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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挺了挺背,抬头望向净涪,才刚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对上净涪似是带笑的眼眸的那一刻轰地红了脸颊。
他嗫喏着开口:“师......师兄......”
净涪微微点了点头,见净意还在那里迟疑踌躇,久久没有动作,便自己伸出手去,取过了净意手上捧着的那一叠不厚的纸张。
这是一部《佛说无量寿经》。
净涪扫了一眼,便看见了扉页上的那几个文字。
他眼中不见异色,手中也没有丝毫停顿地翻过纸页。
净意愈加紧张了,他甚至不敢去看净涪的表情,目光低低地落在净涪手中的纸张下方,停在净涪手腕处垂落的衣袖袍角甚至是他自然垂落的那一小串佛珠上。然而,他的双耳高高竖起,完整无漏地捕捉过那最细小微弱的悉索翻页声。
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
他在心底一页一页地数过,每数过一页,心头就绷劲一分,气息也更紧张一分。
净意的紧张传染到了净念和白凌身上,那本来还颇有一点幸灾乐祸意味的净念、白凌两个也都敛了心头的细小杂绪,跟着净意一起紧张起来。
净涪很快就看完了这一部《佛说无量寿经》。待到这一部经文翻完,净涪心底也拿定了主意。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净意。
净意察觉到净涪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斥责没有欢喜,而是淡淡地带了一点期望。
净意一咬牙,迎着净涪的目光抬起头来望了上去。
当他迎上净涪的目光的时候,他心头的所有紧张全都被抹去了,只留下一点平平的欢喜。
净意自己也不知道这点欢喜从何而来,他也没想去追究,他安安定定地看着净涪,平静地期待着。
净涪唇边自然而然地带上了一丝笑意,他伸出手拍了拍净意的脑袋,然后向着静和寺藏经阁的方向指了指。
净意的功课算是认真,经文中的一笔一划甚至都带上了虔诚的意味。这在清泉大和尚看来或许是很好的,可在净涪看来,却是失了一分他自己的见解。
文以载道。
净涪从来觉得,能通过文字传承的,不该只有原作者的道,还该有下笔的那人的道。
哪怕只是誊抄。
不过净涪也知,净意这般做法在旁人乃至他自己看来都没有错。因为自净意皈依佛门的那一日起,清泉大和尚就是这么教他这么要求他的。
天静寺一脉就是走的这样的道。
作为一个只受了师兄名号的外人,净涪无意插手净意的真正修行。但既然净意诚心待他,又只求一个指点,那他就点一点也无妨。
至于净意到底能不能悟,又能不能挣脱出来,走出自己的道,那就端只看他自己能不能做到,又愿不愿意做到了。
修行,原本一切就端看自身而已。
净意顺着净涪的手指看去,望见藏经阁落在他视线上的一角,不觉有些懵懂。
他沉着眉想了好一会儿。
净涪也不急,就在一旁等着。
便连原本有些急切的净念、白凌两人,见得云房中这般情况,也都噤了声,安安静静地等在原地,没有任何催促。
净意想了好半响,但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抓住那一线灵机。
待到净意恍然回神的时候,净涪将手上拿着的那一部《佛说无量寿经》放在他的手上。
净意有些愣怔地接过他自己誊抄的这一部《佛说无量寿经》,沉着眉愣怔地看了一阵,忽然一笑,微微摇头,往后退了两小步。
净意这一退,便退到了白凌的身侧,留了净念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净涪面前。
白凌偷觑了净意一眼,然而本来感知很灵敏的净意此时却是迟钝地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白凌悄悄地回了目光。
就这么一小会儿,净念已经回过神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将他手上捧着的那一部经文双手奉到净涪面前,亲近渴望又不失冷静地道:“请师兄指点。”
净涪看了净念一眼,也是双手接过了他的那一部经文。
和净意誊抄的《佛说无量寿经》不同,净念誊抄的是另一部经文。
《佛说阿弥陀经》。
清泉大和尚给他布置的功课,赫然是有着佛门第一经之称《佛说阿弥陀经》。
这部由佛门元祖传下,景浩界佛门开辟根基所在的《佛说阿弥陀经》,是当今景浩界佛门的第一经。
它的地位之特殊,这景浩界中几乎没有一部经文能与之相提并论。
哪怕是妙音寺立寺根本,同为微言大义经文的《心经》也比不上它的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一点......
嗯,今天就暂且只有一更,各位亲们晚安哈。
另,谢谢不想上班的好觉悟亲的地雷,谢谢。
第328章
328
净涪不置可否,将手上的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翻开,慢慢看过去。
净念很紧张。可他根本不敢抬头看净涪的表情,所以他只能牢牢地盯着净涪翻页的手。
净涪的手很美,骨骼分明,肌理紧实,修长有力。但净念此时却无暇分心赞叹,只提着一颗心看着那手掌的每一个小动作。
《佛说阿弥陀经》原本就不长,净涪也没多少工夫,很快就扫过了一遍。
净念的这一部《佛说阿弥陀经》和净意的那一部《佛说观无量寿经》虽然并不是同一部经文,但从他们誊抄在纸张上的文字勾画以及抄经时候流露出来的细微感觉都极其相同,显见是同出一源的传承。
这真不奇怪。
净意和净念本来就是同门师兄弟,受同一个人教导,身上都有着清泉大和尚乃至静和寺一脉的烙印。而他们当下的年纪、见识和修行还是不够,没办法挣脱这一种天然的桎梏,绽放出他们自己的光芒。
不过比起作为师兄的净意来,师弟净念的天资确实要胜出一线。再算上心性这一个不可忽略的原因,净念的修行比净意更快一步,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净涪抬起眼来,看着像是等待着审判的净念,唇角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早在净涪目光移动的时候就将自己的视线抬起,又不敢看着净涪的眼睛,只能将自己的目光落在净涪眼睛之下的净念完完全全抓住了净涪的那一个小小的笑容。
他恍惚了一下,怔怔地将视线往上一拔,望入净涪的眼睛。
净念一直知道净涪这位师兄的眸光很沉很静又很清,像极了寺中的那一口灵泉,令人心折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净念的心神无以自控地浸入那一双眼睛里,久久未能回神。
净涪看着净念,微微皱了皱眉。
那双眼睛顿时激起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