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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落青接过闻了一会儿,感觉鼻子灵敏通畅了很多。他抬手闻自己的手腕,一股十分奇特的味道钻进鼻腔里。
他愣了一下,道:“这是什么味道?感觉好像,挺不错的。”
鸩书十分冷静的道:“这是百味花的味道,有轻微的致幻,还有让人上瘾的功效,除了百味花,里面还有几样东西我猜不出来。不过基本可以断定,你身上的这桃信是蛊。”
他看着江落青的眼睛道:“这蛊的寿命有一年,一年过去之后就死在你们身体里了。而你说的那个被加福的桃林,应该就是他们往蛊的地方了。”
江落青头一次感觉有一个大夫能这么靠谱,他道:“那,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会是他,这是多少任桃信之主都想问的话,他们因为这东西,命运直接彻底改变,有的的确是好的,但同样,有的却是因为桃信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短短半年里遇见的事真的太多了。
他这一问可以说是十分忧郁了,可惜鸩书并不懂这种怅然,不过他这会儿心情好,所以并不介意回答对方这个根本无意义的问题,他道:“也许是运起的问题。”
江落青一噎,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鸩书重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被他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松了一些。
是蛊虫就好,斐烟戚给他下的蛊,不是都已经死了吗?所以这个桃信,有不是没有可能提早死掉。
第一百零七章大厅议事
“可这魔人一人提剑单枪匹马的闯进来,我们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是魔教中人,贸然联合众人打上去,怕是不妥。”
两鬓染霜面目方正的中年人沉声开口,刚才还有些许嘈杂的声音顿时变得安静下来。
斐济坐在下首,大厅里来了许多其他门派里的人,人多到坐不下,于是各自站在了自家门派后面,自成一派。
而斐济想站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开,却被众人以不妥,客随主便的话给压在了位子上。
上首坐着的还是老翁,他漫不经心的垂着松弛的眼皮,安静的听这些人汇在一块儿的人,一言不发。
那开口的中年人是往年牵头办名仙会的人,今年虽然名仙会不在他手上办了,但他对这个的关注一点没少。
打听到出了事儿之后立马让人把消息传去了各门各派,于是这一场几十人谋划的复仇,就这么变成了几对大势力的面对面。
斐思若站在斐济斜后方嘴张了张又闭上,她神色有些欲言又止,但并未被其他正在思索的门派长老看到,反而是在一旁无所事事的秋瑟看到了,他不知道站哪儿,干脆也就跟着站在斐济身后了。
斐济身后这会儿皆是无门无派的散修,他们也十分随意,有人席地而坐,有人给自己找地方坐,没有其他人身后的人那般规矩,但也自成方圆。
秋瑟站的离斐思若近,自然也就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他露出一个笑容,正待说什么,却见端正坐着的斐济忽然侧头瞥了他们一眼。
秋瑟一愣,下意识后退一步。
的确是他们,把他也包括在里面了。
那目光冰冷的就跟淬了毒的刀子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他侧头去看身旁的斐思若,却见她跟自己无甚不同,一样都是脸色发着白,很明显有些被吓到了。
斐思若的确是有些证据能证明自己曾经的心上人跟魔教有些牵扯的,不过这样一来就必须把斐家扯进来,她虽说是因为受不了斐家做的事和自己被摆弄的命运而趁机逃离斐家,但她终究是从那里长大的。
她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要不然她直接一纸状书越过小官递上去就是了。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斐济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侧头递给她一个眼神,惊的斐思若一身冷汗。
斐济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警告她?是不是斐家所做的事情斐济都清楚?所以才会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看她。
联想起之前斐济对她的种种表现,斐思若更是觉得心中发凉。
若是斐济对她有一丝歹意防备,她恐怕早就被斐家的人抓回去处置了,甚至有可能,性命都会没了。
斐济开口道:“此事说来也是他们谨慎,竟然从头到尾只有一人露面行事,还连脸都遮着。”
他并未说哪方对错,但这话却引得一些人点头,看了他两眼,颇觉此子不错,不过他却是不再往下说了。
鹤山此次没人过来,斐济便代表了鹤山,而鹤山又一向都是不管俗世,说出这种不偏不倚毫无轻重的话并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鹤山新一辈的年轻人一身气势倒是不错,坐在这么多长辈前辈面前也毫无怯场。
众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趋势呈两面倒的意思。
一面比较年长的长老并不想在自己垂暮之年,打算退了的时候闹出什么大事儿,他们主和,嘴里说的是为天下苍生,说江湖中腥风血雨,届时又该有不知道无辜姓名丧生剑下了。
年轻一辈,经历过昨晚的事儿深觉受辱的一个散修开了口,他在斐济身后坐着,引来了众人视线。
那是个穿着白衫的青年,名苏焕,出身野路子的功夫,打法十分乱来,讲究的是险中取胜。他是与自家师兄一同过来的,他们师傅也是个泥腿子出生,当初去外地找人,恰逢遇见他们二人。
两人一个穿的白白净净从书堂刚回来,一个身上还带着泥,明显是从山上打了个滚下来,就这样两个小孩凑在了一块儿。
他们师傅觉得有意思,就去了他们家里,把人都下带走了。
二人从小一块想大,这次也是有他师兄护着,他才没事儿的,本以为过了这次,修为进境,又认识了江湖上的豪杰朋友,他们之后在江湖中也能闯出一片名堂。
结果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以如此可笑的姿势被人暗算,他的师兄甚至为此丢了性命!
本便是怒火中烧,他按耐住自己怒火不去朝同样被坑害的鸩书身上,只把目光集中在凶手上。
结果之前谈的好好的,没想到这些人一来,莫名其妙的就扯到了江湖大派,扯到了生死安危,只杀一人而已,这么冠冕堂皇的做什么?
他愤然开口道:“我们只不过要杀一人而已,这也有错?那人昨夜闯进来,我师兄无法动弹,硬生生被趁机杀害。”他说到这里,眼眶发红,眉目间阴沉的仿佛要滴下血。
他道:“他杀我们几人,我们只杀他一人而已,又有什么错了?”他站起来扫了一眼那些名门正派中人,形单影只的道:“现在连人都没找到,你们就这般扯出魔教大旗,打算不打了?”
对面众人视线皆放在他身上,苏焕冷道:“照你们这么说,若对面是谋害江湖多年的魔教,我们岂不是更要动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