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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左天行不插手,那大体也都瞒不过净涪一样。
而那些净涪不特意遮拦的事情里,就包括了净涪这些年来留驻过的每一个地方。
因为也遮拦不住。
天静寺、静和寺、静礼寺、静檀寺以及静安寺,甚至还包括净涪在这一程程路途上短暂停留的每一处落脚地,左天行也都特意留神察看过。
就因为他特意留神察看过,所以净涪每驻留一地的修为增进才会一眼不错地都落在了他的眼中。
饶是左天行,看着净涪这样的修为进展,也觉得可怖。
而在惊怖的同时,左天行也在警觉。
左天行是确定前世的自己能在与皇甫成的较量中占据一定上风的,可现在,他也无比确定自己落到了净涪后头。
这已经不是早年的那两场玩笑一样的竹海灵会了。
竹海灵会他输了也就输了,虽然连续输了两次,但他们两人都知道,那会儿他们谁都没有较真,即便那是青年一辈弟子难得同台较量的机会。
可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修途比拼。
不需要外人证明,只是他们自己心知的一场比拼。
这一场比拼,就当前而言,已经是左天行落后了。
哪怕净涪此生踏足的是他上一辈子稍显陌生的佛门,而他是重归的天剑宗,但两人间的差距也很明显。
明显到左天行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既然做不到自欺欺人,那就只能接受,然后奋勇直追。
左天行可以接受自己一时落后于净涪这个前世宿敌,甚至也能接受自己这一时的落后会导致他一生落后的结局,但他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落后之后就自暴自弃,顿足不前。
被左天行双手托在膝前的天地宝剑紫浩剑剑气喷薄,与他身上呼啸着肆虐四方的剑意交相呼应,直欲割裂虚空,撕裂天地。
而他识海之中,那破碎的剑魂也在不断吸纳着自左天行肉身、魂体乃至意识上迸射而出的剑意,一点点地修补剑身上的裂痕。
左天行的洞府之外,头梳长辫着劲装背负宝剑的娇俏少女惯常往里看了一眼,可除了紧闭的门户之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也不气馁,看过这一眼之后,低头嘟哝了一句,便往山下走。
到得山下,也是不经意路过的女修见了她,莞尔一笑,打趣地问道:“袁师妹,左师兄出关了么?”
袁媛摇了摇头,也不回她自己的洞府,背着剑就往她师父那边去。
她的师父昨日曾传了口信过来,令她今日去她洞府一趟。
袁媛知道她这一趟是去做的什么,但她挺直背梁,脚步半分不慢。
哪怕是师父考核,她也有那个信心过得了师父这一关。
她行至一处怪石嶙峋别有韵味的山头,都不抬头寻路,便已经熟络地跳上了一块石头,然后几个纵跃上了山顶。
山顶上早早就被推出了一片平地,只是经受过日复一日的剑意肆虐,那平地只留下依稀的几分模样了。
也不是没有负责的管事想要替她师父拾拾,可是这山头上残留的剑意都出自佘婉宁这个长老,非是她们那些管事想拾就能拾得了的。还得这山峰的主人佘婉宁自己来。
即便不需要太劳动她,总还要请她拔除了那些残存的剑意,她们才好动手不是?
可佘婉宁却嫌弃太麻烦了,就只将这件事交到了袁媛手上。
可不是麻烦么?她每在这里练一次剑,就必得在这里留下些剑意。她练剑的时候多了去了,难道每一次还都得她来?还不如交给袁媛呢。
虽然筑基修为的袁媛是没有那个能力拔除化神修为的她留下的剑意的,一个不留神,还会伤着她。
但不用常规的手段,可以用些非常规的手段不是。
正好,袁媛也需要练剑。
要练剑,就需得先感受剑,知道剑之锋芒到底该是什么样的锋锐无匹。
所以袁媛一月半月里总得带着佘婉宁留给她护体的剑意,亲入这片山峰峰顶平地,用佘婉宁的剑意攻击她残留下来的剑意。
这样的练剑方式很辛苦很磨人,伤是不会伤到,但每回袁媛下山的时候都是衣衫破碎心神俱疲的狼狈模样。
不过这样的狼狈换来的效果也很喜人就是了。
虽然袁媛现在还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女修,但她身上已经没有了女修常有的柔婉,甚至连她早年的可爱娇俏都被抹去了,换做一身勃发的英气。
袁媛来得山顶平地,抬眼仔细观察了半响,小心翼翼地避过一道道压迫人肉身、神魂的剑意,沿着佘婉宁特意留给她的路走到平地中央。
那里,有一块丈余宽长的凝实土块,土块上盘膝坐着一个气息冰冷清冽的女修。
这女修,就是袁媛的师父,天剑宗化神境的女剑修佘婉宁。而佘婉宁座下的那一块凸起的凝实土块,却不是她自己特意开辟出来的,而是在它周围的土地都被佘婉宁剑意□□乃至铲平好几遍之后自然而然留下的一块平地。
袁媛到得佘婉宁近前,拱手弯身一拜,“弟子拜见师父。”
佘婉宁睁开眼来,两道亮白的剑光在她明眸中转过,又快速敛去。
“起来吧。”她看得袁媛一眼,毫不奇怪地问道,“去看过左天行了?”
袁媛点头,利落地道:“看过了。”
佘婉宁垂了眼睑,手指一寸寸抚过她身前的宝剑,“还没出关吧?”
袁媛又答道:“是。”
佘婉宁没说什么,只随手一指,道:“去将那道剑意拔了。”
袁媛顺着佘婉宁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一片明显是被人清过一遍剑意的地方有一道丈余长的剑痕。
袁媛只看了这一眼,便知道那道剑痕上残留的剑意已经被岁月磨洗得差不多了,所以原本该是元婴期所有的剑意只剩下金丹期的威逼感。
袁媛回头看了佘婉宁一眼,见她仍在专注地感知着手中宝剑,全没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分给她。
袁媛心下叹了口气,却没有多问,只是拱手向她一拜,简单有力地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向那道剑痕。
才刚走近那道剑痕,袁媛便觉出了这一道剑痕上残留的剑意与她早前拔除过的那两道剑意大不相同。
是的,袁媛领了佘婉宁的吩咐三年,手中也有佘婉宁分出的剑意相助,也仅仅只拔除了两道剑意。
虽然艰难且狼狈,但不得不说,这三年的苦工锻炼出了袁媛对剑意的敏感度。
凭借这一种敏感度,此刻她才能灵敏地察觉到这道剑意与这山顶平地上的其他剑意的不同。
不仅仅只是佘婉宁当年留下这道剑意的修为和意志,还包括她当年的心情。
那种携刻在剑意上的欣喜、激动、高昂以及睥睨,哪怕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