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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末的“应化非真”,除却还散落在各处的经文外,净涪所得到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文都在此时抄了个全。
一遍,两遍,三遍......
每一遍誊抄,净涪手上笔枝挪动的速度都不一样,不是飞快,也不是拖得缓慢,但就是每一次都不一样。
不一样的不仅仅只是净涪划动笔枝的速度,还有每一次落在纸张上成形的文字的感觉。
这样的状况其实很奇怪,因为若不是特意为之,同一个人书写的速度、文字中带出的韵律在间隔极短的时间里,该是会有很多相同之处才是。
可净涪这会儿却不是这样的。
他没有在意过这些区别,只一笔一笔地写,就已形成了这样的效果。
待到净涪终于提起了笔枝,站定在写满文字的纸张前,净涪却没看他面前的那张经文,而是垂下了眼睑,入了定中。
与净涪本尊一同沉入定境之中的,还有净涪佛身和魔身。
净涪识海之中,左右两侧识海或是佛光大盛,或是黑雾汹涌,总之,各自咆哮喷薄。而这些佛光和黑雾除了根扎在它们原本的地盘外,还想要往对方占据的另一侧扫荡。可不论是佛光还是黑雾,却都在中央界线处被一片薄薄的紫气拦了下来。
金色的佛光、黑色的魔气、紫色的性光,一时,净涪的识海世界里三色辉耀。
或辉耀或璀璨或暗沉的三色光芒中,隐隐有庞大凝实的佛陀金身、虚幻诡谲的心魔魔身和高贵纯粹的紫光一一浮现。
三身以三才之势分立,勾连彼此,互通有无,相互转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身间那股原本隐而不发的气息终于无法按捺,陡然爆发。
“轰。”
无形的一声巨响直如轰雷,却只震荡在净涪识海世界之中,不露于外。
随着这一声春雷也似的巨响爆发,净涪佛身身下一朵虚幻莲台浮现,将他稳稳托起,背后则有一尊九层佛塔大放光明。
佛光耀耀间,有阵阵佛唱声、诵经声传出。
却正是寄居在九层光明佛塔中修养神魂的无数残魂。
得这佛唱声、诵经声加持,净涪佛身座下的莲台越渐凝实,背后九层光明佛塔里的舍利子更是齐齐一震,光芒刹那大盛,直欲映照诸天。
佛身如此威势,另一侧的魔身也不示弱。
魔身身下现出一座黑暗皇座,将他牢牢护持,而皇座高大的椅背背后,则有一尊幽幽寂寂的九层暗塔吞吐无边诡谲气息。
黑雾沉沉间,有声声咆哮、低语声响起,直欲摇惑人心。
然则细细听去,却没有人声、说话声,只有阵阵风声呜咽,仿似从人的心底吹来,撩拨着他心底最深沉最阴暗的欲望。
受这阵阵异声撩拨,魔身背后那一座九层幽寂暗塔里的心魔珠也是齐齐吐出一片黑色的雾气,雾气须臾喷薄而出,吞噬无边虚空。
佛身、魔身届时声势赫赫,互不示弱,但同为三身之一的净涪本尊却与他们不同。
净涪本尊只独自一人,盘膝坐在虚空之中,座下没有皇座、莲台,背后亦没有宝塔,但他头顶,却罩定着一轮华盖。
华盖只低垂缨络,却无人能够忽视它的所在。
待到三身齐出,一股无形的气机自净涪本尊起,串联佛身、魔身,终至浑圆如一,无漏无缺。
气机升起又低落,及至最后渐渐平缓下来。
净涪本尊、魔身、佛身同一时刻睁开眼来,却是齐齐看得另外双身一眼,就各自拢身上异像,各归识海。
净涪本尊睁开眼来,手上还自提着一枝蘸着金粉墨汁的毛笔,面前还是那一张字迹都没有彻底干涸的纸张。
净涪本尊眨了眨眼睛,顺手将手上的笔枝放到笔架上,缓慢而仔细地拢了案桌上叠放着的一张张纸张,将它们依着纸张顺序摆放成一部部佛经。
但因为这些《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还俱都残缺,净涪没有将它们送给旁人的意思,只自己一人放在他的随身褡裢里。
拾了案桌上的东西之后,净涪并没有立时出关,他坐在蒲团上,拿出木鱼和木鱼槌子,沉默地敲了半个时辰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佛身在识海中现出身,随着本尊的敲经节奏诵读经文。唯独魔身,他懒懒地赖在黑暗皇座上,半垂眼眸,仿若睡去。
然则这是魔身自己的整理所得的方式,净涪本尊和佛身谁都没有多言,只由得他去。
待到敲完经之后,净涪本尊又将木鱼等物什回了随身褡裢里,才了阵禁,拉开门出去。
“咯吱。”
一声轻悄的门户转动声音唤醒了入定中的五色鹿和打瞌睡的谢景瑜。
五色鹿猛地抬头,正见得净涪从里间出来,先就笑弯了眼眸,悠悠长长地叫唤得一声:“呦。”
谢景瑜也是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背负着双手先是下意识望向门户,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抹去眼底刚升起的睡意,才笑着上前走得两步,向着净涪合手恭敬一拜,“老师,你出关了?”
净涪自是点头。
也是到得这个时候,魔身终于整理完了外间的消息,正与他在识海里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安。
第486章
486
“程沛那边......”
见得谢景瑜和五色鹿迎上来,魔身停下了话头,凝神细看得谢景瑜和五色鹿一眼,又闭目探查过什么,才转头望向了佛身。
佛身也正看过谢景瑜和五色鹿,见得魔身望来的询问目光,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谢景瑜和五色鹿身上,确实都缠绕上了一条色泽在灰黑和金黄间不断徘徊转变的厚沉因果线。
而这根因果线另一端牵系着的并不是某个人,而是一整个皇朝。
吴国。
魔身也在一旁将谢景瑜与薄婉君之间已经了断的事情与净涪本尊和佛身说过一遍。他同时提及的,还有吴国此时暗潮汹涌的形势。
佛身接过魔身的话头道:‘虽然他们只是送出了两株灵草,但这两株灵草明显影响了吴国的格局,也就是现在不知道这种影响会将吴国导向哪一种结局,他们的那因果线才没有确定下真正的色泽。’
这里头牵连因果一道,自然是佛身的说法最为权威。
魔身轻笑一声,懒懒提醒道:‘灵草确实是五色鹿采的,也确实是谢景瑜送过去的,但吴国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有一半也是因为我们。’
是因为他们的名头也挂了上去,才让那些有心人对薄婉君放出的消息笃信不疑。 佛身沉沉点头,低唱一声佛号:‘南无阿弥陀佛。’
他确实看不到自己身上牵系着的因果线,但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到那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