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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弟的视线之内......
如今的种种,世尊阿弥陀当年早就看见了。
世尊释迦牟尼一见阿难尊者脸色,便知道他这时想的是什么,他点了头,确定了阿难尊者心里的猜测。
阿难尊者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叹了一口气,道:“所以现如今,景浩界那边也还就得看净涪的了?”
世尊释迦牟尼笑了笑,问道:“阿难陀啊,这么多年来,你都还没有看透吗?”
不管众生是要一直沉沦,又或者是能超脱苦海,一切,也都还是要看众生他们自己作为。
他们的因缘造化,都将成为他们自己最后获的果实。
至于那果实是甜是苦是涩,一切都还看他们自己的那段因缘造化。
他们这些旁人,最多也只能做到点拨而已。
阿难尊者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世尊释迦牟尼也没再说他。
世尊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阿难其实都清楚,如今会有这般一番作为,不过就是阿难他心生不忍而已。
待到阿难尊者自己定神之后,世尊也才跟他说道:“阿难陀,你如果真的放不下,可去寻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
阿难尊者了然,笑着合掌,谢了一声世尊。
世尊见他宽心,也就摆摆手,继续神游去了。
阿难尊者见得,悄然退出殿内。他在殿门边上站了一小会儿后,也真就转身下了地府,去见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领着谛听将阿难尊者迎进殿中,两人各自入座。
阿难尊者知晓地藏王菩萨在地府中并非闲人,不敢多占用地藏王菩萨的时间,坐定之后就直接开口问地藏王菩萨道:“敢问地藏王尊者,你可听说过一方名叫景浩界的小千世界?”
地藏王菩萨笑着点头,答道:“阿难尊者所想说的,我也都知道。”
事实上,有神兽谛听伴随身侧的地藏王菩萨,普天之下除却几方圣地之外,真少有什么事情、什么人是他不知道的。
他顿了一顿,也提起了一件小往事。
“说起来,那景浩界的净涪比丘早年还曾通过我的本愿经往地府送渡一些魂魄转生呢。”
阿难尊者点了点头。
地藏王菩萨往那小千世界看得一眼,也望定那位明显正在明悟的年轻比丘,转头与阿难尊者赞道:“这是个好孩子,不日,或可与我等同席。”
提及净涪,哪怕是因为景浩界那点事情而心情不甚了了的阿难尊者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天上地下的那些人那些事,净涪全不知道,也实无心窥探揣测,他的心田脑海,只有那一阵明悟越发的清晰明白。
一路伴随着走过一小段路途的人会散,便连身上、手上握着的持有的,其实也都会散,包括力量。
当年的皇甫成,曾因天魔童子之故自爆,多年修持所成就的境界、力量乃至肉身、神魂,也都尽皆破碎。
真正沉入永寂那一刻的感觉,纵是此刻,他已经成为了净涪,又再度拥有了肉身、神魂、力量、境界,也都还极其清晰地停留在他的记忆里,一刻未曾忘却。
最后归入天地的时候,他甚至连自我意识都没能保留。
那生与死的最后,他在最后一刻剩下的,仅只有他的真灵。
仅仅只有他的真灵。
而到得他再度在母胎中清醒的时候,他还又拥有了肉身、魂魄。哪怕那个时候的肉身尚且还没有真正的长成,魂魄也是一样的虚弱飘渺。
随着他这一路走来,一路修持,和他再度获得的肉身、魂魄一样,他也重新拥有了力量,他彻底摆脱了那种软弱无力的状态,又一次地站了起来。
他得回了曾经被他拿在手上的东西,而且还在向着更远更高的地方迈进。
可是,哪怕是这样,当年被剥去一切所有的记忆、感觉,也始终还留在他的脑海里,时刻提醒着他。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像上一世那样,死死地紧拽着自己手中的力量,饕一样地贪婪的想吞食更多,得到更多。
他确实又一次落入到了弱小无力的时候,却已经放下了对力量的执着。
因为他知道啊,就像人群中总在聚散去留的人一样,力量、修为,也都会有散去的时候,哪怕看起来,它确实始终都会在。
如果说人是空,力量,也是空。
这一刻,在程家院子里传出的笑声渐渐停了。
净涪佛身脸色平和,体悟着从净涪本尊那边传来的明悟,也感受着那在他神魂里不停震颤的一十二片贝叶。
这一十二片贝叶中,除却一片尚且空白之外,剩余的一十一片贝叶叶片上尽皆有金色光芒升腾,鎏金文字跳跃。
一首偈语在净涪整个识海中响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人是空,情是空,缘是空,肉身是空,力量是空,修为是空,法也是空,那么,到底什么才是实?什么才是真?
净涪三身共享的识海世界里,那道紫色的本性灵光真正地显了出来,就像它仿佛自净涪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存在在那里的一样。
它也确实一直存在着,只是从始至终,少有被净涪看得见的时候。
唯一的那一次,还是当日净涪在千佛法会上的那惊鸿一瞥。
可是,当它真的映入人的眼睛里,让人察觉到它的存在的时候,它就美得让人不可或忘,让人为它神绕魂牵。
真的很美啊......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紫色灵光,自它诞生之初到世界终焉,它也始终都是这般模样,停留在时间、空间之中,偶尔舒展,偶尔卷,但再细看,却又知道,它什么都没有变化。
美得令人窒息。
不过哪怕这道本性灵光美得让人心醉,净涪此时也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因为它的出现不突兀,因为它一直就存在在那里,所以当它显露出来的时候,也没引起净涪的注意。
这会儿的净涪,还在明悟之中。
一切都会散,唯有自我永存。
所以当他成为净涪以后,他就偏离了他上一世所修行的天魔道,走在魔与佛的中间,修持他自己。
他对世界的认知如斯坚固,所以一直以来,哪怕是着落在他身上的旁人的好意,他也都只是稍稍一侧目,然后就权衡着回以他人同等的报酬。
那年的沈安茹是,那年的程沛是,那年的净音是,那年的清笃是,那年的清恒也是......
所有的着落在他身上的善意,他都相应地回馈给他们同等的厚待。
仿佛一场交易,一场买卖,而他哪怕亦是心有感触,却始终是水过无痕,未曾留有太多的痕迹。
他就这样二十年的走了过来,一直到他踏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