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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愿为他多添一桩烦心事了,就让他暂且这样罢,等他过两年将封地治理的繁荣了一些,再选妃不迟,陛下说是不是?”
惠妃话说的极是体面,皇上听在耳中却听出了几分怨怪,有心想辩驳几句,或是摆出皇帝的架子训斥一番,可话到嘴边忽然又觉得十分没意思,最终还是什么没说,只道了一句爱妃看着办便是,便让宫人将顺王送往宫中节礼的白酒搬走了好些,起驾回宫了。
茯苓原以为圣上就算不在惠妃宫中睡下,也要陪着惠妃用一顿午膳的,谁想眼见两人相谈甚欢,下一瞬皇上就面色一变,神情不太愉悦的出了芳菲殿。
茯苓心下焦急,等皇上一走,就忍不住劝惠妃道:“娘娘何苦触怒陛下?陛下愿为顺王殿下选妃,娘娘理应高兴才是,怎地就回绝了?这种好事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娘娘从前不还时时惦记着吗?怎么这会儿就全然变了?”
惠妃在软榻上枯坐了一会儿,眼睛不复方才的清亮,满是疲惫,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叹了一声,半晌眼角才翘起些弧度,带着几分冰冷道:“他从前不曾为锦安这般着想,现下又何必提起?只会让人越发觉得他薄情,若是他真心将锦安放在心上,锦安也不至于虚岁十九了还是孤身一人,说到底在他心中还是没太子重要,甚至连那些世家贵族也比不上,不然锦安纵然有些陋习,却也是个爱护弟妹,孝顺仁善的好孩子,哪里就沦落到娶不上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呢?既然他从前不曾看重,现下又何必假惺惺?我的孩子,有我一人疼就够了,他如今已之藩到河北道,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惠妃显然是经顺王被打发远赴河北道之藩一事,对圣上有些心灰意冷,茯苓听的心里难受,却还是强打起神劝道:“奴婢知晓娘娘是心疼殿下,这才说了这些气话,娘娘心冷几日也就罢了,可长此下去是万万不行的,毕竟殿下如今才之藩,还多的是倚仗娘娘的时候,再者殿下可以现下不娶妻,可总不能一直空着王府,总要娘娘替他操持娶妻的那一天,更何况公主殿下虽说年纪还小,可眼见着离选驸马也没几年了,娘娘如今不打起神相看,还要等到何时?难道真等着像六公主一般,让皇后娘娘主持吗?”
茯苓这些话可谓字字珠玑,针针见血,惠妃方才还有些意兴阑珊,一副看破红尘不理世俗,只想守着儿女清净度日的模样,可如今叫这些话当头一浇,顿时打了个激灵,眼睛看着也渐渐有神了,半晌吐出一口浊气道:“你说的对,本宫还不能轻易这样认输,本宫虽不指望他成就什么伟业,却也想在有生之年看他做个贤王,再娶一个贤惠的王妃,多生几个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儿女,还有康安,康安这么一个机灵聪慧的孩子,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叫皇后毁了。”
惠妃直喃喃自语了半晌,才重新打起神,指挥着宫人将谢景安送去的节礼分门别类,计划着该将这些新鲜东西如何利用,才能最大程度的帮助她的皇儿。
田石头押运送往宫中的节礼在长安搅起这么大的波澜,远在莫州的谢景安丝毫不知,他如今正焦头烂额的准备着物资,好应付即将到来的百十年不曾遇过的大雪灾。
谢景安从回到莫州后天气就一直泛晴,丝毫不见下雪的模样,时日久了他还以为这茬过去了,却不想送往宫中的节礼才走还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各大工坊将将开起来,水泥才有了些眉目,制出了第一份成品,飘飘扬扬的雪就不期而至。
一开始雪还是小的,一副下不了几个时辰就停了的模样,可谁知一夜醒来,就变成了鹅毛般的大雪夹杂着呼啸的北风,险些将抬脚出门的谢景安吹一个跟头。
若是穿越前他看到这般大的雪顶多感叹一句下这么大的雪又要堵车了,心里暗骂两句明天又得早起然后定闹钟上床睡觉,可如今看到这大雪,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水泥才折腾出来,他还没来得及盖安置受灾百姓的房子,虽说他花不少银两在莫州以及附近镇县买了几座足有几十上百亩的大宅子,可谁知道地方够不够,万一这次受灾的人太多,挤不下出了什么乱子可如何是好?
最让他担心的是林言率巡城卫以及守城卫北上沉沙山剿匪,虽说算着日子该差不多了,但也不知能不能近期赶回,若是刚剿完匪还没来得及启程最好,可若是已经启程叫大雪困在了路上呢?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谢景安信誓旦旦的要为林言父亲翻案,还瞒着他派人赎回了他的弟弟妹妹养在长安郊外,心里一直期盼着他家洗刷冤屈,一家团圆的那一日,可如今什么都还没影子呢,更何况林言就是相信了他的诺言,才肯这般为他卖命,这要是人出了事,那他以后可怎么安心。
带着这种急切焦躁的心情,谢景安一日还没过去嘴角就起了几个燎泡,甚至一整日的功夫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在书房里一件又一件差事分发下去。
谢景安整个人有些慌乱,但好在这一个多月的准备不是白做的,随着一个又一个人回来复命,谢景安逐渐冷静下来,一直跟在他身边急得口干舌燥的崔同终于见缝插针的劝道:“既然殿下做的准备都完好无损,想必即便真出现雪灾事宜,也会万无一失,那殿下也该安心用两口晚膳了吧,殿下从晨起后就滴水未进,虽说殿下身体一向康健,却也不能这样轻忽,殿下封地十三州的事务还等着殿下主持呢,殿下可万万要保重身体啊。”
作者有话要说:
长安铺垫做的差不多了,总算能走主线剧情了,蠢作者悄悄松一口气
第77章以工代赈
崔同痛心疾首的劝完,刘主薄连同他那两个学生也连番劝他,谢景安原还打算乘着天还有些微亮,带着几个宿卫扈从冒雪在城中巡视一番,毕竟他虽然在知晓有雪灾后尽可能的做了充足的准备,却并不能让他在王府中稳坐泰山。
不过这想法终归只能想想罢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书房的人半是强迫半是哄着的吃了一碗粥,甚至为了劝他刘主薄还悄悄让人唤来了林婉,大抵以为林婉是如今王府中唯一一个有些身份的女眷,谢景安又没有娶妻纳妾,多少对谢景安来说有点不同。
事实上林婉的确对谢景安有些不同,但那也是她哥哥是林言的前提下,若是穿越前的顺王说不定最后还真与林婉有些纠葛,不过现在换做谢景安,那就不可能了,毕竟谢景安性别男,爱好男,这是天生的,即便林婉再貌若天仙,对谢景安来说还不如林言有吸引力。
想到林言,谢景安忍不住透过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往外担忧的张望了一眼,眼见这雪越下越大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