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从前的自己
那黑色的怪物血红色的眼眸里充斥的杀戮和残忍，握着听风，不断逼近。
莫云面容僵硬，面前勾起一丝笑容：“您好，我是北大路皇城的护国将军莫云，我们人类无意与您为敌，还请饶我们一命。”
在场的人类士兵眼中饱含歉意和畏惧：“还请大发慈悲，扰我们一命。”
他们面对的，可是根本无法提起勇气战斗的怪物，数万灵级以上的精锐海族，被他以一己之力全部屠杀，而且眼睁睁的当着他们的面，他们怎么提得起勇气？！
“你们……害怕了？”那黑色的怪物开口了。
高空，龙语者的眸子中闪过光亮：“没错，绝对没错，现在的林夕已经恢复意识了！”
卡勒赞同：“我能感觉得到，他现在仅存的杀意也在不断的下降，林夕算是回来了。”
“额……”
莫云一愣，望着眼前那无法言语的怪物，他长得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全身黑色，而且白发，指甲很长，所以才会被说成怪物。
闻言，他苦笑：“没错，害怕了，我们害怕了，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当然会感到恐惧，这是本能，我自认我乃一介凡夫俗子，如何能不害怕……”
那黑色的怪物点头，而后沉默。
周围鸦雀无声，一时间，连呼吸被尽量秉住，不发出声音。
面对不可战胜的人，会感到害怕吗……
“看来即便弗罗克将我改造成怪物，但我依旧还是找回了人的本性，我依旧会感到害怕……”林夕有些庆幸的一笑，黑色的肌肤上带血，这一笑格外骇人。
……
灰色的世界。
压抑的世界。
“你该庆幸了。”心魔面无表情。
“嗯……”林夕沉重的点头：“如果宝宝死了，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了，当初的一切，也就成为笑话，所有的准备的锻炼，都将成为笑话。”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还有那么多的野心。”
“野心？”林夕失笑摇头：“所有人都有野心，有几个人实现了？我也不例外，我有野心，但未必实现，宝宝，是我的根本，我不能失去宝宝。”
“可是……”
林夕直接打断：“别和我说我和谁不一样，我林夕，本身，不是怪物，是人，而且我很清楚的记得，当初的我，是一个乞丐，像小米那样的乞丐，卑微至极点的存在，无人怜悯的存在。”
心魔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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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或许你真的将宝宝看成了自己的女儿。”心魔道。
“或许吧，我不知道……”林夕仰天，看着这个世界，灰暗的天空上充斥的压抑，沉闷，这样的空间，实在笑不出来：“宝宝是我人生的转折点，你知道吗？”
心魔不语。
“在地球上，我，没有快乐可言，除了当初和女孩再一起的时空很温暖，很幸福……可是我的内心从来没有感受到真正的快乐，我找不到人生的意义，我以为，我的人生会是不断完成组织的任务，然后老去，做不动任务了，最后脱离组织，和女孩过平淡的生活，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被计划好了，就像现在的世界，灰色的。”
心魔抬头：“可是现在不同了。”
“没错，不同了。”林夕直视心魔：“因为我遇到了宝宝，她很天真，很傻，却让我真心感受到那份快乐，遇到她以后，我感觉我的人生在变成彩色，很精彩。”
心魔：“……”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说逼话，在说废话，在试图弥补自己的疯狂所对你造成的隔阂？”
“你和我，本就是一体的，没有隔阂可言。”心魔摇头否定：“我能感受到你的所有感受，你的一切情感变化，心理活动，我明白你的全部。”
林夕叹息：“不，你不明白。”
“为什么不明白？难道心灵相通还不算是明白吗？你还有什么情绪是我体会不到的吗？”
“因为你处在灰暗的世界里，永远体会不到彩色，我的欢乐，乃至崩溃，你都无法体会。”
“……”
“我或许不该一直在我的身体里，你应该出去。”
心魔直视林夕，眼中带着寒意，迫人的凌厉寒意：“你……想抛弃我？”
“不是抛弃，我需要你，依靠你，所以我不希望你真的成为一个傀儡，你应该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林夕立刻摇头解释。
“你还是想抛弃我！”心魔怒吼：“告诉你，做梦！你以为我会如你所愿？你觉得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了？你觉得你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去面对未来的困境了？我要很遗憾的告诉你，没有！你绝对没有那份能耐，失去我，你不过仙级，而且不可能通过天神的试炼，突破神级的那一刻，你必死无疑！”
林夕沉默。
“呵呵，是不是觉得不可能？”心魔冷笑：“没有我，你击败阿尔法那种存在就已经很困难，天地所生的夏娃，亚当，你连动弹的机会都没有，法则？我去尼玛个法则，你的法则也是弗罗克那个疯子赋予你的，你从来都是依靠被人，你靠自己，就是个废物，彻彻底底的废物你知道吗？！你会匍匐在别人的脚下，你只能在强者面前低头，你守护不了谁，甚至你自己也会付出自己的生命，你只能狼狈的苟活于世！”
林夕张了张嘴，却无法反驳。
他转身，道：“我知道的，我是个懦夫，一只蝼蚁，没有你，我打不过恩斯，打不过亚当，打不过天狼，只是，你真的就这样，帮助了我，就会快乐吗？”
心魔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没错，只要帮助你，我就会很快乐！”
“为什么？”林夕错愕。
“因为你答应我，要成为无敌，要成为神话！”心魔大声道。
林夕：“……”
“无敌……神话……”林夕苦笑：“或许那时我是中二病发作了吧，才会说出那样可笑的话。”
心魔皱眉，直视林夕的眼睛：“你看着我的眼睛！”
林夕望去，愣住，那是怎样的眼睛，充满战意，那战意仿佛能灼烧别人。
“这是你当初的眼睛，这才是你，林夕！！”
心魔咆哮。
林夕身躯一震。
那是我的眼睛吗？我曾经拥有那样的眼睛吗？
他努力去思索，去回忆，曾几何时，自己拥有那样的眼睛……
……
夏日，知了的叫声，很烦躁。
烈日很烫，人们在太阳下狼狈四窜。
一处神秘的地方，一处国家无法搜索得到的地方。
那里，一片血色，很多人，躺在基地的外面，浓浓的血腥味在空气里铺开。
女孩的房间。
男孩的口角溢出大量的血。
他的心脏，停止了，没有动静，很遗憾，他只是具尸体。
他捧着一本日记，双手捧着，很用力的捧着，仿佛那是他最珍惜的东西。
一切，很安静，安静得死寂。
蓦然，他醒了过来，睁开了眼，他大口呼吸，犹如做了噩梦。
他低头，去触碰心脏部位，发现居然还在跳动，而且越来越有力，“咚咚”的跳动声在这么周围死寂的情况下，清晰可感。
“我没死？”男孩疑惑：“我为什么没死，我没死，女孩……会孤单的！”
他抚摸日记本，眼睛瞬间模糊：“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男孩翻开日记本，女孩的字迹很清晰，丑陋，歪歪扭扭的字，压着笔记本的线条，排列着。
看了一挥，他满足的笑了，他觉得自己不算白活，遇到了女孩这样值得珍惜一辈子的人。
他翻开柜子，那里有一把刀，很锋利，因为那本身就是用来杀人的。
他拿起刀，捅入自己的心脏。
“女孩，我来找你了。”他眼中失去焦距，嘴角又溢出鲜血，失去生命迹象。
一刻钟后。
“为什么？”他无法理解，看着自己的手，而后抚摸心脏部位：“我为什么死不了？”
他不知道，在疯子将他改造后，他就已经不是正常人，心脏早已不算致命伤。
“咔！”这时，门开了，一个男人走入，他大腹便便，这样的人，不应该会出现在组织内，因为笨拙的身躯会让死神更加觊觎。
“我说哪去了，原来在这里！”那个男人大喜：“疯子成功了？杀人兵器完成了？”
男孩望着他：“你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男人笑着用手指着地面：“也是这个组织的主人。”
“你为什么要建立这个组织？”男孩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享受人生，美女，金钱，权利，我都要好好享受，更好的享受！”男人不屑道：“我告诉你，人就算这样的，没有人能免俗，所有人，只要长大后，都会为了这几样拼命，放心，作为我的杀人机器，我会与你分享这个世界。”
男孩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什么：“你这样，死了很多人。”
“别人死了就死了，管我什么事？！”男人似乎在嘲笑他的这番话，弯腰，抬手，用力的捏着他的下巴：“告诉你，王，都是在千千万万的枯骨上站立的，那才是王！”
“那你准备好为成王之路牺牲了吗？”男孩笑了，笑着哭：“你让女孩成为你成王之路上的枯骨，看来你已经准备好接受我的愤怒了吧？”
“噗！”男人的心脏，多了个大洞，鲜血喷涌，瞳孔放大，嘴角蠕动，却说不出话来，死去。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因为不甘，他的人生，不应该就此结束。
男孩将他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推开，喃喃：“我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好想……杀人……”
看见男人的心脏被自己直接洞穿的手，他居然隐隐中有些快感，他突然，很想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越多越好。
他起身，将日记握着，走出，走出的一瞬间，表情变了，嘴角在笑，冷酷的笑，眼中，似乎有着点点红色的光芒在闪耀。
走入门外，他看见很多的人，拿着枪，对着他，或许下一刻就要动手。
“你们要对我出手？”男孩问。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回答他的，是大量的枪声，毫不间断的朝他射去，这些人已经是培养成功的杀人机器，怎么可能害怕，而且，他们看不出男孩有多么厉害，无论身躯还是肌肉，都弱的可怜。
男孩抬手，轻轻的抬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