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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爆裂而亡,让她一定要万分小心。"
卓凌后知后觉地察觉出味儿来了,呆呆地看着江淮渡:"你……你怀疑那个小姑娘……也会害你?"
江淮渡低头苦笑一声:"但愿不是。"
他太怕,太不安。
如果他决定让卓凌回到自己身边,就一定要先排除掉身边所有的隐患。
碧丝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他养,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像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如果……如果碧丝也有问题,那对于他来说,也着实有些心痛了。
卓凌扯了扯江淮渡的衣袖,小声说:"江淮渡,你是不是很害怕?"
江淮渡怔了怔。
卓凌说:"你很怕别人骗你,伤害你,你太害怕了,就会选择先去害别人。"
江淮渡有些狼狈地摸了摸自己缺掉的半截眉毛。
卓凌喃喃道:"我也很怕,但我怕别人嫌我笨,嫌我没用。"
江淮渡看着小呆子清秀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月光里一颤一颤,有些落寞,又有些委屈。
江淮渡轻轻地把小呆子抱进怀中,低沉的声音有些发颤:"你不笨,小呆子,你是这世上,看得最清楚,最通透的人,你什么都知道。"
一夜清风徐徐,核桃壳落了满地。
卓凌发了个哈欠,眯眼看着东方天空的鱼肚白:"江淮渡……"
江淮渡摸摸鼻子,说:"嗯。"
卓凌说:"你输了,碧丝乖乖守在外围,一宿都没睡。"
江淮渡说:"嗯。"
卓凌说:"江淮渡,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会让别人伤心的。"
江淮渡说:"我给她买新的胭脂水粉,耳环簪子。"
碧丝在山上蹲了一宿,一双大眼睛红彤彤地布满血丝。
她看到江淮渡走出来,立刻欢喜地迎上去:"主人,成了吗?"
江淮渡摸摸她的头:"没事了,你好好睡一觉,然后去镇上逛逛,喜欢什么就买点什么。"
碧丝点点头:"我去看看主人定的婚服做好了没。"
说着连蹦带跳地一溜烟不见了。
卓凌从树枝上探出头来,警惕地看着江淮渡:"什么婚服?"
江淮渡张口就要现编一串谎。
卓凌气鼓鼓地瞪着他。
江淮渡摸摸鼻子:"我……我早就找裁缝订下了这套婚服,这几日来见你肚子大了,就让裁缝又拿回去改了腰。"
卓凌脸红了,又钻回了大树里,任凭江淮渡怎么叫都不出来。
江淮渡叹了口气,蹲在树下揪树叶:"小呆子,你再不下来,这棵树可要被我薅秃了。"
卓凌轻盈地跳下来,皱着细细的眉毛站在江淮渡身后。
江淮渡回头要抱他,卓凌躲开了。
江淮渡心里一紧:"怎么了?"
卓凌后知后觉地想起了点不对劲儿的事:"真正的容太医去哪儿了?"
江淮渡摸摸鼻子:"咳……"
卓凌瞪大眼睛:"你……你不会是……"
江淮渡说:"那老太监脾气臭的很,我让人把他灌醉,关在池月酒庄了。"
卓凌:"……"
江淮渡说:"我这就派人把他放了。"
卓凌扭头跑到小菜园里,拎着小水壶给他的小白菜们浇水。
江淮渡乖乖跟在他身后施肥。
卓凌有些气闷:"皇后娘娘说要让孙大夫过来,怎么又派了容太医,是不是你又暗中搞鬼了?"
江淮渡不敢再扯谎,连忙全交代了。
孙鹤白与卓凌太过熟悉,若是假扮孙鹤白,第一眼就要被卓凌看穿了。
于是他故意把怒气冲冲的魏青槐引到京城给孙鹤白找麻烦,两位神医忙着互相清理门户,沈桐书不得不另外安排了为卓凌诊治的人选。
江淮渡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阴谋诡计交代地明明白白,可卓凌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卓凌说:"就这样了?"
江淮渡苦笑:"再也没有其他后手了。"
卓凌低着头,别扭了一小会儿,轻声说:"我曾经在暗影司呆过很多年,奉皇上之命服侍在皇后娘娘身侧。皇后娘娘待我很好,我……我很担心他,可我不会再回去了,江淮渡……我……我……"
卓凌抬起头,小小的菜园子满目苍翠,热闹喜人。
这就归隐山林,平安宁静的日子,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满心的欢喜和满足,温暖得不想再离开。
卓凌轻轻说:"江淮渡,我把我的一生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烟鸟山并非什么巍峨险峻之处,这里山也缓缓,水也缓缓,飞鸟轻轻掠过树梢,枯叶落下的姿态也不紧不慢。
卓凌的肚子渐渐开始行动不便,他披着雪白的狐皮大麾坐在葡萄架下,吃着又小又甜的秋葡萄,看江淮渡蹲在地上折腾那两排大白菜。
江淮渡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想来少年时应该也没怎么下过地。
他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帮一颗大白菜包拢好叶子,手上力道一份不敢多,一份不敢少,竟比作画还要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折腾完两排大白菜,江淮渡又去给水芹埋土。
土堆埋到芹菜三分之二处,这样既可在寒冬中保持芹菜的生命力,又能让土中的芹菜更加脆嫩鲜美。
这些事,江淮渡半点也不会,都是卓凌一件一件指挥着他做。
转眼便是霜降,卓凌的肚子已经圆滚滚得像个小球,笨拙地在烧着炭盆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江淮渡抱着几根白萝卜走进来,卓凌这几天嚷嚷着要吃小时候的萝卜丝擀面条,江淮渡只好想方设法去镇上学了一点。
卓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郁闷地和炭盆里的火光面面相觑。
江淮渡放下萝卜,严肃地皱眉:"都霜降了,你怎么穿得还这么薄?"
卓凌气鼓鼓:"我是习武之人,本就火力旺盛,不耐燥热。"
江淮渡看着小呆子那副愁到扯头发的可怜模样,噗嗤一笑。
卓凌使劲儿扯自己的领子,气鼓鼓地说:"你笑什么?"
江淮渡摸摸他的后颈,低声说:"霜降之后立冬之前,是烟鸟山中狐狸皮毛最好的时候,过几日你吐的不厉害了,我就带你去狩猎散心,好不好?"
卓凌点点头,乖乖地不再折腾了。
这里的生活温暖宁静,除了腹中的小坏蛋时不时折腾他一会儿,其他的事都很让人舒心。
江淮渡生怕卓凌再怀疑他的真诚,每天都要拉着江淮渡絮絮叨叨,说一堆以前的事。
江淮渡是天水一楼养的药人,可他幼时血脉不纯,毁了潜龙谱一个角。
于是天水一楼不敢妄动,开始长年累月地在他血脉中注入清洗的药物,试图得到纯净的潜龙之血。
可没等天水一楼成功打开潜龙谱,七岁的江淮渡就逃出了天水一楼。
可他年纪太小,当逃生的本能再也无法为他指明方向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这个时候,魔教找到他,把他绑回了荒梦山的总舵,囚禁折磨了他整整十年的光阴。
说起这些事,江淮渡长长的睫毛垂落轻颤,嘴角发苦。
卓凌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手足无措地搂住江淮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