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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点了点头,随即却是转了手回来,将他手指搭放在他自己的眉心印堂处。
待到他手指离开他的眉心处的时候,他那手指上,捻着一个这里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见的淡青色小光团。
净涪佛身看了看手指上的那个小光团,微微点了点头,便将这个小光团往那傀儡方向一推。
这淡青色的小光团轻飘飘地落在了傀儡的眉心处,在它识海的位置停了下来。
净涪佛身见状,又起身走到傀儡身前,探手往它胸口拍了一掌。
“噗通。”
一声闷响过后,那傀儡胸腔里就一声声接连不断地传出相同的闷响声,规律而节奏。
随着这一声声闷响声响起,那傀儡鼻端也同时出现了气的流动。
它掩在眼睑底下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它那眼皮子撩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净涪佛身看着它。
傀儡迈脚往前跨出一步,向着净涪佛身微微弯了弯身,缓声道:“老夫华远清,见过傀主。”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
那傀儡似是得到了示意,自动将它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老夫华远清,平国和县人,年七十六,行医六十余年,学一部《万药谱》,至今少有所成,未负师恩。”
是的,方才净涪佛身一番动作,不仅仅将这傀儡华远清的背景、生平和性情补了个全,还将小部分的《万药谱》放入了它的魄里。
而这《万药谱》,就是当年净涪从清慈大和尚的道场中取的那一部《万药谱》。
全本的《万药谱》自然是被净涪送回了妙音寺药王院,但净涪当年拿到这一部药谱的时候,也是有翻阅记忆过的。如今将它从记忆里翻出来,对净涪佛身而言,真没有多难。
净涪佛身向着那傀儡华远清招了招手。
华远清又拜得一拜,才走到净涪佛身近前站定。
净涪佛身最后一拍它的脑门。
傀儡华远清再眨一眨眼睛,眼底这才真正的浮起了一片灵光。它看了看净涪佛身,顿了一顿,才问道:“净涪比丘?”
净涪佛身合掌,向它拜了一拜。
华远清立时端正了脸色,还礼答道:“请比丘放心,在下必定不负所托。”
净涪佛身点了点头。
华远清往后退得一步,才一个旋身,化风出了莫家屋舍。
净涪佛身看着华远清走了,转身找了一片地方,取了随身褡裢里放着的蒲团、案桌、纸张、笔墨等物什一一摆放整齐。
将东西摆放好了后,净涪佛身也不叫人,自己从招手,从空中摄取了清水出来,引入葫芦里备用。
研墨调汁,一整套动作忙活下来,净涪佛身便拿起了笔杆,沾着调和了金粉的墨汁抄经。
他抄的,是《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一十一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文依序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字还是平常时候净涪佛身的字,墨、纸都是净涪佛身从妙音寺里带出来的墨与纸,但这会儿字、纸、墨三者的融合,却调和出了一种往常时候没有的韵味。
净涪佛身端坐在蒲团上,手拿着笔杆,一字一字写得格外认真严肃。
他甚至摒住了呼吸。
待到最后一段经文的最后一个字完成的时候,净涪佛身才将那一口气吐了出来。
这口气甚至在空中形成了一小股气流,掀动虚空。
若不是净涪佛身在这屋舍里早有布置,怕是连院子外头的那些妇孺们都能发现他这边的动静。
不过是誊抄了一遍他手上仅有的这些《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经文而已,净涪佛身便用了整整一个半时辰。
所以等到他放下笔,又再查看过他手上那部经文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僧侣晚课的时候了。
即使净涪佛身确实颇有一段时间没有按时完成早晚课了,他也全不觉得陌生。
将一整套木鱼从随身褡裢里拿出来后,净涪佛身将这套木鱼摆放到身前,伸手拿住了那个木鱼槌子,又褪了手腕上的佛珠下来,拿在手上。
“笃......笃......笃......”
净涪佛身敲经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晚了,莫小鱼被她奶吩咐着在屋外转了一圈,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莫小鱼看了看面前闭合着的房门,又在心底自己琢磨了一回,到底没上前敲门,空手回去见她奶。
莫陈氏看她背后没人,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没说什么,让她回桌边坐着,然后就开饭。
今日夜里围着一桌吃饭的,也还是只有莫家一众妇孺,没有男丁。
男丁们都还在船上呢,要回来还得等深夜。
莫家一家子老少也都习惯了,各自在位置坐下,就端起碗吃饭。
这一日的饭菜和平常时候的没什么不同,都是杂粮,都是小鱼和野菜,也还都是由着莫陈氏动手,一一分落到每一个人碗里。
分饭菜的时候,莫肖氏和莫陈氏还着意看了一眼莫小鱼。
莫小鱼端着碗等着,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莫肖氏和莫陈氏对视一眼,小小点了点头。
虽然她们确实是才刚得了那位先生的一匣子黄鱼,但财不露白。真要将那一匣子黄鱼的事情当着这一屋子的人扯了出来,他们家离散的日子也不远了。
吃完饭,拾完碗筷,一家子就这样散了。
莫小鱼跟着她娘回他们屋。
她娘看了莫小鱼一眼,没忍住,拉着她到一旁问话,“你们白日里跟那位先生都说些什么了?”
莫小鱼笑笑,就是不说话。
她娘问了几遍,都没从她口里得到答案。她问得急了,莫小鱼就只有一句话回她。
“娘,你别问了,等祖奶奶、奶奶跟祖爷爷、爷爷他们商量过,会跟你们说的。”
莫小鱼她娘还想问更多,但莫小鱼怎么都不说话了。无奈何,莫小鱼她娘拿手指重重戳了一下她额头,放过她。
“行了行了,不说就不说吧,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一辈子都别跟我说啊。”
莫小鱼知她没生气,冲她笑了好一会儿,笑得她连最后的一点恼怒都散了后,才挨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娘,你等着看就好了,是好事儿。”
好事儿?什么好事儿?
莫家小三房这一夜大半数人都没睡好,而上房里头,莫肖氏和莫陈氏守在烛火下,拿着针线有一针没一针地缝着。边缝,她们边等着她们的那口子回来。
这会儿,她们两人也没谁说这烛火点着浪。
深夜,莫家一家子男丁才拿着些物什回家来了。
莫老头先回的上房,莫老大则还要领着儿子们一道放好那些个东西才各自回屋。
等到一众儿子都回去了,莫陈氏才从上房走出来,领了莫老大入去。
他们四个人坐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