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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全都销声匿迹了,风也弱了,吹不动枝叶,只微微捎来他的气息。你听得到他的呼吸声。可能是没睡好,带着点鼻音。
你这才意识到刚刚那句“气氛很好”是多么的贴切,虽然你真的只是玩笑。
你一边想着他运动服的声音真好听,一边漫不经心地往下蹦。作为被忽视的惩罚,一根树枝不怀好意地斜躺在石上,正正地绊了你一下。电光火石间,你下意识向乔轻方向伸出手,却竟然真的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
他的手很有力。
雨在这一刻落下来了。几乎是第一滴雨砸到你手背上时,你们松开了手。
温暖干燥的触感转瞬就被雨洗刷而去。你蜷起手指,握住手心里的雨水。
他抓的太快了。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看着你,等着你一样。
手心里汇聚的雨水又沿着掌纹流了下来。也有新的从指缝间落了进去。
然后一切都停了。乔轻站了你身边。
雨绕过你们,从两边倾泻而下。
“你开了‘按钮’?”
乔轻嗯了一声。按钮,多功能日用品,下雨时能充当全自动跟随透明雨伞。
“别用它。”
你从腰间摸出一个形似钥匙,约有两厘米厚的东西。可折叠伞。你把它撑开,大小刚好能遮住两个人。
“要举着。”乔轻指出。
“我知道。”你哼了一声,“不然我还不带呢。”
乔轻飞快地觑了你一眼,正对上你似笑非笑的神色。他屈了屈手指,没有说话。
你们心照不宣地各自沉默,唯有雨声滴滴答答。
像在轻轻诉说着一点儿别扭的柔情……在这个已经没有人撑伞的年代,我想为你撑一回伞。
雨沿着伞檐往下落。淅淅沥沥的,怎么也落不尽。
在雨转小而未尽的时候,你们下到了最底。
乔轻说的没错,那确实就像一颗蓝宝石。
这就是他想让你看的东西。你先前不觉得,到了景前,才后知后觉地从里头咂摸出几许缱绻的意味。
细小的雨丝悄无声息地融进湖里,连涟漪都欠奉。
“真好看。”你说,“想把它从地里撬下来,揣在兜里。”
“真是特别的感想我就直接当作是‘你很喜欢’好了。”
“我确实很喜欢。”你偏过头,“乔轻,谢谢。”
乔轻一怔,旋即莞尔。
“我的荣幸。”
你望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郑重得有些刻板:“不止这个。”
你感谢他带给你的所有礼物,可更感谢他走向你。
雨渐渐停了。你起伞,拉着乔轻一同走近那湖泊。
你站在那看着看着,无端端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
“笑我们之间好像总也绕不开‘水’。”
乔轻挑眉:“总?”
“是啊,”你给他细数,“我们相遇的那条江河、你给我买的水,连吃糖都要叮嘱我多喝水,好不容易带我来看风景吧,结果又是来到湖边。”
“听起来你似乎很不满意。”乔轻戏谑道。
“没有没有,我可喜欢水了。”
本来是不喜欢的,现在喜欢了。
你仿佛是为了验证似的,还嘴快加了句:“明天我们去游泳吧,也有水。”
说完你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眼带期冀地望着他。……拒绝吧,你拒绝吧……
在你“殷殷”的注视下,乔轻点了个头:“行。”
你□□了一声。
你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提出这个。因为上帝知道你压根就不会游泳。
作者有话要说:
泳池是个好地方^-^
第13章萌动
剩下半天过得很快。你还没纠结出到底要不要带上救生圈,就已经到了赴约的时间。
你看了眼表。
算了。不怂。大不了游儿童池,反正也没人看得到。
到了之后,你开始怀疑起刚刚一念之差没拎上游泳圈在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怎么会觉得用救生圈会比游儿童池丢脸?
那水才刚到你腰!
趁乔轻没到偷偷试水的你:……
这个脸,大概率是不用要了。
你往深水处走了几步,自暴自弃地往下一沉,没入水中。胸闷气短,你反而觉得熟悉。你睁大眼睛,透过清澈透蓝的池水,看到池底一个个小瓷砖拼成菱形模样。
乔轻在你换气的时候来了。你放松了一轮,此刻看上去勉强也称得上气定神闲,有模有样的。
水沿着你的发滴滴答答的。你抹了把脸,但很快水又模糊了你的视线。只看到有个人在走近你。
走近。
你对着他笑。即使看不到,你也有种笃定的安心。还能是谁?这样走向他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水从成股变得稀稀拉拉的。乔轻已经站在你面前了。
他在岸上蹲下来,帮你把前额的发撩上去。水终于不滴了。你也看清了他,离的很近。
“笑什么?”
你仰着脸,笑得更灿烂了:“看到你开心啊。”
饶是乔轻先前已经几度示过好,也着实被你的直白惊了一惊。他无言了一会,脖颈似乎蹿上了些许薄红……也可能只是光太亮了。你噙着笑,谁知道?
乔轻强行略过刚才的话头,道:“你已经开始游了?等的久吗?”
“……其实还没。就下来沾沾水,凉快点。”你笑容僵了一瞬,复又满怀希望地问:“你游得快吗?”
“还行。”
以你对乔轻的了解,这就是“挺快”的意思。你默默阖了阖眼,咽下一口血。就当学习了……再说了,游得快才具有观赏性呢。
而杵在原地的,大概具有指示性,能当个路标吧。
正当你在这做心理建设,乔轻已经从深水区的扶梯入了水。他光滑的脊背在光照下格外的亮,肩胛骨微微凸起,线条流畅而优美。
你情不自禁地往深水区走了几步。乔轻对上你的视线,朝你点点头。你还没搞清楚他究竟在示意什么,就见他整个人潜进水里,直线朝你游来。乔轻看起来并不急,但很快。
他一直游到你身边,去势不止。你正以为他打算兜一圈回来,就见他从水下伸出一只手,够住你的肩,使了点力,借势从水下站起。
乔轻凑在你身边,问你:“走不?”
他人是站起来了,手却并没有走,仍搭在你肩上,湿漉漉的掌心正压着你的肌肤。他带起来的水顺着他指尖往下淋,有的落到了你身上,有的没有。
你站的久了,肩膀已经半干了。然而正是如此,水珠滑过的感觉才格外的鲜明。你甚至能感觉到一道水渍缓缓地延长,又慢吞吞地变浅、消失。你几乎毛骨悚然。你其余的肢体僵成了一块雕塑,他掌下的肌肤却几乎惊起了每根汗毛,仿佛你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小块是活着的。
仿佛只有他所至处是浓墨重,其余皆是单薄。
你兜了把水把自己重新淋湿,没舍得离开他搭过来的手臂。你难以想象你还能用平常的口吻继续交谈,但你确实做到了。
你为了不露端倪,尽可能简短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