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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耽误自己的功业,错乱自己的心境,可谓是自讨苦头。
他母亲的事或许和他有关,也或许和他无关,个中因果还需细谈。而无论其中因果如何,如果他真的为此愧疚不已,也可以自己此身功业为柴,助他母亲脱离无边苦海,得意投胎轮回。
他自以为自己想得通透明白,胸中郁气刹那消散,整个人似乎都松快了很多。
他从定境中出来,对着净涪深深一拜,虔诚谢道:“多谢净涪沙弥指点,老僧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净涪坐在那里,双目闭阖,一动不动,对了道老僧的话仿若未闻。
了道老僧却不敢打扰,又在蒲团上坐了半日,直到晚课时间将近他才最后恋恋不舍地与净涪净音两人告辞而去。
净音将了道老僧送到了妙音寺外寺,才从外寺返回内寺。
等他一路紧赶慢赶地赶到净涪的禅院的时候,净涪已经去见过清笃禅师了,此刻正坐在佛龛前,准备开始晚课。
净音没回自己近在咫尺的禅院,就在净涪这边开始晚课。
等到晚课完成之后,净音转了个身,正对着净涪,他看了净涪半日,问净涪道:“净涪师弟,你对凡俗僧众们......”
他这一天看下来,虽然高兴于了道老僧的问题总算是得到了解决,但他这一天也确实是很摸不着头脑。
净涪师弟他对了道他们这些凡俗僧众的态度,很有些奇怪。
看不起?好像没有。不耐烦?好像也没有。不亲近?好像是的。疏远?有一点。无视?不至于吧。
总之,太奇怪了。
净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翻着自己抄写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那一段经文,一遍一遍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扫过。
那些被洗脑得彻底没有自我的僧众,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个被打上奴印的奴隶而已。
什么都不是,还要怎么他看待?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各位晚安。谢谢三位亲的地雷。
第74章佛门历史
净音看着净涪,见他这般不以为意,心下暗自叹了口气,终于在净涪看完这一遍经文再待从头再来的间隙开口。
就听得他问净涪道:“师弟,你可知我佛门的来历?”
净涪听见这话,抬头看了眼净音,点点头。
早在他还在沛县云庄的时候,他就已经仔细了解过佛门,又慎重考量过后,他才选择了佛门的。
佛门,不是景浩界本土修士智慧通达,触动佛门大能印记传承而来。它本传自界外,由外界一流落僧众传下,几经发展变化而来。
《佛演经》中记载,天静寺第一任祖师便是那位流落僧众。那位僧众在流落至景浩界的时候就已经身受重伤,无力回天,最终只能引火涅,遁入轮回再度重修。
在他涅前夕,他见景浩界众生蒙昧,道术初显,魔法始生,而佛法不存。为众生计,为佛门计,为己身计,他将佛门传了下来。
而他选择的传承者,天静寺第二任祖师,乃是景浩界一小国的皇子。皇子身怀皇朝气运,心性坚韧,天资聪颖,智慧通达,乃是他心目中一等一的传经人选。
除了皇子本人与佛门有缘,能参悟玄妙佛法之外,他的身份也很被僧人看重。
一国皇子,国之储君,将来更会是那个国家的君主。更重要的是,他得人道气运眷顾,在他登极之后,必定开疆拓土,称霸一代。
到得他君临天下的那一日,他身后的佛门也必定会在这景浩界中牢牢占定一个席位,甚至能在道魔两门兴盛之前先行一步,繁荣昌盛。
僧人智慧通达,他的算计没有疏漏。那位皇子,他的传承者,真的将他所留下的佛经传扬了开去。佛门成了那位君主所掌国家的国教。那位君主皇威所笼罩的地方,就是琉璃七宝的所在。
可惜,僧人终究还是没有算到了人心的变化。
那位传承者从皇子成长为一国君主,开疆拓土,治理家国,心性渐渐不如当年在僧人身边侍奉的时候纯粹。他已经不满足于成为一国君主,也不满足于成为一名普通的佛门祖师。
既然他能成为百姓生活命运的主宰,既然他掌握着一股神奇的超越凡俗的力量,那么他为什么又不能连他治下百姓的思想也掌控了呢?
只要百姓的生活、命运乃至思想都在他的掌控之下,那他就是这一片土地传承万万年不衰的君主!
很巧合的是,那位僧人修持的是被称为净土宗的佛门分支。
净土宗杯酒认为靠着自身的力量从法术世界的苦难中解脱是不可能的,必须依靠佛力的接引和援救,才能从现实的污秽世界离开,往生西方净土。
现世苦难,而净土极乐。
极乐的西方净土对在现世中受苦受难的百姓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而更妙的是,究竟怎样才能得到佛力的接引和援救,究竟怎样才能称得上对佛陀虔诚,究竟怎样才能让西方净土的主宰知道了解自己的存在,这一切的标准,似乎都可以由他来划分制定。
诚然,佛陀真实无虚,神通广大,君主的所做作为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君主只是在这没有明确的标准中稍稍过份了一点,偏向了一点,并没有做尽做绝。而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佛门在这片土地的根基扎得更牢更稳,生长得更为繁荣,更为昌盛。他或许有过,但功德却一定更大。
因为他给人希望,导人向善,引导信众积累功德,为下一世的幸福生活谋取筹码。
当然,这些都是应对愚人的措施,而对于真正的聪明人,那位君主也另有布置。
僧人传下的佛经一字不改,僧人传下的修持戒律一条不变,僧人传下的礼仪制式也是一点不动。真正的聪明人,真正与佛有缘的人,自然能从这些广传天下的东西中参悟出真正的佛门修行之道,成为真正的佛门弟子。
净涪在看见《佛演经》记载的这一段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不过是很简单的愚民手段。
不过这手段简单确实是简单,但也真的很实用。
当时的佛门昌盛非常,景浩界处处能听见居士僧众的梵唱声,也处处能看见佛陀菩萨的金身和画像。
佛门独大,而当时尚未正式发展起来的道门魔门就被压得龟缩在一地,完全是苟延残喘。景浩界几乎成了佛门的一家之地。
这样的情况如果能够一直维持下去,说不得景浩界会彻底沦入佛门的手中,成为佛门掌控的小世界之一。那样的话,这景浩界就没有道门和魔门的什么事了。
但可惜的是,情况发生了变化。更特别的是,这变化并不是来自于已经被打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道门和魔门,而是佛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