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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心里却猫抓似的想要快点下斗明楼所言之事是一桩,找尹新月更是一桩,因为依照他对尹新月的了解,这次她在日山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不找上门来算账就定是打算挟“麒麟竭”守株待兔了。
果不其然,几日之后日山打探带回来的消息证实了这一点,尹新月已经拔营,据附近山民的说法推断,应该是已率领二十多个棍奴听奴下斗了。
此番张启山与尹新月初初会面时,对方便言之凿凿说此处有油斗要约他共同下墓瓜分利益。结合日山后来带来的消息,张启山不难推断出尹家恐怕早已和鬼子沆瀣一气。不过尹新月为人骄横跋扈,若按照她睚眦必报的性情,为了阴自己而率先带“麒麟竭”下斗引诱自己上钩,或者坑自己苦寻不着,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所以心里越发着急。但又不好当着日山的面谈及“麒麟竭”的存在,只好日日期盼明楼速速到来。
日山心里却是极通透的,他本就是玲珑心肠,事关佛爷更能猜得七七八八。
只是有一点,他为张启山千般思虑百般周全,到了最后全部都会忘记将自己考虑进去。因为在日山看来,他是一件配不上佛爷的“工具”,若是能得佛爷青眼恩赏允了他身边效命,就已经是天大的殊荣,此去经年从懵懂的少年到已经诞下过一子的人父,他早已死了任何期盼的心。
所以他看佛爷举止就知道对方心内焦虑、急迫,猜出和尹小姐的“宝物”相关,心头愈发惴惴,直觉是自己鲁莽不懂变通,才害得佛爷无法为“心上人”求得宝物。可是他又想不出那时情景除了阻止还能如何处理,直将自己逼得神思郁结,夜夜辗转。
就在此时,楼诚二人终于如约抵达洛阳。
明楼将偷拍又影印出来的墓穴资料铺开在旅店的桌上,指着地图道:“这就是我从田中那里弄来的,鬼子不远千里能指名道姓要去洛阳的这墓,定有古怪。”
阿诚勾着日山的肩膀在旁站着,二人年岁相仿又都生的颀长清秀,站在一处别是一道风景。
看的张启山一时呆了呆,直到明楼轻咳一声才令他回胶着在日山身上的视线。阿诚在张启山瞧不见的地方冲着明楼吐吐舌头,到明楼一个不怎么赞同的目光。日山不明就里,只好暗叹时隔一年半,阿诚哥与明大哥已经有情人终成眷属,就连默契度也节节攀升。
不过下斗术业有专攻,还是启副二人更在行,准确来说,日山比张启山更于此道。毕竟老宅本家各司其职,张启山主外他主内,日山又自小在老宅成长,比起受西学熏陶又在军队浸淫多年的张启山而言,地下这碗饭他吃得更更久。打开地图没一会儿,日山就被吸引了视线。
“明大哥,佛爷,这个……应当是三国时期的墓。”
“哦?”明楼抬起眉梢。
日山修长的手指拨过了桌面上的几张记录文稿:“嗯,崤函帝宅、河洛王国,洛阳是中国历史上十三朝的古都,两汉三国时期更是当时的经贸中心。但西汉与东汉均是以土洞墓为主,诸侯承袭王位伊始就修建陵墓,以层层递进的形式向下挖掘。到了三国时期因为君王更迭较快,才主要采用以砖石或石板修葺的方法,工期更快、防盗性与密闭性也有显著提升。”他眯着眼睛又细细检索几行,指着好几处给三人看。“喏,这里、这里都有写到炸开外层夯土有石块裸露,开凿却不得其法,所以应该是三国时期才有的工艺。”
张启山闻言颔首,补充道:“既然是三国,那么从地区来看,就应当是曹魏的宅子了?”
“是的,佛爷。”
“哈,那可真是盗到老祖宗头上了。”
日山闻言垂首笑了可不是么,盗墓这一行的老祖宗当数曹操曹孟德。
明楼见他两人一问一答中心领神会也不在话下,不由递了个眼神给阿诚,那意思分明是说:瞧我说什么来着,果真是灯下黑吧?阿诚偷偷撇嘴,算是承认自家先生道高一丈。
原道北平一别以后,阿诚也时常挂念日山这个弟弟,由于日山请辞了“少夫人”,自降身份作为副官常伴张启山左右,在与阿诚私下来往的信件中便再不议论佛爷,更别提谈到他和张启山的关系了。所以阿诚就算担心,也只能从明楼与张启山的信中瞧出一二。阿诚自小心思剔透,同样是个顾人比顾己多的,只要人真心待他,他必然全意报答。更何况除了明镜与明台,张启山和日山是他最早熟悉起来的好友,与日山更有些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谊,所以甚至比对明台还要多上几分爱护。
见此情景,阿诚也只好在心中槽一句“两块大石头”了!不过若非同为顽石,恐怕也不能相互吸引吧?
儿女情长的思路被张启山一句提问打断:“日山,汉墓的明器通常是以陶器、金器、铁器、木漆器居多吧。”
“嗯,是的。”
“那么明楼兄,”张启山隆起眉心,“就算是真有黄金,除非论吨计算,否则应当不会让日本鬼子不远千里跑来洛阳?但是汉代三国的金子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多是铁质鎏金。所以这墓里让他们如此垂涎的……绝不是普通陪葬品。”
明楼沉吟半晌:“这一点,我着实是不知道。”他细细说了自己与阿诚发现事情的经历,原是他博得阿诚信任之后不久的一次任务,二人共同出席了申城一个高端俱乐部的活动,根据组织提供的情报接近了一个叫做田中次郎的人,却没有想到除了组织交代的任务,还会在对方的文件包中发现这座墓的详细资料,并且日本人对这个墓异常感兴趣,“我不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从信件来看田中次郎也只是辅助调查的一位学者,但真正的大部队会在十二日后抵达洛阳。”
张启山拧眉:“那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尹家估计是不知实情的,尹新月不是个能够藏得住话的主儿。她此次约我过来口口声声只说熊耳山中有油斗,可以发一笔横财,但下斗‘小有风险’,别的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所以我估计这个主意也该是她家里给出的。”
明楼不觉乐乐,用手指点了点他:“启山兄,你啊,可真是不给这位尹小姐半分面子呐。”
张启山摇摇头:“我原先还当她不过是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现在看来,当时她能在火车上借我的手杀了彭三鞭,其父却没有任何动作,我亦没有听闻西北那头因为彭三鞭之死有任何动荡。可见实际上尹家父女如果不是步步为营,就是心机毒辣……”他摆摆手没再多说,只是认真叮嘱:“既然都不知道,更多的细节我们只能下墓探查,只要抢在日本人前面就没问题。但是尹新月已经拔营开路了,所以墓里如果碰到切不能手软,不可因为她一届坤泽女流就放松警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