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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瑜一眼。
清怀大和尚也顺着净涪的目光望去。
一同望向谢景瑜的,其实还有刚刚与他说过一会儿话的净乐沙弥。
哦,还包括此前一直在装不存在的谢老太爷和谢四两父子。
谢景瑜心中明白,他迎着清怀大和尚的目光摇了摇头:“那两株灵草并不能长生不老,只是可以保人容颜不衰、身体康泰而已。而且......”
五色鹿也在此时冲着清怀大和尚叫了一声,“呦。”
“是我请的鹿师兄寻来的,和老师不相干。”
谢景瑜知道自己该是做错事了,也都能认,但他不想将他老师扯进来。
他老师虽年轻,模样看上去就不像是个长辈,但他确确实实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师长。
而且......
这本来就不关老师的事情,是他与师兄做的。
到得这个时候,谢景瑜也终于明白早先他去请五色鹿的时候五色鹿为何会是那种表现了,也终于明白为何老师出关见得他们会生气了。
他们做的事牵连甚大,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招惹祸患。
鹿师兄明明也知道,却偏明知故犯。
花厅里的气氛一时变得厚沉而紧张。
除了净涪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清怀大和尚。
在这种时候,清怀大和尚却笑了笑,扭头与净涪道:“净涪比丘,你看我的脸,像是来问罪的模样吗?”
听得这话,谢老太爷、谢嘉本和净乐沙弥齐齐松了一口气。唯独只有谢景瑜和五色鹿,扭头就去看净涪。
净涪仔细看了两眼清怀大和尚的脸色,郑重其事地点头。
清怀大和尚脸上笑意加深:“这可真是冤枉啊......”
清怀大和尚笑过之后,却是正色看着净涪,沉声问道:“比丘,插手皇朝更替的因果,你可做好了接受的准备?”
净涪点头。
谢景瑜却扬声唤道:“慢着!”
清怀大和尚转头看他,问道:“哦?”
谢景瑜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两步走到花厅中央,合掌向着清怀大和尚拜了一拜,挺直背梁问清怀大和尚道:“小子有些问题想与大和尚请教,不知可否?”
“老僧我大概知道你想问的什么。”清怀大和尚笑笑,转头与净涪道,“看来比丘才刚将这孩子入门下没多久,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与他细说。比丘不介意的话,就由老僧越蛆代庖一回?”
净涪自然笑着点头。
既得了净涪的许可,清怀大和尚也就放开了手脚。
他也不忌讳旁边的谢老太爷和谢嘉本,完整而直接地将皇朝与修士、皇朝与佛寺佛庙之间的因果忌讳与谢景瑜说了一遍。
因为他有把握即便他都细说了,不该知道的谢老太爷和谢嘉本也还是不会知道。 谢老太爷和谢嘉本两人也真的没有听到清怀大和尚的话,他们只看见清怀大和尚嘴巴张合,却就是没有听见声音。
谢老太爷和谢嘉本对视了一眼,还自安坐在位置上,并不妄图去探听些什么。
谢老太爷和谢嘉本看得见听不见,但谢景瑜却是完完整整地将清怀大和尚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听进去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明白无误。
到了这个时候,谢景瑜才知道他那一回应了薄婉君,到底都给他与五色鹿、净涪带来了什么样的麻烦。
他将他师兄、他老师扯入了吴国皇朝的因果之中。
他能猜得到薄婉君拿到那两株灵药都会怎么用,会在吴国上下掀起什么样的浪潮,他先前也并不在意。
毕竟吴国如何,朝廷如何,甚至是薄婉君、谢家如何,他都不甚在乎。
既不在乎,又如何会放在心上?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纵容到底都为自家师兄和老师添了什么样的麻烦。
吴国这个皇朝、吴国的皇寺、佛门祖寺天静寺,这样三重因果俱都压了下来。可这三重因果找的不仅仅是他这个始作俑者,还有他的师兄,他的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嗯,晚安。
另,谢谢子亥子亲的手榴,谢谢。
第490章
490
谢景瑜混混沌沌的眼眸下意识地望向上首的净涪。
然而就在下一瞬,他浑身一个激灵,眼底浑噩尽扫,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双眼。
很静,很沉,不见半点涟漪。
他下意识地就吐出胸中的那口闷气,无声笑了起来。
老师......
净涪看得谢景瑜一眼,便自回过头来,望定清怀大和尚。
清怀大和尚将谢景瑜和净涪之间的种种尽眼底,如今见净涪望来,他“呵呵”笑了两声,却又正色问道:“比丘既然已经做好了接受插手皇朝更替因果的准备,那么......”
“比丘又打算如何了却你与我寺之间的因果呢?”
净涪抬手往清怀大和尚的方向一引,示意他将吴国皇寺,或者说,天静寺那边的决议说来。
吴国是天静寺辖下属国,吴国朝政若是他们自己乱起来的,那自然是无事,但若是因净涪插手而成乱局,除了净涪自己需要承担这份因果之外,也是会累及吴国皇寺和天静寺的。
清怀大和尚也没多犹疑,直接将天静寺那边的决定与净涪说来,“稳定吴国政局,至少不能乱。”
‘南无阿弥陀佛。’佛身垂眸,开口道,‘天静寺这次处事确实公允。’
只要求稳定吴国政局,没趁机要求更多,确实算是公允。
魔身笑得一声,反驳佛身道:‘未必吧。’
他睁开眼,往恒真僧人所在一扫,‘他们这一次的要求确实简单,但真的就要求公允?若面对此事的不是我们,而是旁的什么人,真的能顺利跨过这一关?’
开玩笑。
治大国如烹小鲜,半点急不得,哪有说说那么容易?
再者,人心复杂,尤其是料理国务的人心思更是叵测。他们之间的谋算,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能够应付得来的?一旦入了他们的坑,不从人身上撕咬下他们所有能撕咬的肉,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人的。
至于身份,呵,在利益面前,谁又会真的在乎入坑的人的身份了?
反正作为佛门比丘,他需要守着条条框框的清规戒律,也不能真的将他们打杀了不是?
佛身撩起眼皮看了魔身一眼,‘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处理的事情。即便他们不和我们明说,我们也得拿出这样的结果来不是么?’
‘如此,如何又不算公允了呢?’
魔身哼哼一声,没再说话。
佛身看得,只低唱一声佛号,便也静默。
识海里的这番来回其实不过须臾,落在外间其他人眼里,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