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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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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换药了吗?”

赵擎烽脚下的步子无论如何再移不开半步,将手中的杯盏随意放到一边,转身又坐回了秦浣的床榻边,将他的手臂温柔的又塞到被子底下,而后俯身点了下还有些烫的额头:“放心,已经换过了。”

病中的秦浣比起平日中多了几分软糯,格外贪恋着赵擎烽的气息,有些力的偏过头离对方更近些后,才安心的喃喃道:“换了就好……可别忘了。”

赵擎烽低低的应了一声,原本顾及晚上还要再喂药端水所以并没有上床,此刻却再忍不住躺在了秦浣的身边边,隔着被褥将人揽住了。

秦浣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却犹不满足,暗搓搓地将被子也盖到了赵擎烽的身上,自己则钻到了他的怀中,如此才喟叹道:“这样才对……”

若是普通的发热倒也没什么,但赵擎烽想着秦浣几月前那一箭中在胸口,到底伤了肺腑,紧接着又是一阵奔波折腾。虽说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注意,悉心调养,但保不齐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底子。赵擎烽生怕这一场高热再激起秦浣什么其他的病症,故而白日里也不出宫装养伤了,任凭秦浣怎么说,都死皮赖脸的留在文鸿苑里。

好在他担心的事也并没有发生,没过几日秦浣便彻底好全了,打听到如今去给太子守灵的人越发少了后,便心安理得的窝在文鸿苑中,只偶尔再去应回卯了事。

太子金棺于东宫停灵四十九日后,皇帝率百官亲送五里葬于宁陵,这一场胡乱荒唐的闹剧终于暂且了结,但总有人能感觉得到,更大的风波已在酝酿之中。

明明已临近了年根,太平都中却因着这位储君殿下的崩逝,并没有任何热闹欢喜气息。虽过四十九日服丧期,但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小户卒民,无一敢如常置办年货新物,更不用说相聚宴饮了。

空前压抑的气息笼罩这这座昔日的太平繁华之都,而其中沉丧至极之处,自然当属太子生父吉亲王的府邸。

赵擎烽坐于小厅之内,望着院中还未除去的灵幡白绫,极为熟练而不漏痕迹的作出一副悲切至极的模样,含泪劝着面前一夜苍老的吉王秦巍。

“老殿下千万保重身体,太子殿下至孝至纯,想来不愿您伤神至此。”

秦骏一死,吉王心中悲切之余更是恨意难平,他绝不信什么痰迷心窍,急症而去的鬼话,坚信此事背后一定有人暗下毒手。

石榴坊一夜燃尽则使他更加确定此事,而这仇恨之源,自然便落到了何无顷的身上。

而眼前这个人……吉王面上仍作思子悲痛至极之色,心中却在暗暗盘算这忠宁侯在此事中究竟占了几分分量。

“殿下若当真至孝,又怎能忍心抛下我这老父”吉王哭诉着,如今在他眼中,事事皆是疑点,人人都不可信。但赵擎烽救秦骏于剑前一事,也确确实实在他心里砸了个不轻的印记,使他隐隐地偏于相信此人。

而且赵擎烽本人便是再没用,他手中的西北二十万戍边军对吉王而言诱惑着实不小,若能将此人于麾下,何愁何无顷不倒!

吉王府中,两人这般真心假意的几番往来,暗中究竟如何不提,至少明面上还是颇为感人的。而

吉王府外,自太子崩后三顾而来的当朝宰辅何无顷,却再一次被拦在了大门之外。

“殿下思子成疾,实在见不得外客,大人还是请回吧。”

何无顷坐在轿中,听着那吉王府青衣小家奴毫不客气的推拒之言,脸上已气得青白一片。

他当然是这世上最想秦骏死去的人,但此刻他倒宁愿秦骏还好好地活着。

何无顷是老了,却还没有到糊涂的程度,他就是再不喜秦骏,到底也会顾及吉王手中的兵权。如今秦骏一死,他二人之间便像是割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而那位祸首朱贵人也因殿上惊乱而致小产。如此一来,何无顷算是两边皆失,一时间是心焦如焚。

他拉下脸来亲自上门拜访多次,想要与吉王再求个合,一开始还好,如今三番两次皆被人阻于门外,何无顷心中的气性也被激了上来。

若真论起手上的权柄,他堂堂大启国相也不会怕了谁!

至于即位之人何无顷坐在摇摇晃晃的小轿中,眯起了眼睛,脑中却回忆起前日下朝时偶然碰到的殷小王爷。

想到他既不阿谀却又十分恭敬地向自己问好的模样,何无顷只觉心中一阵舒服。

当然,他也并没有忘记这殷王的出身,更没有放下对他的怀疑。

只是当年事发之时,那秦安平不过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且这些年来他一贯没什么存在感,倒也让何无顷并没有那么大的戒心。

车轿落地,何无顷微微俯身从轿中走出,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宫,他依旧胸有成竹。

且再等等便是,若那秦安平是个可用的,他自然有信心能将他彻底拿捏在手掌心里。若是个不可用的,也不过是再办一场丧事罢了。

第23章(二三)作赌

“仅凭一个照面,殿下便有信心让那何老头信你?”赵擎烽从吉王府离开后便直接回了文鸿苑中,入冬后他便在秦浣屋子里添了好几只火盆,跟李徽支了些上好的碳火,就这么毫不嫌浪的日日熏烘着,使这原本就不大的屋子暖和得紧。

“自然没有那么简单。”秦浣见他来了,随手撂下手中的笔,上来伸手要去替赵擎烽解他的大氅。赵擎烽尽量不着痕迹的避了一下,引得秦浣皱眉看了他一眼,他才无奈的站在原地,任着秦浣解了他衣上的系扣:“殿下”

“偏你能替我穿衣递茶,我便不能给你做什么了?”秦浣自顾自的说着,将那大氅递给一边的德多,让他拿去起来了。

“不是,这些个琐碎事,我是替殿下做习惯了罢了。”赵擎烽拉着秦浣又坐回到书案前,大约是因为秦浣生病时他衣带不解的照顾了几日,自病好后秦浣便留心起日常中的那些小事,总想着也为赵擎烽做些什么,而不是单方面的受用他的照顾。

“你既能习惯时时照顾我,想来再过些日子便也能习惯我时时为你做些什么。”秦浣转过头去,显然不想再跟他在这件事上多口舌。赵擎烽看着秦浣这般恣意的模样,虽还是无奈但面上却泛起了笑意。

秦浣常说他这十六年来变了许多,从那个忠心刚直的少年变得懂得了圆滑隐忍,性格也添了几分野性。而于赵擎烽而言,眼前的秦浣又何曾不是在日日相处中,起了些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变化呢?

“等会入了夜,你随我去东宫一趟。”秦浣抬手将刚刚自己未写完的几字补好,出声打断了赵擎烽的思绪。

“去东宫做什么?殿下前些日子还没在里面待够?”自秦骏死后,东宫便被重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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