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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来的仙人一般的好友,转头又将注意力放回竹简之上了。
文若今天说起这件事情,那就是有问他们以后想要去何方的意思了。
不像戏志才郭嘉就算什么也不干也没人会说什么,荀是世家子,不管世道再怎么乱他也不可能轻易从中脱身,毕竟他身后是一个家族,而不只是他自己。
同样,因为荀身后是一个家族乃至于整个颍川甚至豫州的世族,人脉不是他们俩比得上的,就算这些年在外结交了不少好友,真正有什么事情还是荀出面更为妥当。
几人都是自幼的交情,自然不会出现什么为了面子强撑着的情况,只要真正能行,不用荀开口,他们自己变会找上门。
稍微正经了一点,郭嘉细细看完之后撑着脸看着对面俩人,“你们以为,联盟可行?”
不是他郭奉孝看不起那些旗杆子竖的老高口号喊的老响的各地群雄,实在是他们没有让他看得上的地方。
兵力粮草什么暂且不说,若是真的捏成一股绳就是再来两个董卓他们也一样能将人打回凉州,但是,架不住这些人现在各怀心思啊!
郭嘉眸中意味非常明显,现在这群雄并起的局面虽说对董卓极为不利,但是领头的那些人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怕是不等打到洛阳内部先起了乱子。
毕竟谁都不是圣人,眼睁睁看着旁人拿了功劳而无动于衷,凭他们那心性还做不出如此大义的事情。
“联盟可否能成暂且不说,奉孝以为吾等应当如何?”并没有直面回答郭嘉的问题,戏志才顿了一下,反而将问题抛了回去。
“不如何,静观其变而已。”懒洋洋的换了个位置,狡猾的眨了眨眼睛,郭奉孝接着道,“现在该烦心的该是文若才是,志才跟着急什么?”
确实,以如今的情况看来,荀才该是最早作出抉择的那一个。
天下群雄并起,如今正在讨论选取盟主,要起兵讨伐董卓自然少不了正居中原的豫州,豫州刺史孔孔大人亦是那诸雄之一。
身为颍川世家之一,荀氏不该在这个时间点没有表态,但这些现在还不是荀该担心的时候,毕竟上面几个兄长都不是吃干饭的。
不说六叔荀爽家的两个兄长,现在,三兄荀衍官居监军校尉如今驻守邺城,四兄荀谌在冀州韩馥手下出谋划策,更是隐隐有成为韩馥手下第一人的趋势。
所以说,心中早有打算的荀一点儿也不急。
看着笑成狐狸的郭嘉,荀抿了口酒水,然后轻飘飘的抬眼看过去,“听闻袁本初厚礼相待欲请奉孝前往,为何奉孝如今还端坐于此?”
“智者审于量主,故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也。”摇头晃脑来了一句,郭嘉撇了撇嘴接着道,“袁本初不知用人之机,好谋无决且多端寡要,嘉若前往,不出三日必将归来,既然如此,不如不去。”
袁绍虽然想着效仿周公礼贤下士,但是到底对门第看的太重要,虽然对什么人都是以礼相待的样子,但是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郭嘉非常清楚,以他的家世还不足以让袁本初看重,所以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答应。
说完之后,郭嘉话题一转,三两句将关注点转移到荀攸身上,“连公达都不得重用,文若觉得那儿是个好地方?”
荀公达也就看着傻不愣登,要真当他傻最后被坑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想礼贤下士却不知道怎么用人,喜欢出谋划策还偏偏不知道该怎么决策,这样的人让他郭奉孝去辅佐,难度有点大。
无奈摇了摇头,戏志才知道这小子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袁本初并非良主,奉孝不去也好。”
“所以......今日是非要说上一二才肯作罢?”在石桌上敲了两下,荀看着两位好友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拿出另一份竹简放在桌上,“所言不多,尽在其中。”
上面东西并非荀所书,而是前天曹孟德从陈留送过来的,自曹操离了洛阳,二人的联系就没有断过。
曹操是个枭雄,虽然多疑但是却用人不疑,虽然残酷但是在面对真正有才之人时却也能轻飘飘的放过那人性命。
荀不在乎曹操性格上的一些小缺陷,人无完人,只要此人能集权掌兵以武安天下,便是私德有损亦不妨成为一方枭雄,更有甚者,成为开国一帝也不是没有可能。
生食汉禄死为汉臣?
史上的荀无法接受曹操称公而抑郁而亡,而他不会,偌大一个江山,只要百姓活得下去,天下姓什么又有谁介意呢?
“如今朝廷式微,朝中形势瞬息万变,人各有志,只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撑着脸笑了一声,郭嘉合上竹简摸着下巴,“虽然现在名声不显,但是曹孟德将来定有大能。”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此乃大势所趋,他们非是迂腐之人,对这些还是能看开的。
“曹孟德此人不可小觑,也是个不畏权势一心为民之人,文若对他抱有好感也是正常。”点了点头,戏志才抬眼看着荀,再次将当年这人离开颍川去洛阳时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一如当年所言,文若的眼光忠自然信得过。”
“当年?”脸上带着些许茫然的郭嘉愣了一下,然后瞪着眼睛看着戏志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们二人瞒着吾干了什么?”
“莫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决定接下来去哪儿罢了。”状似惊讶的看着郭嘉,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人别那么激动,然后又火上浇油转头看向戏志才,“志才还未同奉孝讲?”
“戏志才!”
怒视还端坐在那儿的戏志才,郭嘉眼中火光直冒,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人竟然一直没让他知道。
无可奈何的看着眼中满是笑意的荀,戏志才扶额,忽然感觉有些头疼,“文若!”
看着光风霁月一个人,怎么性子偏偏就像奉孝那不着调儿的靠近了,他那个温和清润的好友去哪儿了?
“三年啊,戏志才,你瞒的我好苦~”
幽怨的看着戏志才,宛如看负心汉一般,郭嘉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慢吞吞的将摆在对面的酒坛子全部搬到自己跟前。
“相识多年,嘉今日才知晓,原来吾在你二人之间竟是个不该出现的存在,既然如此,嘉只有借酒消愁了。”
再次叹了一口气,郭奉孝拎着酒坛子就想直接往口中灌,惨遭抛弃的感觉表现的淋漓尽致入木三分。
然而,不等酒水入口,原本拿在手中的酒坛便被忽然插过来的一只手给夺走了。
“行了,说正事。”莫名其妙感觉浑身不自在的戏志才横插一手,然后开始生硬的转移话题,“如今曹孟德尚在陈留,文若何时要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