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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姜桐觉得这老板有点意思,听声音是个烟嗓,不像很年轻的样子,但显然也不是很大的年纪。
一口一个“小兄弟”的叫着,倒显得比自己和吴刚要大上一辈了。
“嗯,你说话有点吴侬软语的味道,你是江城的吧?”
老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隔了一会儿才说:
“江城,好地方,地杰人灵,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回,可惜我不是那的。我是地地道道的兰城人。兰北人,你听过兰北荒地吗,我就是那的。”
姜桐不是兰城人,没听过什么兰北荒地。那边一直情绪低落的吴刚听到这四个字却忽然直了身,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兰北荒地,那不是没人吗?”
“哟,小兄弟是兰城人?是啊,那是没人,我家挨着荒地,有个学名叫什么来着,太多年没去,都忘了。”想了一会儿,才说,“对,叫宏图区,我想起来了,名字很好听。”
“宏图区?”吴刚又一次震惊了,那地方学名是叫做宏图区,但在兰城,更多的人管它叫“烂人区”。
兰北荒地常年没有被开发,是一片广阔的荒野,而宏图区就是挨着兰北荒地的一片贫民区,里面什么人都有,捡垃圾的、卖血的、得艾滋病的,是整个兰城最乱、最脏、最野蛮的地方。
曾经有一个传闻,说兰北荒地之所以是荒地,就是因为宏图区横死的冤魂太多了,他们积聚在兰北荒地上,搅得那里不得安生,所以才没有人烟。
“看着不像?”老板似乎很是健谈,而且对自己的出身也没有丝毫觉得不妥的地方。
姜桐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止是一位老板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位成功人士,说不定还在电视或新闻上见过。
“我其实对那也没什么印象,我十岁就出来了,对那的印象就只有一个字,你们猜是什么?”
“是什么?”姜桐问。
老板回答得很是痛快:“饿。”
他似乎还想在说什么,车已经停下了,离兰城大学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是急刹车,连那老板都向前一倾。
姜桐本来还想听从贫民区到富豪的励志故事,这回也没得听了。
司机赶忙问老板有没有事,他说是因为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他是为了躲人才停得急了的。
那小司机很年轻,似乎怕老板责怪他,一直不停地解释。
老板就坐在副驾驶上,眼睛看着前方,确实有一个白色的人影,在蹒跚地向前走,似乎腿脚有些毛病,走得很慢。
从背影上看起来大约是个很瘦的男人,其他就看不太清了。
老板久久没有说话,将近五分钟。
姜桐和吴刚乘坐了便利车,自然也没有说话的份。
大概五分钟后,老板才一笑,或者是一叹,总之是很沉痛又很开心语气:“他常说善有善报,还真是这么回事”
老板说的小司机听不懂,姜桐和吴刚也听不懂。
姜桐见老板终于说话了,便道:“老板,我们在这里下去就可以,走十分钟也就到了。”
“不。”老板非常爽快地拒绝了他们的,“小兄弟,你们两个真是我的福星。开车,送他们到校门口。”
“哦,好。”小司机见老板没有责怪自己,便非常开心地再次发动了车。
到了校门口,姜桐和吴刚道谢下了车,姜桐还惦记着想请他吃顿饭,毕竟没有这位老板,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从高速上回来。
那老板将车窗摇下,姜桐趁着灯光看清了他的长相,是个五官端正的中年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看起来明又严肃,和他说话时候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听他说话,应该更豪爽一些。
他的上唇上方有一点胡子,看样子是特意留的,如果没有这撮胡子的话,他应该看起来更加年轻。
“小兄弟,是我要谢谢你们,这顿饭我记下了,以后还回来。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不等姜桐回答,摇上车窗,司机将车子开走了。
吴刚照例送姜桐回家属楼,自己因为错过了封寝时间,而且又没有猿猴般矫健的身躯去攀楼,只好在叶染家的小卧室里借宿一宿。
尽管他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去叶染家了。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已经肯和“墨鬼小姐”处男女朋友,连男人都不喜欢了,更何怕鬼怪乎?
姜桐也觉得奇怪,路上问吴刚:“你不是和墨小姐闹别扭了吗,怎么和好的?”
吴刚也大觉意外:“兄弟,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吴刚又委屈上了:“你都不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明明是你交给我的方法,你怎么能忘了呢?”
天啊,姜桐想,他该不会真的照我说的做了吧,我只是随口胡说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吴刚是怎么做的233
☆、大师
吴刚向姜桐讲述了他认清真心的办法。原来姜桐在他耳边说的是:
“不如你再去校门口找那算命的试一下。”
一语惊醒梦中人,吴刚当即感慨,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到呢!
于是吴刚在送姜桐回去之后,马上飞奔到校门口的老槐树下,身上的赘肉都一颤一颤的,还真让他给找到了。
准确的说并不是找到的,而是那算命的就在树下坐着,根本不用他刻意找。
吴刚快步跑过去,以一种饿虎扑食的姿态堪堪停在算卦摊前,张口就是:“大师。”
槐树下,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位小算卦的。
他年龄大概也不能算小,毕竟出来干这一行,多少是混过几年江湖的,靠经验吃饭。
但他长相又实在年轻,和什么留着飘逸胡子的江湖术士,脑袋秃得发亮的算命大师沾不上边。
他的脸上是一种温柔的笑,和他人一样,给人的气质是温和的。像一块海绵,软趴趴的;也像天上的云朵,软绵绵的。
“同学,歇一歇,不要着急。”算命的青年开口了,声音也是温温润润的,但听在吴刚耳朵里,不温吞。
我才不要不着急呢,我都要急死了。吴刚在心里说。
吴刚在算卦的前面摆的小马扎上坐了,几乎能够平视他,这才发现,这算卦的左手上戴了一只看样子很名贵的机械表,和他气质非常不相符。
而且他的眼睛竟然出奇的好看,像山水画中的点睛一笔,是最最浓墨重的部分。
可惜了,是个瞎子。
那双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找不到焦距。
吴刚是一颗林黛玉的心,从前只是听学姐学长说起过这算命小瞎子如何美貌,今天一看,美则美矣,可这残缺的美去令他心情一颤,本就低落的心情又像山坡上滚的雪球,越滚越大。
“大师,我想算算姻缘。”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