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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彻底磨灭殆尽。
亲眼看着这些魔气散尽,净涪本尊才慢条斯理地将那枚天地源果放回木匣子里,还再一次将木匣子放落在他的随身褡裢中。
如此拾妥当之后,净涪本尊才撤去他周围布设的阵禁,走出他挑选的这一片安静地界。
在他真正地转出去之前,净涪本尊抬头,望了一眼他化自在天外天所在。
天魔童子原也没期待过要靠在天地源果上的那一点小动作将净涪本尊彻底地留在这座混沌岛屿里。
也极其不现实。
所以当他看见净涪本尊的那一眼的时候,明明知道净涪本尊这会儿其实真看不到他,也没避开目光,而是正正地迎了上去。
净涪本尊猜想到天魔童子的态度,但他也就只是看了一眼,便回目光,还自选定了一个方向往前行进。
这一回,他的日子也消停了下来。再没像先前一样,几乎是才刚解决一波人,就又立时迎来另一群人,来来去去的,简直跟闹市一般的。
虽然净涪本尊能打发他们,也能从这些人身上搜刮到来自不同世界的资源,但这般的‘热闹’净涪本尊实在是敬谢不敏。尤其是,当这‘热闹’还是天魔童子给他招惹来的,他就更是不想要。
抹去了天魔童子留在天地源果的魔气之后,净涪本尊的日子果然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混沌岛屿里的四十九枚天地源果不知道还剩余了几枚,但这岛屿里的修士却还是很多。通常时候,修士们相遇都会是一场争斗。
得到天地源果之后的那一段时间,净涪本尊路上遭遇的这些争斗都会将他也一同卷入去。不论他怎么闪避都无济于事,只能应对。
但等到他磨去那一道天魔气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修士一下子就少了很多。
饶是站在这里的是净涪本尊,也为了他面前终于恢复的平静在心底感叹了一回。
净涪本尊安安生生地在混沌岛屿里转悠了一段时日后,终于又在一处谷地里碰上了一座大阵。
净涪本尊站在大阵之外,往里打量了几眼。
这是一座相当奇诡的大阵。
从阵外用肉眼往里看,一片灰蒙的混沌。而当修士转换神识观察,却又是一片空蒙的虚空。
包容一切时间与空间的混沌,空荡荡的一切皆无的虚空,明明是截然相反的两面,却被人通过阵理融入了这一座大阵中,一而二,二而一。
净涪本尊在大阵外头看了一小会儿,目光团团扫过大阵,最后停在大阵阵台所在。
那阵台其实是一座九阶铺就的石台,石台中央设的不是案条和香炉,而是一条软榻,软榻上,一个面容年轻的修士正搂着锦被睡得昏天暗地。
净涪本尊看见这个修士,不禁摇了摇头。
那修士察觉到那自外头望进来的目光,先转头往锦被里躲了躲,然后却抬起一只手相当随意地划了一下。
大阵中央的阵台上忽然升起一片灰色的云雾。云雾缠绕蒸腾,将一整个阵台的模样都遮掩了去。
净涪本尊全然不觉得意外,他也没有动作,只是稍稍地等了一等。
大阵里的那个年轻修士原本是要埋头继续睡的,忽然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他翻身坐起,两只手很习惯地插入披散的头发中,用力拉拽着发根提神。
“卧槽。”
他骂了一声,神识汹涌探出,勾连大阵。于是大阵中升腾翻滚的各色气流在这一刻像是被谁拿定一样,硬生生从中间开出一条道来贯通大阵外侧和大阵中央的那座阵台。
若是旁人,看见这一座大阵,看见这座大阵阵台中央那个想要睡死过去的修士,该是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往前跨出一步的。
但净涪本尊却不。
他什么准备都没做,抬脚就踏上那条小道,沿着小道一路走近阵台,又踩着台阶往上,直接踏入阵台中央。
随着他步步进前,他后头的小道也渐渐消失,汹涌澎湃的气流再度占据每一寸空间,封禁一切。
净涪本尊对身后的情况洞若观火,但他连眉毛都没动弹一分,就这样稳稳地往前。
阵台中央的修士已经抬起头了,目光直直地盯着走过来的净涪本尊。
因为刚才睡得很舒服,修士的衣裳都有些乱,更别说他的头发了。
他那头头发本就是长长地披散下来的,现在双手又插在头发发根上,就更是将他那一头头发分成厚薄不一的凌乱几片。再加上他那双从头发下头望过来的眼睛,换个场景,该可担得上一个惊悚。
净涪本尊走到阵台上,很随意地挑了一个地方就盘膝坐下。
真要等那修士回神,那他就要等上一段不断的时间。
但这回倒真有点出乎净涪本尊的意料,他不过才刚坐下,就听到那边厢那个修士仿似自言自语一样的问话,“你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但我又记得我不认识秃驴的啊。你到底是谁呢?”
净涪本尊眼皮子都没抬,“你叫谁秃驴呢?”
那修士听得这话,原本就在用力扒拉着他头发发根的手又用力了三分。
如果不是他是个修士,以他这样的力道,以他对他这头头发的摧残,怕过不了多久,那秃驴的名头就得被盖回到他自己头上。
但没等他的头发再遭受多久的摧残压迫,他忽然就放开了手上死拽着的头发,坐直腰抻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净涪本尊,“你......你......你......皇甫成!”
净涪本尊还是不觉得意外,这杨元觉虽然日日都是一幅要睡死过去的模样,但他也是真的聪明。
他应道:“是我。”
杨元觉听得这话,又将手去拽自己的头发,几乎神经质一般地问道:“皇甫成!你不是天魔道的修士吗?怎么就成了一个秃驴了?!你的头发呢?啊!你的头发呢!?”
净涪本尊终于撩起眼皮子,将目光从小小的一条缝里透出来看他,“你叫谁秃驴呢?”
杨元觉被净涪本尊那目光看了一眼,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顷刻改口道:“和尚。”
净涪本尊这才回目光,答道:“既然都当和尚了,头发自然就剃掉了。你以为我能像你那样,将自己的头发像草一样拔掉?”
杨元觉想也不想地反驳:“我哪里将头发像草一样拔掉了?它们都还在呢,你没看见么?”
“哦。”净涪本尊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我还以为它们是之后才长出来的。”
杨元觉气得都想要直接将他手里头的头发抻到净涪本尊眼皮子底下让他看个清楚明白了的,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就先看到了净涪本尊那光秃秃的头顶。
这一眼,他就乐了。
他嘿嘿笑了几声,又将手回去,特意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