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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明白的。
清笃禅师让净涪煮茶,为的并不仅仅是口腹之欲,并不真的只是因为想喝净涪煮出的茶。他真正的用意,其实是想要看一看净涪的心境。
煮茶的时候,煮茶的人一举一动间的心境不同,那他煮出来的茶水味道必就不同。
当日净涪闭关前,清笃禅师品了净涪煮出的一杯茶,然后才点头允了净涪闭关。而如今净涪出关,清笃禅师又令净涪煮茶,便是想要看一看净涪关中所悟,是对净涪的那一片拳拳爱护之心使然。
待到一壶茶熟,净涪将茶水分了,将一杯茶送到清笃禅师面前,自己留了一杯,然后还在五色幼鹿炯炯的目光中也给了它一杯。
清笃禅师睨了五色幼鹿一眼,先捧起茶杯,轻嗅了一口茶香,细细回味一阵,才轻啜一口茶水,慢慢地品了。
他将一口茶水饮尽,便就极其享受地摇了摇头,睁开一只眼睛扫了一眼还在不知所措的五色幼鹿,“嘿嘿”两声,再啜饮一口茶水。
五色幼鹿猛地抬起头,怒瞪了清笃禅师一眼,然后才死死地盯着杯中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净涪也不管清笃禅师和五色幼鹿之间的交锋,他也捧了一杯茶水在手,氤氲的水雾朦胧了他的面容。
五色幼鹿看得一阵,最后终于是想到了办法,张开嘴巴微微一吸,放在它面前的那一杯茶中升起一道细细的水柱,又如同虹霞一般蜿蜒着落入五色幼鹿张开的嘴巴。
未过多久,杯中的茶水便就全数入了五色幼鹿的嘴巴。
五色幼鹿咂咂嘴,没觉出什么味道来,它狐疑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眼角视线一转,扫了扫喝得很高兴的清笃禅师,又看了看捧着杯盏只是嗅着茶雾的净涪,它皱起了眉头。
可是净涪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五色幼鹿不愿也不敢打扰他,便睁着一双滚圆的鹿眼直直地盯着清笃禅师。
清笃禅师玩闹似地不理会它,只由着它看。
五色幼鹿盯了清笃禅师很久,久到它的眼睛都酸涩得冒出了些许细雾。以为它真的要哭了的清笃禅师连忙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杯盏,无声地托起茶壶,先给五色幼鹿倒了一杯,然后才又给自己的杯盏里斟上。
五色幼鹿这才高兴了,但这一回它也学乖了,并不像先前那样一口饮尽杯中茶水。
只见它看了杯盏一眼,杯盏中氤氲升腾的茶水便就不住地冒出。五色幼鹿将头浸入茶雾中,一呼一吸地将茶雾尽数吞入腹中。
这一回,它像是喝出些滋味来了。等到一杯茶水饮尽,五色幼鹿又看了清笃禅师一眼。
清笃禅师却不敢再理会它,只慢慢地品着自己面前的这一盏茶水,直等到他的这一盏茶饮尽,他才像是刚刚看见五色幼鹿一样,提起茶壶再一次给了五色幼鹿一盏茶水。
等到净涪睁开眼睛,案桌上本来满满的一壶茶水已经空空如也,连一滴水珠都没有剩下。
他看了一眼清笃禅师,视线还瞥过五色幼鹿。五色幼鹿向着净涪讨好地晃了晃脑袋,而清笃禅师却更甚,他直接冲着净涪笑了笑,又招呼他道:“正好,这一壶茶水被我们喝完了,净涪师侄再来给我们煮上一壶吧。”
净涪定定地看着清笃禅师,最后还是无奈地伸出了手,又拿过了茶壶。
等到这一壶茶煮好,净涪便要告辞。
也直到这会儿,清笃禅师才顺道提起:“这一回的竹海灵会,你还要去参加吗?”
不怪清笃禅师这么一问,以净涪现在的修为境界,竹海灵会参加不参加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哪怕清笃禅师也已经听说过陈朝那位大弟子早在两年前突破筑基,然后厚积薄发,一路破竹一般在两年内突破至金丹境,现如今已经到了金丹大完满,清笃禅师也还是觉得,这竹海灵会净涪去与不去都无所谓。
去了,也不过就是见见同龄人而已,不去,也无甚紧要,正好在寺里继续修持。
净涪只是点了点头。
清笃禅师见状,也不太放在心上,只是点头道:“如此,那便就去吧。”
净涪合十一礼,领着五色幼鹿离开。
清笃禅师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了净音,不禁一叹。
都是各自修行,如今净涪已经突破,正往更高的境界走去,而净音却还停在原地,唉......
只希望他能早日想开,破障归来吧,不然,他的这个师弟怕是要将他远远甩到后头去。
第173章实力对比
净涪推开院门,又要往屋内去,便听得身后五色幼鹿呦呦的低鸣声。
净涪回过头去,正看见五色幼鹿那双滚圆水润的鹿眼满含希冀地看着他。净涪动作顿了一顿,最后还是冲着它点了点头。
五色幼鹿眼睛一亮,急蹿几步冲到净涪身边,跟着净涪进屋。
净涪并不理会五色幼鹿,只提了扫帚和簸箕,不疾不徐地打扫屋子。
识海中的那占据了半壁天空的佛光再一次亮起,也不显化佛身,而仅仅是一片佛光。与佛光同时动作的,还有另一边的那一团魔气。因为魔身不在,魔气的质和量都比不过佛光。但对上气势汹汹的佛光,魔气却半点不怯阵。在佛光完全铺展的那一刻,魔气也彻底地张开了爪牙。
面对识海里佛光和魔气的这般动静,净涪并不意外。他动作毫不停顿,仍旧拿定扫帚,将扫帚一一送地打扫屋中尘埃。
和着净涪动作的节奏,这佛光与魔气也都有了动作。净涪手中扫帚一送,佛光便往外延伸,甚至要将另一边的魔气统统掩盖吞噬。在佛□□势大盛之际,魔气也不与它硬拼,反而很干脆地让开位置,直接缩回防,护持自身。而待到净涪手中扫帚一,熬过了佛光磨砺的魔气便陡然爆发,喷薄而出,以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反扑佛光,消磨佛光的光芒,再度回失地。
佛光和魔气之间的战争毫无保留,惨烈到了极致,但哪怕它们各自损失惨重,经历过这样的残酷战争洗礼后,佛光与魔气的中央,渐渐多出了一点莫名的玄奥气息,如同在酝酿着什么。
五色幼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门槛边上,身体还在不自然地颤抖着的它连鹿角上的那片五色神光都显得有些缤纷凌乱,似乎在努力抵抗着一种偌大的压力。它强撑着,一双眼睛仍旧不偏不移地看着屋中拿着扫帚的净涪。哪怕它撑得很难受,哪怕它眼睛里已经有了委屈,但它始终安静,唯恐自己的声音会打扰到了净涪。
幸好净涪不过就是藏经阁里的一沙弥,院子大不到哪里去。尽管净涪不急,甚至还特意放慢了动作,但这一小半个时辰过去,净涪这院子里里外外都被他打扫了一遍。
净涪站在角落里,势站定,微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