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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差不多了,我挑五朵放在偏厅的餐桌上,剩下的您帮我送去公爵房间里可以吗?”
“……他那边也需要吗?”
“放几朵花,公爵看着心情也会好些。”巴伦说道,似乎在暗示些什么。
“……”周尧迟疑,“你不是说他正在议事吗?”
巴伦看了看钟表,平静地解释道,“已经谈了一个小时,差不多快结束了,您帮我放到昨天的那间房里可以吗?因为待会我还要去厨房准备点心。”
周尧无奈,巴伦的理由过于牵强,但他觉得是管家先生为自己跟裴兰诺吵架的事情感到烦恼,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让他们和好,于是沉默了会,抿起嘴角,很轻地说道,“……好吧。”
得到同意的巴伦满意地笑了笑,与他分道扬镳,一直目送着周尧往裴兰诺那间房走去。
一个小时前,公爵房里。
客人从帝都远道而来,坐了一晚上马车,风尘仆仆地脱下大衣,转身看到瘫坐在沙发上的裴兰诺,也不起身来迎接他,只挑眉扫了眼,像来的只是个打扫房间的女仆。
那位客人顿时皱起眉,十分不满地开口:“你这城堡这么大,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么?”
裴兰诺淡淡回应:“脱个衣服都要人伺候,你还真是矜贵。”
他说这话的时候客人正好脱下帽子,没个人在旁边等着,他把帽子拿在手里,四处张望,不知道往哪里放。沙发上悠哉的裴兰诺像看不见他的窘迫,也不说话,像是铁了心的想看他恼羞成怒。半晌,客人面露不耐,抓着帽子走到公爵面前,对着他一屁股坐下,将那顶可怜的帽子重重甩在沙发上。
裴兰诺轻轻一笑,抬头看清对面人的样貌。
三十多岁,脸上皱纹很多,不是那种饱经风霜的沧桑,而是常年与人厮混、生活糜烂的产物。皮肤是被静心美黑过的古铜色,看起来最多一米七,也许是很少锻炼,被山珍海味养了几十年,身材很臃肿,一身衣服花里花俏穿的像个小丑。
“罗里安亲王这么久没见,依然是这么,丑。”裴兰诺起打量的目光,评价道。
“……”被点名的人右手动了动,后悔手里没抓点什么东西,可以扔向那个嚣张至极的人。罗里安没好气地说道:“你向来都是到帝都来见我,这次是出了什么事,居然把我叫来你这荒野地方,还这么急,不怕我来抢你手里的那枚指环么?”
“帝都脏的要死,满街都是污物,你能在那种地方待这么久,过几年你跟我说你要搬去化粪池,我想我也不会惊讶。”裴兰诺心情不好,他与周尧吵架,对方躺在旁边一晚上都没跟他说一句话。看得见却摸不着,积累了这么久的火,公爵好不容易见到个往枪口上撞的,当然要全部发泄在那人身上,更别说对方还跟他们这次吵架的有关。
“你是想通了,终于要把指环给我了么?”罗里安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裴兰诺是怎么长的,这么狂妄,尽管自己比他尊贵的多,但一旦在他旁边,总感觉是低他一等,像个仆奴。
“这几个月你明里暗里的派人来偷抢,我抓人抓的够累的,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裴兰诺瞥了他一眼,依然把尖酸刻薄发挥的很好。
罗里安涨红脸,“我们当初商量好了,你帮我杀掉国王的所有儿子,我继位后会给你想要的金币数目。”
裴兰诺“天真无辜”:“没错啊,国王的儿子,不都死了么,他们父亲也半生不死地躺在床上,你如果想要继位,现在就可以。钱,现在也能给我。”
“你说的好听,”罗里安冷哼,“指环呢?你把它拿走,我怎么加冕?”
裴兰诺“大惊失色”:“亲王如果真的是为了不能完成加冕仪式着急,随便让人打造一枚新的不就好了,非得要我手里那枚干什么?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个人,拿个东西作纪念,不可以吗?”
他这样一说,像是戳中了对面罗里安的某个点,亲王殿下立即直起身子,神色激动地骂道,“你少在这里给我假惺惺!指环怎么能让人临时打造,国王加冕用的向来都是那一枚,你快给我交出来!”
裴兰诺翘起腿,对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只觉得滑稽,也不说话,嘴角噙着抹笑,优哉游哉地欣赏罗里安的表演。
其实他话说的不假,罗里安如果真的是纠结指环,让人做枚新的就可以,反正他大权在握,没有谁敢提出意义,这世界上还会有人因为没有指环而成不了王的?裴兰诺觉得可笑极了,他和罗里安都很清楚,指环跟加冕仪式都可以被解决,棘手的只是在于,国王并没有死,现在都还在宫里,苟延残喘地活着。
这历代的国王吧,都很清楚自己有一天可能会被人冷不丁的谋杀,因此他们会在随手携带的指环里,放一份可以在短期内保住性命的药。这听起来似乎是无稽之谈,但国家都存在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代的君主,如果有个能在关键时期可以拿来救命的东西,谁不会拼了命的将它改良发挥到极致。
而现在这份也许能帮国王清醒过来的药,就在公爵手里,只要他愿意,将那东西送回到国王身边,那这看似尘埃落定的局面其实是有机会被扭转。
“最近我学了句东方短语,叫与虎谋皮,焉有其利。我怕跟罗里安亲王合作,等到你继位,不仅不会承诺给我丰厚的报酬,还会反咬我一口,把我扯下水,那就不好了。”裴兰诺在被他算计了的人面前大摇大摆,“我总得拿点什么,保护一下自己……亲王如果想要指环,投其所好懂么?送我足够多的金币,或许我还能会考虑考虑,不将指环给别人。”
罗里安对他傲慢与张狂感到恶心,也不顾什么矜持,撕破脸的呵道,“你不怕我带着人来砸了你这破城堡?!”
裴兰诺像听到件好笑的事:“我帮你铲除这么多碍事的人,你觉得有多少把握,可以扳倒我?”
罗里安眯起眼:“不过一个公爵……”
“宫里与你一起下毒的那位侍卫长,他似乎……并不是为了利益才帮你把?”裴兰诺打断他,瞟了罗里安一眼,“你猜他会不会有天变了想法,想要那人清醒过来?如果他知道国王的指环在我这里,他是会帮谁?亲王殿下,那位也不是个好惹的。”
罗里安的脸黑了下来他想起那个阴沉的侍卫长,痴恋与他留着相同血液的那位哥哥快三十年,每日每夜地看他哥纵情声色,跟不同的人上床,那份感情早就从真切变得扭曲。求而不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被他说服将人弄得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浑浑噩噩。
在下完毒的那天,侍卫长跟他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将他轰走,大门关上,把他哥囚禁里面,每天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如果对方改变主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