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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包括天静寺在内的各寺也同样没有。各寺本身情况不同,即将面临的境遇也不相同,妙音寺这次或许需要借助混沌之地那边的混乱状态甄选出适合他们的佛子,可他们却不然。
至于真正的佛门佛子之位,那又是另一件事情了。
清源大和尚说完诸弟子在混沌之地这十年间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有一位位沙弥托着一个托盘从后侧列序而出。
净涪往那托盘上扫得一眼,见那托盘上俱各铺着一块正红色的布帛,而那布帛的正中央,却只有一枚碧玉也似的竹简。
显见,这就该是方才清源大和尚所提到的,能够延请寺中大和尚出手三次的信物了。
净涪回视线,倒未觉得如何。
清源大和尚抬起手在他身前的那位沙弥脑门上摸得一摸,清唱了一声佛号,便正色拿起托盘中的那块竹简,郑重地双手递给那沙弥,口中说道:“寺里是你的后盾,不必太束手束脚。”
那沙弥也是正色应答,躬身双手捧过那块竹简,仔细入他的随身褡裢里。
净音作为藏经阁所出的佛子候选,列在诸沙弥中的第九位,等清源大和尚走到他的身前,他早知这一切都将是如何交接,却也正容肃穆等待着清源大和尚的到来。
清源大和尚看着他,眼中全无笑意,只有在其他沙弥面前如出一辙的端正神色。
他还是摩顶,然后取过竹简,双手递给净音,口中仍还是那句话。
而净音也在正色应声后接过了那块竹简。
清源大和尚心中一个点头,但面上却还是分毫不显,转步去往下一位沙弥身前。
净音仍旧垂眸站在身前,凝神而无声。
清源大和尚将那十块竹简分送至包括净音在内的那十位沙弥中的时候,这法会其实就已经到了尾声了。
待到法会结束,净涪起身,还带了五色鹿离去。而在他身形消失之前,他往净音的方向看得一眼。
净音也正往这个方向看来。
净涪迎着净音的目光,含笑合掌。
净音也是一笑,无声回礼。
净涪睁开眼,毫不意外地发现自己还在他昨日拾下来的夜宿营地。
五色鹿凑了过来,睁着圆滚滚的眼睛凝神看着净涪,叫了一声:“呦。”
净涪看着那双圆黑眼睛中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身影,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便自站起身来,开始拾东西。
五色鹿眨着眼睛“呦呦呦”地接连欢笑几声,便就退开净涪身前,在这营地中转了一圈。
单只见它头上鹿角垂披下来的五色神光一晃,它面前的那些物什便须臾出现在净涪身前。
净涪看得一眼,便自取过那些物什往随身褡裢里放。
明明净涪什么话都没说,只看了它一眼,五色鹿却似乎已经得到了最好的赞赏,兴致勃勃地绕着整一个营地转了一圈,将净涪昨日里取出的物什有一件算一件,统都送到了净涪身前。
而净涪只需探手,取过那些物什放回褡裢里就可以了。
识海世界中的魔身也看得五色鹿一眼,道:‘虚空挪移,看来这小鹿确实是成长了。’
佛身笑着叹道:‘虽然它现在能挪移的不过是些体积小分量轻的死物,但在它这个年纪,能做到这种程度,足可见它努力程度的了。’
净涪本尊也自往识海中开口说道:‘单纯只凭血脉而自身不修行,它不能做到当下的程度,确实不错。’
能得净涪三身一致认可殊为不易,五色鹿已经能够为此骄傲的了。
虽是返回妙音寺中参加了一场佛子候选甄选的法会,但净涪的三身谁都没有对这场法会、对净音甚至是同样往妙音寺法会上观望的白凌做何点评,只点了一句五色鹿,便俱各沉寂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无话可说。
妙音寺的这场法会中规中矩,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
而净音......净音在妙音寺的这十位佛子候选中最为出,这一次妙音寺选定的佛子甄选地点又是净音曾经驻留过一段时间的混沌之地,他优势至此,若还能让妙音寺的佛子之位旁落,那才是真要人侧目。
至于白凌,他确实有所长进了,但要说到比起五色鹿,却还是多有不如。这倒是有点令净涪魔身失望,但魔身素来不愿在佛身和本尊面前失却颜面,故而并未提起。
既然魔身不愿提起此事,佛身与本尊自也不会特意去招惹他,于是白凌便算是暂且被他们忽视了。
拾完自己的物什,净涪便领了五色鹿继续上路。
一人一鹿不拘风雨,缓步前行,穿城过镇,几乎就没有真正停留的时候。
偶尔在百姓聚居的地方走过的时候,净涪也听人说起过妙音寺的那场法会,听说过那些百姓如数家珍地一一列数妙音寺选出的这十位沙弥。但数完了包括净音在内的这十位沙弥之后,净涪每常总能听他们说上几句。
“不知我们祖庙什么时候才会召开法会?”
“不知我们祖庙选出来的十位佛子候选都会有哪位沙弥?”
“唉,你们说,如果我们现在赶过去,能赶得上祖庙的这场法会吗?就算不能进入祖庙,只守在山下,也该是能守到那几位沙弥的啊!”
毕竟净涪现下所在的地界还在天静寺的界域内,他会听到这些话语并不奇怪。
每到这个时候,净涪也没有作声,更没特意彰显自身存在,只带着五色鹿沉默着走过。
而在更偶尔的时候,净涪也听人说起过妙潭寺不久前召开的法会,在那十位沙弥中听说过一个很算熟悉的名号。
净生。
这是一位曾经和净涪打过交道的沙弥。
但净涪也就只是听了这么一耳朵,便没再留心。
因为不论是妙潭寺的净生还是曾在竹海灵会上与他做过一场的妙理寺净永又或是其他的青年沙弥,他们真正要对上的人是净音。
他们是净音的对手。
而净涪......他不需要理会这些。
净涪停下脚步,望定前方不远处被一众公子哥儿前呼后拥地簇拥在中央的一位风姿俊逸的少年书生。
书生一身锦袍华衣,意气风发,气势激昂,直欲指点山河。
净涪定定望得他一眼,然后目光却往后一瞥,望向又一群自街角呼拥过来的公子哥儿。
后面过来的这一群公子哥儿明显和前面这一群公子哥儿不甚相合,但他们两群人似乎又都顾忌着什么,只相互看得一眼,各自嗤笑两声,便自侧头扭脸,作视而不见。
确实也该是不相合的。
这两群人虽都是一身华锦,但前者更显威仪、华贵和厚重,而后者,则明明白白的纨绔作态,更有几分风流浪荡之感。
而除却这两群人截然不同几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