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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上面,其中一把缀满了色的宝石,在这幽暗的密室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第八十七章
“我们来晚了。”夏跃春一一翻开地上的尸体:“子弹的型号,和之前袭击荣公馆的完全一样。这种子弹轻便且杀伤力强,既是军队的日常标配,又十分受各种武装力量青睐,黑市上很容易买到。”他对着尸体端详了一会,又补充道:“一枪毙命,手法专业狠辣,会不会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目前来说,有两种可能。”极度的失望之后是万蚁噬心的痛苦,却反而激得思绪更加清明,荣初从不知道,原来面对阿次的生死,他也可以这么理智,他冷冷扫视了一圈,开口说道:“第一,松井琴子发现了异常,所以提前将阿次转移。但如果是这样,她没必要杀死自己的人,除非认为他们不牢靠。第二,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抓走了松井琴子,杀死了她的人,同时带走了阿次。”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夏跃春慢慢站了起来,眼中似乎也有了答案。“松井石根!”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荣初不假思索道:“子弹型号一致,手法专业利落,这两批人很可能是同一个出处。松井琴子私自调用了军队的力量,很容易被松井石根发现。于是他起了疑心,先我们一步找到了这里。”
“不过,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阿次的身份,从而怀疑你接触军部的真实目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夏跃春觉得有些疑惑。荣初来回踱了几步,沉吟道:“细菌弹已经运往东北,过几天就要投入战局,如果此时揭露出来,万一我们手上握有疫苗,而导致日军东北战役失败,他难辞其咎。或许……他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以你对松井石根的了解,他会不会因为个人荣誉而罔顾大局?”“不好说,但是以仓木鹿的专业程度,他会告诉松井,疫苗不可能在短期内研制出来。所以,他有可能会想赌一赌。”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赌输了,军部就会放弃细菌弹,他杀了阿次,再找个替死鬼来承担责任,就可以独善其身。如果赌赢了,就利用阿次来威胁你,让你为军部服务,继续研制疫苗。”
荣初点了点头:“日本军部此次是迫于战局仓促行事,要大面积推广细菌弹,他们手里必须要有疫苗。所以,他现在一定不会让阿次死。”不管怎样,在他心里,阿次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很有可能,这对我们来说会十分被动。”夏跃春当即道:“荣公馆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不能再从明面上和松井石根接触。”好在疫苗已经拿到手,眼下的关键是要保全荣初,同时设法救出阿次。
“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探探他的将军府。”“那里守备森严,我们人手不足,需要从长计议。”“不需要,阿次的伤也等不了。只要拿到地图,可以先派两个人去摸清他所在的位置。”
“地图?对了,那个女佣!”夏跃春眼前一亮。“没错,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让她供出松井家的结构和守卫,想必不是难事。”荣初沉了沉双眸:“阿次既然被带走了,就一定还活着。跃春,找人去查查附近医院这两天有没有rh阴性a型血的调用记录,或许会有线索。”
阿辰毛遂自荐的担任了此次夜探松井家的任务。他是个军人,了解军中常用的布置,以前也时常去敌营侦查情报,经验丰富,身手又是最好的。他接受的任务是誓死保护杨慕次,现在人在他手上丢了,他必须设法找回来,否则也只能向四少自请军法处置,以死谢罪。
凌晨的时候,阿辰就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松井家。由于行动前荣初已经和他们一起针对地图进行了讨论,将可疑地点全部圈了出来,因此探查的时候目标十分明确,加上他一贯的小心谨慎,倒也十分顺利,只是,一个晚上下来,并没有发现杨慕次的身影。
“会不会我们的方向错了?阿次根本就不在松井石根手上?”夏跃春站在荣初的书房,神色间有些窝火,上海的医院都托人查遍了,没有rh阴性a型血的调用记录,难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阿次其实已经死了?
“不,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荣初起身站了起来:“没有调血记录,不代表阿次没有得救。相反,这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一字一顿道:“松井琴子就是杨羽桦的女儿!”夏跃春惊得长大了嘴巴:“你是说,她和你们血型一样?”“没错,这种可能性很大。”“可是阿初,这些都是你的推测,而且是非常乐观的情况下。你有没有想过,即便阿次还活着,或许也不在松井石根手里。也有可能是松井琴子杀了他,或者把他带走了,离开上海了也不一定。”
“不,不会……”荣初转身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虽然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我感觉得到,阿次,他还活着,而且,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夏跃春看着荣初沉思后逐渐恢复自信的样子,不由问道:“阿初,你有准主意了?”“是,我一定,会把阿次救回来!”
(地下室内)
“他怎么样?”低沉的男声响起,在这间并不宽敞的密室里,显得异常清晰。“身体极度虚弱,又失血过多,被注射了大量肾上腺素,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但如果不马上手术,还是会因伤重而死。”立即有人恭谨的回答。“那还等什么,立即手术!”“他血型很特殊,rh阴性a型血,需要联系附近医院调血。”“如果没有血源,撑过去的几率有多大?”“没有成功率,他的状况已经非常糟糕,在没有输血的情况下手术,会立即死亡。”
一片沉寂之后,男人又慢慢开了口:“马上去检查,那个疯女人的血型。”“是。”脚步声渐渐远去,男人转头望着床上仍陷于休克中的人,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若死,即便已经对伤口做了处理,纱布上还是殷红一片,这样一副毫无生机、一触即碎的样子,却偏偏还显得倔强又桀骜,让人心生萌动。他伸出手指,在那人脸上来回抚动描摹。这张脸他朝思暮想了许久,时至今日方才得到,却爱的矛盾,恨的纠结……
手下人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胸膛剧烈起伏着,气息变得十分急促,口微微张着却仿佛吸不进空气,如同一条离岸濒死的鱼,被剥夺了呼吸的权利。他的头猛然歪向一侧,喷出了一大口血,溅落在洁白的枕上,晕出了点点艳丽的血花。
匆忙的脚步声响起,几名医生涌了进来,一堆仪器插在了这人的身上。良久,他才止住了呕血,慢慢平复下来,重新陷入了昏迷。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男人站在床边凝视着他,伸手摘下被雾气晕得有些模糊的氧气面罩,俯身在他染血的唇上,轻轻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