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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砚小声对他的上司保证。
青年抬手轻挥,身影消失在原地。
“这么厉害?!这才是真正的死神!”顾齐惊呆了,上前几步跑到傅见驰消失的空地打转。
“不要再转了。”余砚回到石凳上坐着,看向一脸兴奋的顾齐:“已经跟王修远成为朋友了,接下来要做怎么做,你想过没有?”
“这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吗?”顾齐抬头,走过来坐在旁边,“之前跟我说做朋友的也是你,我可没有说过以前的心愿就是成为他的朋友,虽然我确实没什么朋友。”
对于顾齐急于撇开这个先前得出的结论,余砚没有半点气恼,他习以为常,平静地说:“跟他做朋友只是第一步,后来怎么做就看自己了。”
斑驳水龙头祛除凛凛锈迹,只要一打来,就是顺应而来的情感倾泻。余砚大部分时候只需要负责找出病痛点,剩下的,皆由事态向着亡灵内心深处的脉络发展。
今天王修远没有像以往那样,一下课就拾东西走到后门的位置,他被一道老师特意布置给他的数学题绊住了,花一点时间才解开。
放下笔时,发现空荡荡的教室,显得异常寂静。他站起身往后看,果然有一只蓝白校服手肘映入眼中,王修远走过去,才知道对方正趴在桌上睡觉。
两手相叠作枕,姚毓侧着头,一边脸略有变形地贴在手臂上,似乎睡得很熟,软细的头发零散地搭在额前,在余晖中柔和闪耀,像极了童年的毛绒玩具,让王修远忍不住想去触摸。
不过这个奇怪的念头在刚升起时就被抑制了,他轻声拉过凳子在旁边坐下,等了一会姚毓才揉揉发酸的手臂醒来。
“你、你……”姚毓看到王修远,瞪大双眼,一瞬间瞌睡全醒了。
“我也是刚坐下,没有等很久。”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产生的默契和了解,已经足够王修远根据一两个字就能推测对方的话了。
“我…..”
“没关心,看出来你很累,趁这个时间睡一下更好,等下晚自习才有神。”除了体育课强制的运动,王修远几乎没有看过不戴眼镜的姚毓,见对方满脸不自然视线移到别处的样子,故意逗他:“不过,你刚刚睡觉打呼,把教室里仅有的几个人都吵走了。”
姚毓微微张开嘴巴,发出细小的惊讶之声。
见他紧锁眉头有些慌乱的样子,王修远笑逐颜开:“我逗你的,你睡觉很安静。”
习惯了熟悉后对方的玩笑话,姚毓只是默默看了王修远一眼,就转过头去拿放在高叠书本上的眼镜,未料晚了一步,自己的眼镜被另一只强韧手臂夺走。
“这个眼镜多少度?”王修远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不由分说架在自己鼻梁上,他看向前方不远处,又转过头看姚毓,道:“跟我没戴时一样啊。”
“一、一百度。”姚毓回答,同时也打量着对方,那副被很多人吐槽过“土得掉渣”的无边眼镜,戴在身边少年身上意外相称,朝气英容平添上几分文雅,似乎连那双剑眉之下的眼眸都变得柔和了。
“笑什么?我戴眼镜是不是很奇怪?”王修远不明所以看着这个打量他后又笑起来的人。
姚毓摇头,便伸手从他鼻梁上取下眼镜自己戴好,一瞬间露出安心的表情,就像找到了家门的钥匙。
“其实你没必要戴眼镜,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姚毓低头打开自己写了一半的习题册,支吾道:“习惯、了……”
“习惯可以改,你坐的位置离黑板有点远,上课时戴一下,下课或者放假回家完全没有必要戴累赘的眼镜,而且经常戴会导致视力逐渐下降,到时候你就真变成近视了。”
他一番设身处地为姚毓考虑的言论,使当事人内心动摇,原本因口吃自卑,害怕与人接触的少年,开始认真思考选择戴眼镜逃避众人目光的决定,是否会影响自己长期视力和今后的生活。
想到其他同学和老师,在和他交谈不到五句话,便露出的那种轻蔑烦躁的眼神,就感到难以言喻的紧张和失落,这种狼狈时常让他想要逃离,躲得远远的。坐在靠近墙角的位置,全部堆在课桌上的书本练习册,与人对视时隔着的一层薄薄镜片,这些……都是他的安全屏障,隔绝外界的无声嘲弄,笨拙地使自己隐形。
但此时凝视着面前的人,姚毓心中却燃起了一点星火般的温度,他回应对方刚才的建议:“好。”
“哼。”顾齐扭过头不再看向教室。
余砚看着发出冷哼的他,问道:“你看到王修远和别人关系好,不高兴了吗?”
“怎么可能,你瞎说什么!”趴在栏杆上的顾齐抬起脖子,反问道:“我跟他不过是普通朋友,为什么因为这个不高兴?”
“这也是我的问题。”余砚冷静分析起来,“你和王修远这段时间的友谊维护得很好,照理说余愿已了,你的身体开始变质才对。”
通过之前和顾齐谈话中窥到的内心想法,余砚一直以为,只要让王修远成为亡灵的朋友就可以,虽然过程中也渐渐发现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但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异样的关键点。
看着顾齐郁闷的脸,余砚回想到那次让对方说王修远相关事情时的表情,不禁道:“你的灵体状态还没有变得透明,就代表你想要的,并不只是友情……”
“闭嘴。”顾齐出声打断他,顿了顿又想不出其他话,便甩手离去。
留下余砚,望着教室里的身影出神,正巧遇上抬起头王修远的视线。
他们因顾齐的原因也经常见面,王修远把他当做熟识,礼貌地朝他招了招手,便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在看什么?刚才我讲的这个知识点明白了吧?”
姚毓诚实地说:“不明、明白。”
“笨蛋。”王修远拿笔笑着吐出这句话,随即意识到不妥,道:“我说着玩的。”
姚毓开口想说什么,才动了动嘴唇便干脆握笔,就着面前的物理教科书,在最上面的空白处迅速写出一句话。
【因为是你,我知道没有恶意。】
这是他不想用语言含糊不清表达的话。潦草的字迹和下面笔试的工整形成反差,王修远不禁微笑,在对方那句话下面也写下几个字。
【知道就好。】末了他还画上一个猪头的表情。
姚毓被对方的幼稚举动逗笑。
王修远立刻故作严肃说道:“你的书都被我们当涂鸦了。好了,继续讲刚刚的题目,这次你认真听。”
之后,又是详细枯燥的解题之意,每一次每一次,都有人认真聆听。
☆、第10章
穿着松垮深色外套的校工,正操作娴熟地在宣传墙前更换新墙面,顾齐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