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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抖。谁知那白皙修长的手,只是在他脸上,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一副欺男霸女的示威样子。
范洄赶紧打躬作揖,诚惶诚恐:“哎呀,看我这嘴!不会说话。七爷愿意动动手脚赏我几下子,这不是我祖坟冒青烟了吗?我积多少德行换的!是不是?”
谢让他逗得前仰后合,众学生并沈抟俱都忍俊不禁,沈抟想起以前,薛竹也常这样耍宝卖相,叫他师尊。抬眼一看,薛竹歪在矮榻上,脸色疲倦,星目紧阖,鼾声微微,口水流了一脸。
沈抟无声走来,躬身,双臂用力,把他打横一抱。薛竹当时惊醒,双目圆睁,抬手擦了擦口水。随即见一屋子大小众人,全都看着他。赶紧推了推沈抟胸口,挣扎着要下。沈抟旁若无人,又把他往怀里紧了紧。薛竹双颊滚烫,悄声道:“师父,这是干嘛,放我下来!”
沈抟旁若无人,只盯着他,低低问一句:“累了?进去睡啊?”
薛竹又挣了挣:“你快放我下来!”
沈抟在他耳边问一句:“放哪?”
薛竹听他声音又低又哑,酥麻轻颤,顿时浑身无力,手脚绵软,声音散乱道:“进进进去吧,进去吧。”
沈抟抱着他转入内室,轻轻放在东边床上。自己坐在外侧,眼珠不错的看着他。
薛竹让他看得发毛,一脸莫名问道:“师父你干嘛呀?怎么突然...?”
沈抟眉头皱了皱,道:“我也不知道,莫名有点心惊。”想了想忽然道:“如果我把所有五行助引,天才地宝,都毁了。你,你会相信我吗?”
薛竹更纳闷了,撑起身子,盯着沈抟:“师父,你怎么了?这些东西得来不易,毁了干嘛?”
沈抟紧闭双眼,长长呼了口气。轻声道:“可能是我着急了,没事,睡吧。”
薛竹一夜辗转反侧,心下纷乱。这长生二字,在心里翻来覆去,浮浮沉沉。自问如果有机缘,自己恐怕也无法放弃。何况沈抟天生仙骨,怎能甘心轮回。
最好是...薛竹想,最好是我先寿尽,这样万法齐备,既得长生,又不负深情。
第49章聚金蟾四方敛生魂
江淮距离怀安县大概七八天路程,谢留在兰皋书院,招募山长,先生,发通告唤回学生,俗事缠身。
沈抟与众童告别,小豆哭的凄惨,沈抟便把怀中的南华真经送了他。小豆日后真的寻法修道,成就一段仙缘,此为后话。
范洄见俗务便烦的要死,要跟着薛竹回怀安。沈薛二人无事,自然愿他同行。
薛竹忽然想起一事:“师父,你上次说教我骑马,不如我们骑马回去?”沈抟自然无不应允。
范洄面色尴尬,迟疑道:“我,我也...不会。”薛竹一揽他肩膀,劝道:“一起学嘛!技多不压身!”范洄咧咧嘴道:“我倒没什么,我怕马不愿意!”
马果然不愿意!!
沈抟自己骑在马上,拉着薛竹坐骑的缰绳,缓缓行进。范洄并不要帮忙,非说自己能解决。
一路上最常见的场景,便是范洄一骑绝尘而去。沈抟叹口气,松开薛竹的缰绳,嘱咐小心。然后打马扬鞭,再把惊魂未定的范洄追回来...也是亏得范洄身手不凡,竟一直没从马上掉下来。
行到怀安县城时,薛竹已经基本学会。范洄的马,已经不让他骑了。他只要一上,这马便撒缰拔蹄,原地打旋,要往地上卧。
沈抟无法,只好把范洄带在自己马上。范洄背靠着沈抟,面朝后,就盘膝坐在马屁股上。马或疾或缓,他竟然也不掉落...
薛竹在后跟着,尴尬的笑笑:“从之,我...回之前的建议。我本来以为,你学的会比我快啊!”
范洄一脸无奈:“我说什么来?马不愿意吧?”
此时正是清晨,沈抟忽然唤一声:“郁离,你看往观里去的那队丧,中间的...是不是...”
城里很多家有了丧事,都是去怀安观停灵守灯,本来沈薛二人早就习以为常。可这次的丧队似乎有些不同。
薛竹一夹马腹,紧走几步,极目远眺道:“真的是李叔父!他怎么穿成这样?!”说完纵马直奔。
沈抟侧头说:“公子,转回来。”范洄翻身坐好,沈抟一抖缰绳,追了上去。
薛竹驰到近前,滚鞍下马,心慌意乱。几步抢上,叫一声:“李叔父!这...这是去停谁的灵?你怎么这样穿?”
李谭浑身缟素,散发齐衰,手执竹杖。见了薛竹一愣,双目通红,落下泪来。
沈抟赶上,一见李谭服色,便道不好,没的必是至亲!疾走几步,见了棺前牌位。
天命诰授李门秦氏孺人之位!
李谭解决了浴堂的命案,刚升了从八品典史。也是官身了。那么这位孺人,显然就是他夫人月娘!
见薛竹还欲再问,沈抟道:“郁离,过来给你婶娘捧灵吧。”
薛竹大惊失色,见李谭闭目点头,心下一沉。踉跄几步,抱住月娘牌位,叫声婶娘,犹自不信。
沈抟也觉突然,但既在行丧,没有叫停问事的道理。只得摘去道冠,跟在队伍最后。
范洄把双剑回怀里,除去毋追冠,走在沈抟身侧。不多时,悄声道:“道长,不大对劲啊。”
沈抟挑眉。
范洄又道:“这是去你观里停灵吧?你探探棺内,怎地头七未过,尸首却一魄不在?”
大部分人,死后三魂先逝,五魄即随,却有二魄在身。此时若有变故,比如猫狗过头,野鬼略身,阳气相冲,等等,就容易起尸。
等过了头七,望乡台上一过,二魄亦归,就可以投胎去了。
偶尔也有立刻投胎的,但非常少。
所以如果七天之内,尸首上没有二魄,九成是有些六合之外的事。
沈抟讶然,悄声道:“公子可看准了?”
范洄冷笑:“看活人恐打了眼,看死人哪里会错。你探探。”
沈抟没再说话,从怀里掏出张探魂符,攥在手里,向前面的黑棺探了探。
不多时,行到怀安观后山,薛竹帮着李谭停棺哭灵,放焰守灯。衙门众人帮扶,也不用李谭操心,便丰富的完了礼。在观里停灵之后,便可择期大殡。
沈抟站在殿门口,看着里面哭丧的薛竹。隐约有些心悸,不知是不是月娘的事真有内情。沈抟吸了口气,把这股乱劲压了下去。
范洄从怀里掏出张黑色的符,两指夹着,竖在空中。符无风自动,不多久,冒出丝丝黑气。范洄道:“道长,你看。这怀安县城,好像和我们走之前,不一样了。”
沈抟仔细看了看他手中的符,问道:“鬼道符?公子竟有这宝贝?”
范洄笑笑:“家传的,也没几张了。道长博才,既认识,你瞧瞧,忙乱急促,张牙舞爪。就是全城的死人都诈尸了,也没这么大鬼气。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