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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都等了这么些年了,也不介意这点时间,这段日子就当送给陆濯缨的礼物好了。正好我也还需要点时间,等那多管闲事的人灰飞烟灭。”
石门轰轰地关上,他那语气淡淡的话在风里瞬间被吹散,却生生在石头上刻下印记般,刻在了众多人的命运里。
路远醒过来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窝在言朗怀里,他一米八的大个子被人这样搂了一夜,蜷起来的脚都僵了。他回忆起昨夜那缠绵的亲吻,脸一下就发烫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继而又想起他们身处此地的缘由,有好一会儿都分不清那场战斗是方才做的梦还是真实的昨天。
天应该还没亮,因为言朗雷打不动的作息规律还没有发挥作用,他仍旧在熟睡。
路远微微扯开些距离,方便自己打量他,言朗在睡梦中却以为怀里的人要离开,无意识地将圈住他的手紧了紧。路远心头一动,于是不再动弹,只近距离地专心观察起他来。
斜飞入鬓的浓眉,紧闭着的双眼,森森的睫毛也在沉睡,线条流畅中间微凸的鼻梁,偶尔显得锋利此时显出温柔的唇,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就这么盯着他看,看了不知道多久,看得出了神时,言朗毫无预兆睁开了眼。
那是一汪寒潭,此时盛着月光,路远这一下猝不及防撞上他的眼神,看见这绝世的风光,一时间忘了呼吸。
他隔了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偷看被发现,于是眨眨眼,想装出自己也刚刚醒来的样子,努力了片刻却在言朗一动不动的目光中丢盔弃甲了。
言朗见他无措了一会儿又静下来,才蹭过来将手往上抬起抱住了他的脖子,脸埋进他头发里,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早。”
两个人回到鱼城的时候,路远长长出了口气,这一趟去唐家,简直像是去另一个世界穿行了一圈,还好没有出现他之前担心的情况,不用因为跟老师一起失踪上头条了。
言朗派出去的青鸟,很快将各大灵修家族的情况带了回来,唐家果然是受创最轻的一家,现今灵能界太久没有过风浪,这些世家大多将力放在了俗世里,猝不及防遇袭,几乎都元气大伤。
在跟路远住一起之前,言朗一直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没有其他灵能者,得到消息的最好方式便只剩下了青鸟。当然,有了路远之后,他得到消息的方式仍旧只有青鸟。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言朗留在唐家的青鸟一只都没有飞回来,这就表示唐家是安全的,他顺便又派了几只飞到遇袭的那些家族去,发现时不时仍旧有魔界的东西在骚扰灵能者,却都不像上次突袭那般组织完善且气势汹汹。
莫非魔界的进攻,暗界其他种族都不知道吗?除了当时石镜前的那只迷幻兽和那自称方一月的人,他们始终没有碰见魔界之外的其他力量。
也不知这暗界,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生活乍一看像是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可很多东西就是不一样了,心境,能力,感情,对未来的期盼,与对暗处漩涡的认识。
言朗寻了块雷击枣木,瞅着各种路远不在家的时机,偷偷雕刻着给他应劫用的傀儡。
他做这事的时候是全神贯注的,一刀一刀,像是要将所有对这个人的相思爱恋都刻进去,虽然这个人就在身边,虽然雕刻出来的东西最后的唯一结局是在瞬间化成灰烬。
他也依旧尽职尽责地做着他这一世作为老师应该做的事,很多时候投身其中,面对着琐碎的问题时,他会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身上没有藏着斩妖刀,也没有与生俱来的责任与能力,而生活单纯就是生活。
这就像是一种逃避,却可以让他暂时逃得毫无愧疚。
等两个人回想起来暑假曾约好要去海边的时候,已经是遍地枯叶堆积的深秋了。
碍于再没有什么稍长的假期,两个人一合计,决定等路远考完试一放寒假就出发,言朗同时计划好了,出去玩的时候再告诉他,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要在黄泉底下。
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个人渐渐适应并且习惯了对方身份的改变,变得更加亲密起来,虽然之前也是亲密的,却没有如今的安定感,虽然那安定后面还藏着太多惶惶。
两个人心照不宣着,路远不再追问言朗的第一世,言朗也不知道路远手里有那把刻着云纹的剑,这种安定在后来看起来,就有些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言朗想,唯一的遗憾是我们盼望坦诚,却永远无法完全坦诚。
路远看上去十分开朗阳光,情绪变化却都在那表皮之下,他其实心里常常会惊疑不定,这种情况从唐家回来之后变得越来越严重,情绪化起来的时候他自己都会惊讶,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他努力想要使自己平和,却有时候能控制,有时候不能,因而在言朗看起来,就显得有些忽近忽远。
控制得好情绪与感情的时候,路远就是独立的,两个人的相处会松泛些。控制不住的时候,他会时时想要确认一下言朗在自己身边,表现出来就变成喜欢没事就拽住言朗,讨要各种形式的拥抱,试图惹他生气,甚至引他打架。
而言老师则常常希望路远处在后一种状态中,准确点是后一种状态的其中某些模式中,可路远大部分时间显然并不如言朗希望的那样喜欢腻歪。
路远有时会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是自己,言朗却觉得这才是他的本性,可他在欣慰的同时会暗自心惊,路远偶尔任性张扬的时候,真是像极了那久远记忆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到两个人第一次正式的亲密戏了,好激动啊啊啊,虽然没有车,捂脸!
激动之后我其实是有些难受的。我对路远的感情一直比较复杂,如果说我对方一月是不加掩饰的偏爱,对言朗是像对英雄的崇拜,那对路远,底色一定是实实在在的心疼。
他是整个《别经时》里面最孤独的人,他的这种孤独不同于言朗千年的独自寻觅,不同于千羽千叶对家族的孤身守护,也不同于方一月的漫长沉睡与孤注一掷,而是一种真真切切的,作为一个人却融不进世界的孤独。无论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还是他身处众人之间的时候,也包括他跟言朗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孤独的。
他的成长经历注定了他其实特别没有安全感,因而他习惯性地在所有事情上都提醒自己不必太在意,他的确也是以这种方式成长起来的。可面对言朗未知的从前,面对自己身份的疑云,面对言朗感情中那可能的移情,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不在意了。他虽然在惊吓里长大,却从来没有害怕过失去,哪怕是面对爷爷的离开,他虽然难过痛苦,却也明白生死有命,是坦然接受了的。
而言朗呢,言朗是他除了爷爷之外第一个从心底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