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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变了时代,太古时期,与外族通婚者,处以极刑,死后不得入神墓。”族长像是想起什么,问,“宁彦这个人的父母就是这种情形。”
怪不得宁彦想灭了神族,这件事他从未听宁彦提起来过。
想不到宁步渊风轻云淡地问:“是吗?怪不得那时本座会有神魂。”敢情他也不知自己父母是谁。
说回正题。“鬼身”便是以秘法将已死神族的肉身唤醒,因为神族先祖为大道法则所生,故而可以炼制成极为强大的尸身傀儡。
这种事随便想想,宁步渊便知道是谁做的。
“按理来说,这种炼制鬼身的秘法早该失传了。”
“没你什么事了。”宁步渊将她塞回养魂器中,把徐却轩的身子端端正正摆好,对他说,“为师担心的没错,钟离尹这人坏心思颇多,为师说的,你都要记得。”
徐却轩替南凌易颇为不值,忍不住问:“若是南凌易知道拼命救的人,到头来……”
“是他自己识人不清,若不是钟离尹本就逆天而行,残杀圣者,天道怎么又会降下第一百零九道天劫呢。”
上界九州无轮回,他却为了执念,一次又一次地步入轮回,也算是逆天而行吧。
以前的钟离尹,更喜欢背后入手,栽赃陷害,面上偏偏还要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让宁步渊着实无语。
仅五年后,神族的鬼身出现了一具又一具,也不知道钟离尹从哪弄来的。他甚至连遮掩的心思都没有。一副只手遮天的模样。
大约是能骗的人已经不在了。
终于,当钟离尹要求将瀚漠州并入自己版图时,上界九州各门各宗便坐不住了。虽然是一个人烟稀少的瀚漠州,但是有第一处,就会有第二处。
瀚漠州东接北宁州,魔修的态度便极为引人瞩目。而钟离尹对宁步渊的恶意,后者闭着眼都能看得见,这个要求,绝非偶然。
仙宫本是宁释玄所炼,奈何如今他未能称帝,不回来,留在瀚漠州,宁步渊想着多一件仙器,多一份保障,便动身前往瀚漠州。
月华皎洁,大漠如雪,尸骸遍地。
一路走来,竟然都是沙家的修士,如此毫无威胁的家族,竟然被灭门,出手之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几道破空之声,数十具鬼身将宁步渊团团围住。
“轮到本座了?”宁步渊手中长剑凝实,扫视一众。这些鬼身皆是白发紫眸、面无人色,站在大漠月下,光是看着便能让人心生惊惧。
苍珩自虚空中出现,见到宁步渊后,行了一个后辈礼,语气还算客气地说道:“师尊有言,宁圣者若是俯首称臣,他便不动北宁州。”
“俯首称臣?”宁步渊上下打量了一番苍珩,问,“钟离尹杀你父母,你确尊他为师,当真是像妖后的性子,是非不分呐。”
“勿做无谓挣扎了。”苍珩算是将钟离尹不近人情的模样学了个透彻。
如果只是前来沙家灭门或者跟他废一通话,恐怕不需要这么多鬼身。宁步渊微一皱眉,冷声问:“尔等来此,究竟是何目的?”
“晚辈只是想提醒宁圣者,您,不配与我师尊作对。”
若是这般便动怒,宁步渊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冷哼一声,便回了琼玉峰。
一回魔神宫,却不料安无离立即跑上前喊道:“师尊!不好了,师弟忽然就冲出魔神宫,前往西面。”
“你为何不拦着他?”
“弟子、弟子拦不住啊。”安无离神色惊惧,“师尊,亭之他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全然陌生。”
耐着性子听他讲完,宁步渊眉头一皱,厉声问:“拦不住?你与他差了一个大境界,怎么会拦不住?”
“师尊,他有时间神魂,一个大境界的差距,打不过但是逃离确实相当容易的。”安无离赶紧解释,“而且弟子不敢违背师尊的命令,随意踏出魔神宫。”
“你也知道,他有时间神魂。”
此话一出,安无离神色呆滞了片刻,随即他听宁步渊询问小白身在何处。赶紧跪在地上边磕头,便说:“弟子求师尊放过他。”
“他在哪?”
“师尊,我也是您的弟子呀。”安无离匍匐在地,泪水夺眶而出,“以往您也待我我如亲子,为何如此偏心。”
宁步渊冷笑,果然有问题。闭上眼,沉寂三息时间,道:“为师不想说第三遍。”
胡乱抹了抹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冷汗,安无离声音发颤地说:“弟子让他走了,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
“滚。”
湖面碧波无痕,迎风微漾;岛上庭轩错落,古木参天,梨树阴阴。此等风貌,像极了烟波城中南家的湖心岛。
徐却轩远远一看,两人泛舟湖上,一人浅笑斟酒,另一人冷面无言。而他此时只能被安置在梨树下,动弹不得。
小舟靠岸,面带笑意那人说道:“钟离,我不甚酒力,改日再叙。”
钟离尹点头,算是应答,转身离去。
见此场景,徐却轩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走上岸的人,犹豫着问:“你是谁?”若说真的是南凌易,除非他失忆了。
“徐兄,别来无恙。”南凌乔坐到矮几上解除了徐却轩身上的禁制,倒了一杯茶放到对面,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一丝细微的时间波动被他捕捉到,由此可见,此人是被时光之轴复活的人。
“为什么?”南凌乔同钟离尹能有什么交集?
“因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南凌易轻轻拂落案几之上坠落的梨花,一双眼如同深潭,能看得人不由自主地陷落。
徐却轩皱眉,问:“南兄能否说得明白些。”
好像是确认钟离尹的神识不会注意这里,南凌乔才说:“钟离尹钦慕家弟许久,奈何家弟一直无意。”
既然如此,钟离尹为何不复活南凌易?
看出他心中之疑惑,南凌乔便继续解释道:“他不想沿着属于神族的命运继续走下去,可是,他想做的事情,家弟又怎么会同意。”
“有的时候,人能骗过自己,寻一点慰藉就好。”
不知怎么的,南凌乔说得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骗人,却偏偏又是事实。徐却轩闻着风中淡淡的海腥味,如果没猜错的话他被那鬼身带到了日暮岛。
“那么,他也没多少喜欢南凌易,否则怎么会宁可寻一个替代品,也不愿意面对正主。”
这话南凌乔也是认同的,拔下头顶发簪,问:“怎样才算真的喜欢呢?”
那根发簪是白玉所制,做工略带几分粗糙,可徐却轩一眼就认出来这是缘君亲手打磨,赠予南凌乔。
顿时,徐却轩哑口无言。
思绪纷繁,南凌乔一掌将那玉簪拍碎在案几上,语气十分平淡地说:“有的时候,你不狠下心,就不会知道自己能有多狠心。”
这话就像他将自己的心剖出来,还面带微笑地展现在他眼前。
“你们要对宁步渊做什么!”
“杀人诛心,有些人的手段,你连想都不敢想。”南凌乔一向温润的眉眼忽然变得狠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