光网的时候,他竟然还是有胆寒的心悸。
这让反应过来的宿鸣恼羞成怒。他已经是恶生王,他有至高无上的王权和力量!
“我才是王!”
宿鸣咆哮了一声,白色的身体完全爆裂开来,在白色碎片之中,一团蓝黑色的熔浆悬浮在空中。
“啪!”
突然,一只磨盘大的黑色手掌从那熔浆里伸了出来,那是一个通道,联通着恶生界之间唯一的通路:天梯。而宿鸣通过天梯,联通了自己所在的恶生天。
“轰!”
在那只黑色大掌伸出来的同时,天上忽然聚集起了大片的乌云,一道腰粗的闪电也从天而降,直接劈在了那只大掌的手背上。
“啊!”
黑色熔浆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呼,然后黑色的大掌似乎在和什么力量抗衡着,但最终不敌,又慢慢了回去。
天上的乌云依旧在翻滚着,只等什么时候再放出一道更粗壮的闪电。
“我的权杖,我会拿回来的!”
当那只大掌进了黑色熔浆里之后,宿鸣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传来。
然后,黑色熔浆凭空消失,只落了一地瓷片般的白色碎片。
温故没有动,他抬起头看着天上的乌云,乌云并没有散去。
“是在监视我吗?”
温故笑了下,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无论他自己怎么坚持不用恶生力量,但在法则那里,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的范畴。
温故回视线,背后的骨翼也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脚边传来一阵阵咳嗽声。
“咳!咳咳!”
裴钺醒了。
裴钺不着寸缕,饶是他皮糙肉厚,躺在草地上的时候还是被刺地浑身奇痒。于是眼神还没清醒,裴钺就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了。
温故伸手扶了裴钺一下,他之前是压制了裴钺的力量,对神魂造成了一定的冲击,现在裴钺大概还没多少力气的。
“我……”
裴钺疑惑,刚想问什么,但清醒过来的脑子第一时间感觉到的,是风吹屁屁凉。
于是裴钺低头看了一眼:“……”
“………………”
“你自己把衣裳撑破了。”
温故见裴钺的动作,就解释了一句,然后左右看了看,对裴钺说道:“你等等。”
温故走到之前压阵的四个人跟前,这些人都还晕着,有的嘴角还有血迹,大概被震伤了内脏。
温故在四个人里找了个身形和裴钺比较接近的,然后毫不客气地扒了人家的衣裳剩了内裤和鞋袜没要。
温故把衣裳交给裴钺:“将就穿穿。”
裴钺沉默地接过来,沉默地穿上不太合身的衣裳,然后沉默地找回了自己的手机,再沉默地给半截眉发了定位。
然后双目放空地继续沉默着。
裴钺的脑海里此时只有一句话在反复回荡在可怜宝跟前耍流氓了。
而温故只以为裴钺是还没缓过来,在裴钺思考人生的时候,温故就走到了依旧没爬起来的温应天跟前。
温应天在人间界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但在恶生王面前哪怕只是还不算王的裴钺手里,温应天也依旧不堪一击。
人类比恶生多灵性,但恶生却比人类多蛮力。
人类以为自己战胜了恶生,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见过恶生王。
温故蹲下去,垂目看着温应天。
温应天还清醒着,只是可能伤到了脊柱,所以现在他不怎么能动弹。看到温故走近,温应天立刻就激动了起来,吭哧吭哧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温故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只是把你的四肢折断,然后扔进恶生天。就像你当初对我的那样。你觉得怎么样?”
温应天喘得更厉害了,然后卯足了劲憋出了两个字:“孽畜!”
温故没有被激怒,他的喜怒哀乐早在恶生天里的时候就磨平了,为温应天,不至于。
“开个玩笑而已。”
温故偏着头,压低了视线,把温应天的狼狈看得更加清楚。
“那样的话,太便宜你了。”
“你说我妈妈和我都是污秽的、拿不上台面的、迟早要吃人的;你拿了妈妈做出的阵法图录,又把爸爸妈妈赶出了温家;我继承了爸爸的天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