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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痕迹。
净涪见状,点了点头,又回到五色幼鹿身边,骑上五色幼鹿隐入虚空而去。这一次,他没有再在外头停留,而是一路回了普济寺。
净涪这样两袖飘飘走得轻松写意,可他在程家大宅院里留下的余波却正在发酵。
身在无边暗土世界里还在忙碌着重新在暗土世界本源留下自己印记的魔身也忍不住从持久而忙碌的刻印祭炼中分出神来,抬眼看了一下程家的方向,呵呵笑了两声。
他和净涪本尊本是一体,即便净涪是本尊,但如果净涪没有可以隐瞒和阻拦,净涪的一切动作和心思魔身也是清楚明白的。
正是因为魔身也明白净涪的意图,魔身才忍不住冷笑出声。
说是净涪本尊入了佛门,日夜修持,行事手段较之当年皇甫成的时候绵软柔和许多,可实际上呢?看看现如今的程次凛,信了这句话的人都是真眼瞎。
净涪本尊这次可是强行给程次凛开了心眼,既是点化又是还了一部分因果,看着是对程次凛好,毕竟开心眼,能通人心,就也能提前预知危险。这可真是好啊,不是?
不过对于程次凛,魔身本也看不上眼。这个人甚至比北淮国现如今那位帝皇还要不堪,魔身乐得看戏呢,如何还会为他鸣不平?
果然未曾辜负魔身的期待,也未曾浪了魔身特意分出来看戏的时间和力,天色还没有大亮,被一阵阵噪杂声从美梦中吵醒过来的程次凛毫不克制自己脾气,还未睁眼,就直接爆发,随手一掌用尽力气循着声音拍过去,怒斥道:“吵什么吵!滚!”
花君也是刚刚才从梦中醒来,本正扫了一眼程次凛,便又要闭上眼睛去仔细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却不料旁边还在熟睡的人直接就是一巴掌拍了过来。
花君可是魔傀宗出来的人,尽管修为不高,仅仅只是炼气期而已。但魔道自来诡谲,魔道出身的修士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谨慎戒备。这是在他们日常生活中千锤百炼出来的本能,也是他们一生的瑰宝,即便花君已经从魔傀宗出来,入了这实在可以算得上是闲适的程家,她的本能也并未有消退。
是以当程次凛在还没有彻底清醒的时候拍出了饱满怒意的那一掌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花君直接一手反拍过去。
“嘭!”
一声巨响,不仅唤醒了花君,更是直接将程次凛从昏睡中震醒。他还没睁开眼呢,先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毕竟程次凛这个强行催化出来的炼气三层修士和花君这个从魔傀宗里挣扎着活下来的真正修士而言,差得太远了。
程次凛瞪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花君,花君也是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她震惊地从床上坐起,将锦被拖拽着遮掩自己下方不着片缕的身体,瞪着门外怒问:“谁!”
紧接着她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立即扑到程次凛身上,泪珠大滴大滴地从她美丽的眼眶中掉落,打在程次凛裸露的手掌上,一如以往她哭泣而出的滚烫泪珠一样激得程次凛的身体忍不住哆嗦。
程次凛的身体哆嗦也似乎惊醒了花君,花君哭红了眼睛,鼻头也泛上一丝浅红,又拿着颤抖的手去摸自己的储物袋,取出一瓶疗伤药来,边给程次凛喂下,边一叠声急急地问道:“老爷,老爷,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这副感同身受甚至是伤得比他还重比他还痛的模样是那样的真切贴心,如果不是刚刚在他耳边响起的那几句话的话,程次凛差一点就信了。
‘得想办法将这件事岔过去才好......’
‘其实只要能够找一个大体说得过去的人来当这个替罪羊的话,他也不会多想的吧......’
‘不如,就那个净涪好了......’
‘反正就连他本人也在忌惮着他那个儿子......’
那声音的冷静,那话语间的条理,几乎又要让程次凛的身体颤抖。
程次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睁开眼睛来死死地望着花君。但见花君素着一张如花的容颜,秀眉紧蹙,无论是眼里面上,都是对他的体贴和心痛。
程次凛发现自己看不出丁点破绽。
可是那个冷冰冰的甚至带着厌烦情绪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
‘程次凛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是我哪里露了马脚吗?’
‘不可能的啊......’
程次凛这么一愣神间,花君又不禁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不解地问道:“老爷?”
“老爷?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花君抹了一把脸,也不顾自己蓬头垢面未曾梳洗打扮的样子,三两下套上衣裳,扭头朝外间传音让人去叫大夫。
程次凛整个人已经木了,任由花君动作。
等到院中忙活了半日,程次凛重新被塞进了锦被里。他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屋中分明也没有人出声打扰他休息,哪怕是拾刚才忙乱后造成的残局,那些侍婢奴仆也都是来往无声的。但程次凛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声音。每一个声音都带着不同的情绪,一叠声地回响。
世界嘈杂至极,而程次凛已经被震惊到无力。直到他回神,他猛地抽出旁边放置的另一个高枕直接掷向窗外,爆喝道:“滚!滚!统统给我滚!都给我滚!”
他没睁开眼睛,但耳边的声音却还在不断响起。
‘滚?程次凛居然叫我滚?’
‘老爷这是......中邪了吗?怎么这么反常?’
‘我......我没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老爷会要我滚?’
‘老爷真是太不对劲了,明明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就被训斥,看来也要程明说一声才好。别到时候又触怒了老爷,那可就真的是......’
‘大老爷这是突然发疯了?嗯,等会儿得和二老爷那边提一下才好。’
还没有一炷香的时间,程次凛的反常就传遍了整个程家大宅院。不单单是邀天院这边,便连刚刚从昏睡中醒过来的程老太太都听到了风声。
和仍然保持沉默的程老太爷不同,程老太太得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将自己最爱的头面打落在地。
她以不符合她习惯的姿态速度腾地站起,怒视着邀天院的方向,一叠声地道:“是他,一定是他!这些事情都是他弄出来的!每次他回来我们程家都没有好事!一定就是他弄的鬼!”
程老太太越说,越是觉得自己想得对。
“一定就是他没错,”程老太太转头对一屋子已经愣住了的妈妈侍婢道,“他出家后统共才回了程家两次,就这两次而已,程家就都闹出事情来!”
“就是他,他出家了都能弄得程家乌烟瘴气,就不该让他回来才对!”
程老太太本是脱口而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