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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小孩似的走去床前,三下五除二地单手卸了之前封闭的窗户,打开让光透进来,照得满室通透敞亮,也照得眼前人一览无余。桑意偏头看着窗外,只见到日头打在水上的粼粼波光晃动,也不知道是竹制凉榻在咯吱摇晃,还是水光在晃。人影交叠,满室春|色。
一场灼热情|事过后,谢缘给桑意清理了身体,而后又守着他午睡,把人抱在怀里。然而室内光亮,谢缘睡不着,头也疼了起来。他一动不动,桑意却察觉了什么,翻身过来面对着他,抬眼瞧他。
谢缘摸摸他的头:“睡吧。”
桑意伸手掩住他的眼睛,又往上凑了凑,揽住谢缘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明媚的光线悉数挡住。谢缘手指动了动,抬头想要看清他的神情,却见身边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两个人便在船上安稳过了几天时间,谢缘原来以为桑意会反抗,没有想到除了第一天以外,桑意都很乖顺服从,一如从前。
系统:【你在干嘛?】
桑意懒懒地道:“谈恋爱啊,有性生活的日子也很快乐,城主他现在温柔多了,花样特别多,我很喜欢。”
系统:【真是辣眼睛啊。】
“你这么闲的话,那就来帮我找个人怎么样?”桑意道。今天船靠岸,谢缘去了陆地上办事,一时间回不来,他让人谨慎地把船停靠在离岸边几百尺的地方下锚,只有出入上船时拉近,得桑意跑路。
【找谁?】
桑意道:“我以前听说过,人间百态,总有一态相逢,哥你帮我进行一下面部检索,找出跟我长得像的人,可以吗?”
【没问题。可是你找来了要干嘛?】
桑意十指交握:“瓜皮他心里还有个结,我要帮他解掉。这一世我一直绷着没崩人设,这也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跑的原因因为我原来爱他,喜欢他,所以即便是离开南楼,被他一番示弱讨好,也能像我现在这样不再计较,愿意像以前那样喜欢他。”
“可是心结就是心结,我现在跟他在一起了,他反而不愿意去想了。虽然我不知道城主在梦里见到了什么,但他年少孤苦,多半都是靠着那股子劲儿才安然度过。一边是压在心上十几年的执念,一边是刚刚醒悟过来喜欢的身边人,因为尚且没有冲突,所以他不必进行权衡,也就不会拿我去和他的梦中人比较。”桑意道,“城主他心上……大约也是不安的。他晓得我知道他的梦魇,如果以后又出现一个桑青小宝贝儿,如果那个人比桑青更能讨他喜欢,他是要我还是要那个人?他要安置谁?”
最后,桑意下了结论:“我要他认出我,我要他知道我对他有多重要,要他看清我的本来面目而那才是我真正开始ooc的时刻。另外……城主这一世,似乎在事业上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我顺便帮他解决一下。”
系统找了三天,卡顿崩溃数次,终于还是替桑意找到了一个眉眼与他有六分相似的人,是个小倌,离他们不远。同时,二人抵达涪京,终于上了岸,桑意夜里溜出谢缘的宅子,出入戒备森严的堂府如过无人之境,先后去见了他几次,给这小倌赎了身,又捉了烧热的丹砂墨,给那小倌手臂内侧点了三粒朱砂痣。
那小倌性子乖巧,畏惧听话,桑意着人给他化妆,照着自己的模样画好,又给换上一身碧绿青葱的衣服。
桑意财大气粗地把银票往桌上一拍:“替我去勾引一个人,功成后你能得到谢氏家主的宠爱,即便是往后有变故,这些钱也足够你自保。”
小倌化完妆后,抬起一双与他九分像的眼:“奴要怎么做呢?”
桑意道:“过几天后,自然有人引荐你过去。”
他递了一面镜子过去,微笑着问那小倌:“你觉得你和我像吗?”
小倌畏畏缩缩:“奴不敢,爷方是人间绝色。”
“绝色啊……”桑意有意无意地道,忽而笑了,“没什么,你去吧,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见过我。”
几天后,谢家主父谢月病重,点名要谢缘过去交接生意,更多的意思是终于要彻底放手,让谢缘一人独揽大权。涪京与燕山毗邻,是皇帝仪仗常在之地,被人称作小京城,谢缘这一来就忙得抬头不见天,桑意乐得清闲,每天宅在谢家府邸中吃吃喝喝,没事看书吹笛,非常自在。
一别五天,谢缘才急匆匆地赶回来,身上却是穿着一身戎装来见他,上来便将他抱进怀里,急切地亲吻抚摸,把人往床上带,便做便低声道:“我好想你。”
冰凉的铠甲硌得人不舒服,谢缘吻吻桑意的面颊,而后将戎装褪去,低声告诉他:“别怕,我不是要穿这身衣装来吓你,父亲要我养兵,替成阳王办事,我刚刚去了回来。”
桑意断续问道:“养……兵?”
“别害怕,谢家是皇后一脉的国戚,当今皇后不得宠爱,帝生性多疑,也有清算动手之兆,父亲执意跟随成阳王,只是为寻求庇佑。这些事我在慢慢料理,大约还要在涪京中待上一段时间,你等等我,好不好?”
桑意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细细喘息,一向清冷的眉眼中也染上一丝绯色:“……嗯。”
温柔遣倦,情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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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谢月的病况急转直下。
谢家一族枝繁叶茂,在谢月出任家主时到达巅峰时刻:朝中两位驸马皆出谢氏,又有皇后倚重庇佑,恩宠如山,然而世人多评价谢月性贪婪、狠毒,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因此也成了皇帝的眼中钉,眼下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刻。他尚在的唯一一个女儿谢知烟离家远走,再也不干涉家族事物,谢缘常在江陵,因为谢月迟迟不肯交接家中事,活动范围也紧紧限制在江陵中,此时后悔也无用,谢家已成为风中摇摇欲坠的那一棵树,人人都立于其上而自危。
谢缘要接手的便是这样一个烂摊子。他自认是家主,头上顶的是一个家族的荣耀,因此对谢月的嘱托也认下负责。父子二人多年未见,仅仅每年年关会以书信进行简单的问候,一人缠绵病榻,一人立足榻前,除了正儿八经的家事,却再没有其他亲厚的话要说。
“我原先也没想到,给我送终的人是你。”谢月声音苍老。
谢缘没有说话。
他母亲是歌女,受尽冷眼,谢月虽然愧疚,但也厌弃他们母子二人出身微贱,连带着整个家中的人都不待见他们,连下人都能给他们以冷眼。谢月膝下的十几个子女长成,除了谢知烟一人置身其外,其余的勾心斗角、残忍手段,都是罄竹难书的。
谢缘对他母亲的印象并不深重,依稀记得眉眼好看,因为他小时候常被人说长得像自己的母亲,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