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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崇澜用力点点头。
姑母深知自己的外甥有多执拗,此刻也不再多说。
可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婚姻大事,姑母还是有些担忧:“那姑娘待你可好?”
提及徐辞,庄崇澜抿抿唇,语气放柔了几分:“阿辞人很好,模样好脾气好,我这般愚笨,他也从未嫌弃过我分毫。”
“如此便好。”姑母看外甥的表情,算是松了口气,“你俩成亲之后,可要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庄崇澜一愣,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道:“姑母,实不相瞒,我和阿辞多半不会再有子嗣。”
“嗯?”姑母不解地摇摇头。
“阿辞他是男儿身,我们……”庄崇澜没说完,就被姑母打断。
“荒唐!”姑母再次急红了脸,“两个男人怎么能成亲!”
“我与阿辞真心相爱,真心难寻,若我娘泉下有知,必定会同意这门亲事。”庄崇澜说得认真。
姑母语塞,明白庄崇澜和他娘都是死脑筋,认定了一个人,就是到死也不会再改变。
“唉,我是拿你没办法。”姑母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瞧向他,“改日有机会,把他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虽是入赘,男方家中也得有长辈出面不是?”
听出她话里的松动,庄崇澜答应一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然而另一头的徐辞听说要和庄崇澜的姑母见面之后,心情却不太轻松。
农家媳妇,最重要的便是贤惠能生养,可他却是样样不占,连烧柴生火都要个半天。
现下开始学已经是来不及,徐辞又想给庄崇澜的姑母留个好印象,只好临时抱佛脚,找来厨娘,让她赶紧教自己做几道简单又美味的佳肴。
于是,庄崇澜到后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满脸煤灰的徐辞。
徐辞头一次接触炉灶,倒也没注意摸过大锅的手有多脏,不经意之间便给双颊添了几道灰迹。
庄崇澜情不自禁弯了眼,走至他身边问:“在做什么?”
“清蒸鱼!”徐辞扭头对上庄崇澜,“我可叫人打听过了,你姑母最喜欢吃鱼,而且这清蒸鱼容易做,我只用看着火就好。”
“我姑母?”庄崇澜挑了挑眉,语带不满。
“咱们姑母。”徐辞立刻改了口。
他脸上还有两坨黑,虽是脏了白净的脸蛋,但却更是显出徐辞一双明亮的眸。
庄崇澜看得眼热,忽地低下头,吻上了他的脸颊。
“喂,别胡闹!”徐辞踩他一脚,心想长辈还在外面等着,这呆木头怎么就突然动手动脚,实在不合规矩!
“你脸脏了,我亲亲。”庄崇澜却是理直气壮。
徐辞蓦地想到前些日子他还和颜三书抱怨过庄崇澜太过木讷,当时颜三书只是笑得神秘,告诉他男人成亲前与成亲后是两副面孔,以后只怕他嫌庄崇澜太孟浪。
他当时还不相信颜三书的话,可临近成亲,庄崇澜举动越发大胆,他不得不隐隐担忧起来庄崇澜力气这么大,不会像话本里的人儿一样,夜夜笙歌吧?
第28章第28章
徐辞生得好看,性子又温柔,虽是男儿,却叫姑母赞不绝口。
姑母早前就操心过庄崇澜的婚姻大事,可惜侄儿过去为人木讷、不懂风情,家里又只有一间简陋的草房,哪有姑娘愿意跟着他受苦,于是她也没好意思给别人提亲。
不想最近一年来,庄崇澜发狠地卖猪肉,听说城里好几家酒楼都和他做起了生意,草房没有翻修,但猪圈却是一再扩大,看得周围村民眼红,纷纷有做长辈的到她那里说亲。
姑母念着家里就一个侄儿,平日操劳,务必要给他选个勤奋劳作的媳妇儿,没料到,侄媳妇还没挑好,侄儿要入赘的消息就传到了她耳朵里。
不过看着眼前的徐辞,姑母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庄崇澜自小不幸,现下好不容易遇到了心爱的人,她又怎么能拆散。
姑母想得不少,徐辞却是感到了几分忐忑。
他侧头望向庄崇澜,抿了抿唇,不明白姑母时而笑时而皱眉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庄崇澜察觉到他的视线,暗暗伸手握紧了他,开口道:“姑母,阿辞给您做的鱼,味道可还好?”
姑母恍然,对上庄崇澜和面色紧张的徐辞,忽地一笑:“好吃好吃。”
徐辞顿时放下了心,吃到嘴里的饭菜都变得有滋味了许多。
***
新年将至,徐府比往时热闹了几分。
徐光的父亲常年在外跑镖运货,赶上过年才有机会回家见一趟儿子。
他回来那天,正巧颜三书和徐家兄弟坐在饭厅吃饭。
抬眼瞧见来人,徐家兄弟一时间却没有反应过来。
在外奔波难风水日晒,徐光的父亲早比走时黝黑了许多,脸上也明显添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他对上儿子错愕的目光,忍不住大笑,刚要开口,却见他们身旁那位面生的小伙站起了身道:“伯父回家,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们迎接您。”
徐光的父亲忍不住落到颜三书脸上,仔细打量片刻,不得不感叹此人气质出众,即便是饭吃到一半,那一袭白衣都觉察不出任何烟火气。
“你认识啊?”徐光就在他身边,见状也小声地问了一句。
问话声音不小,徐老爹眉头一皱,撸起袖子就想要揍这倒霉孩子一顿。
“你爹。”颜三书无奈地摇摇头,险些被他气笑,只推着他到徐老爹面前解释道,“小光近日来都在帮忙做灯笼,红布看多了难眼花。”
徐光不疑有他,认真看看来人,确实和他爹有那么个几分相像。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摸着自家老爹扎手的络腮胡和好似出门就没修剪过的粗眉,声音里带着些许哽咽:“爹,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徐老爹:“……”瞅这孩子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骂人吧?
得知亲弟弟回家,徐员外赶紧从铺子里赶了回来,叫厨房多准备饭菜,摆了一桌小宴。
庄崇澜跟着他回来,对于素未谋面的长辈,心里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