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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女人只因为她名字里也有个‘芬’,我没有想伤她的意思。”
林行舟不置可否,只翻开桌上扣着的杯子倒了两杯水,拿鬼猎商店买的打火机在其中一个杯子里一点,火苗奇异地在水面上燃烧了几秒,随即缓缓熄灭。
他把杯子推给对方,蒋芬说了声“谢谢”。
她喝下两口水平复心情,继续说:“我不是这里的人,如果我女儿还活着,应该已经一岁多了吧。”
第27章错的不是你
林行舟安静地看着她,在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一点点拼凑出了事情的原委始末。
蒋芬的家在离景泉市不远的一个县里,得益于这些年景泉的发展,周围一干县镇也跟着沾光,可这经济是如日中天,重男轻女的思想却依然存在。
那时候蒋芬正怀着孩子本来在她怀孕之前一切都幸福美满,有一个爱她的老公,一个“慈祥”的婆婆,可这一切在她生完孩子以后戛然而止,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孩。
老一辈人总是对“男孩”有着格外的执念,蒋芬怀孕期间已经有种种迹象表明女孩的可能性更大,当地的大夫也这么说,可她还是抱着万二的希望渴盼最后到来的是个男孩,老公也跟她一起顶着母亲的压力,说一切都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于是一家人来到医学更发达的景泉市,希望这里的大医院能帮他们逆转乾坤大夫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也无能为力,只能告诉他们生男生女都一样,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然而并没有奇迹发生。
蒋芬生产当天,婆婆在护士祝贺“喜得千金”之后大怒而去,儿子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放弃“不争气”的妻子,掉头追上了母亲。
打那之后丈夫再没有给妻子好脸,动辄一整天不出现,出现了也是愁眉苦脸,坐在病房门口抽烟叹气。
蒋芬终于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加上产后抑郁,某一天趁着护士不注意,抱着女儿从五楼跳楼轻生了。
林行舟皱起眉他确实听过这则新闻,当时还轰动了好一阵,因为楼层太高,母女二人都没活下来,事后病人家属大闹,医院也担了责任,更是把每层楼都加装防护栏,包括厕所。
没想到事情早已平息,甚至不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位母亲的遗体也得到安息,灵魂却依然困在这个世上。
“我不甘心,”蒋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就能生儿子,我却不能?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林行舟看着她,不知道是该说她可怜还是愚蠢。
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姑获鸟,也是由死去产妇的执念所化,只不过它们自己没有孩子,就去抢别人的孩子,而面前这一位则恰恰走了相反的极端自己没有儿子,别人也不准有。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地问:“既然你在医院游荡了一年多,为什么今天才动手伤人?”
蒋芬抹了一把眼泪:“我、我下不去手,他们那么小,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我怎么忍心置他们于死地呢?”
“那你今天怎么又下得去手了?”
“因为那男人不是好东西!”蒋芬突然激动起来,“那个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他居然在外面给别的女人打电话,还说什么‘亲爱的,我老婆在生孩子走不开,明天一定去找你’,这种东西他难道不该死吗!就算我不动他儿子,那个女人也一定得不到什么幸福,到最后还不是像你那个病友一样,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带着那贱男人的孽种,凭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男人呢?”林行舟看着她说,“虽然结果没有什么不同,可他至少可以得到应有的报应,不是吗?”
蒋芬忽然捂住脸,眼泪不住地落下来:“因为……我杀不了他,我的力量太小,只能杀一个孩子……”
林行舟闻言不知联想到了什么,手指紧紧地扣住杯子。
我的力量太小,只能杀一个孩子,只能虐待比我更弱小的动物,只能以作弊的方式维持自己的尊严,只能去埋怨这个社会的不公平,只能嫉妒别人过得比我好,只能每天丧来丧去,靠一碗鸡汤吊命,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却没有能力去改变别人,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
林行舟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内心不够强大,没有长出陆总那样一颗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心。
他沉思片刻,轻轻地开口说:“你走吧。”
蒋芬狠狠抹一把眼泪,抬起头来看他:“你不是要杀了我吗?”
“……我是那么残暴的人吗?”林行舟无奈一笑,“你唯一办的一件错事是你女儿,我想阎王那边自有公道,该罚该赏你老实领了,然后乖乖去转世投胎,下辈子擦亮眼睛,离那些渣男远点,别再遇上这些糟心事儿了。”
他说完这话,自己又觉得不妥什么叫离渣男远点?难道婚后生活不幸福,要怪女人瞎了眼?少女走在路上被强`奸,要怪裙子穿太短?
可他除了这些,又还能说什么?难道他还能化身奥特曼,把全世界渣男揪出来揍一顿,一脚让他们断子绝孙,再培养不出小渣男?
剥去微博认证的橙v,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不比谁低一等,也不比谁高一筹。
于是他只好说:“就……那个意思吧。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在乎什么男孩女孩,你都不忍心杀别人的孩子,怎么狠得下心害死自己的骨肉?你不过是怕他们一家不肯好好对待你的女儿,走投无路才选择带着她一起轻生的,对吗?”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你是个好妈妈,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蒋芬听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少,清晰的面容渐渐剥落出来挺漂亮的女人,也同样有一颗漂亮的心。
“走吧。”林行舟说。
他送走了蒋芬,一个人在桌旁坐了好一会儿,杯子里的水完全冷了,他才慢慢站起身来,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点了一根烟。
他目光看上去是凝在窗外,实际则是散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忽然他停滞的目光微微一动,整个人好像被触动到某个开关,又活了过来,惊讶地朝楼下某处一挑眉。
本来早应该离开的黑车,竟然就停在他家楼下!
姓魏的没走?
他又探头一阵张望,发现车好像只是在那停着,车里并没有人。
所以魏执没走,也没敲他家门,是干嘛去了?
他疑惑地观察了好半天,正犹豫要不要给对方打个电话问问,忽然看到有人从楼里出来,径直坐进主驾正是魏执。
林行舟下意识喊了一声“喂”,可对方好像是没听到,车头一转往小区门口开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