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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铭说着,站起身来。
两人正抬脚欲走,大门处传来了仆从夏雨待客的问好声:“辰逸公子,您来了!”
闻言,皓天铭连连拉了高楚玉朝大门处跑。高楚玉也很想见识一下,他这个宿主长歌将军中意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见一人摇着秋扇,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衣裳,骑着头慢腾腾的梅花鹿,慢腾腾地走进了大门。
直到走到近处,高楚玉看清辰逸公子面容,心里的那块石头才勉强落了地。此人虽穿戴朴实,但依然掩盖不了他华贵而睿智的内在。
他长眉凤眼,发带松松散散束着发,高矮胖瘦刚刚适宜,风姿卓越。
皓天铭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了,一抱拳道:“辰逸,你来了!”
“嗯,如我这等闲云野鹤,无处可去不就来了!”听辰逸公子说‘闲云野鹤’这四字的时候,不知怎的,高楚玉心里突然神奇般地联想到了东方朔。
与高楚玉擦肩而过时,辰逸侧过脸来冲他轻轻一笑,点了点头,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在皓天铭的招呼下,辰逸公子轻轻坐在了桃树下另一个石凳上,隔高楚玉有点远,隔皓天铭倒挺近。
仆从夏雨一人倒了杯微暖的茶,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
“实际上,我今日是去东边集市打酒,只是顺道来看看你们这两个好朋友!”侧目看到高楚玉,辰逸又道,“将军,近来可好?”
“甚好。”高楚玉操着古语道。
辰逸又冲高楚玉淡淡一笑,高楚玉发现他回头的刹那,侧颜真的很有杀伤力。他于是也依着剧情所需,深情脉脉瞧了辰逸几眼。
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暧昧,高楚玉觉得还有些不太适应。轻咳两声,他站起来,又溜达了一圈,这才回来。
在皓天铭的拉扯下,高楚玉不由自主地在石凳上挨着他坐了下来。
皓天铭重新拿起桌案上那本兵法书,将做记号的地方打开来,问辰逸:“这悦音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阵法?”
“悦音阵是借助琴、笛子等乐器,摆成一个圆弧阵,演奏时稍稍加入内力将魔音发散出去迷惑敌方,搅乱军心。”
“哦……”皓天铭又翻开另一页问道,“将军,您说这十二种计谋,哪一种最为适合当前的我?”
辰逸不假思索道:“假痴不癫!”
皓天铭露出倾天一笑:“辰逸与我所想果然一致!”
“呵呵,都十来年的老友了,能不一致么?”辰逸说罢,又望了高楚玉一眼,打趣道,“将军近年来是益发有风采了。”
高楚玉不好意思,连忙扭过头去看院里的花花草草。但他心里却十分钦佩辰逸公子,他有才华,却甘愿做个隐士。
皓天铭笑道:“那是自然!”
此时,仆从夏雨前来问皓天铭:“铭王殿下,今日布置灵堂那笔用,是算在铭王府,还是将军府?”
皓天铭道:“算铭王府的!”
高楚玉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还是算将军府的吧!”
皓天铭一双剪水秋瞳定定地望向高楚玉,道:“将军,你我无须这般客气罢?”
打从高楚玉还魂到现在,这话皓天铭似乎已经说了至少二遍了,他不想扫了他的兴,便默认了。
皓天铭让仆从端来两坛子酒,说这酒名叫什么“幽梦长”,高楚玉如今是愁断肠,酒杯在手,可解千愁,还未等到眼前的两人与自己碰杯,他便先干为敬。
几人在花前推杯换盏也不知多少轮,渐渐地,皓天铭有些醉了,面色酡红说些胡话,口齿不清也不知说了什么。
辰逸公子说他要去打酒,让高楚玉把皓天铭大美人亲自扶进去。
高楚玉看一眼醉醺醺的皓天铭,又看一眼辰逸公子匆匆的背影和他身下梅花鹿的屁股,气得龇牙咧嘴:凭什么让将军我给你们拾烂摊子啊?
高楚玉正絮絮叨叨去扶皓天铭的时候,斜刺里一红红的肉球儿滚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大喊一声:“爹爹!”
这声“爹爹”可把高楚玉吓了一大跳:长歌将军不是个断袖么?怎的还生得有这么个儿子啊?
那肉球儿攀着高楚玉的腿朝上爬,两张肥嘟嘟的面颊把个小嘴挤得没处放,一双点漆似的眼睛望着他眨巴眨巴。
高楚玉正疑惑间,后头一锦衣华服的美女迈着莲步走过来,对那肉球道:“是干爹,干爹你懂么?肉丸子。”
这孩子小名儿肉丸子啊,还真人如其名。
“将军又把皓天铭灌醉了么?”那美女道。
“呃……”高楚玉左右看看,这儿就他一人啊,如此抵赖非大丈夫行径,于是道,“嗯,是的,我没料皓天铭他酒量这么小……”
“孤这个孙儿就是不才,喝酒喝不过他弟弟,打仗打不过他哥哥,娶妻妾都不如他四弟,五弟六弟,哎”那美女长叹了这一声之后,高楚玉才猜出她太皇太后的身份来。
“不知太皇太后驾到,臣有失远迎!”高楚玉拱手道。
太皇太后冲高楚玉挥挥袖子:“此番不在宫中,不必多礼!”
好一个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端庄大方的女子!
等等,他怎么对太皇太后生出这般可耻的幻想?看来是太渴望见识古代美女,越来越失水准了。不过这太皇太后若是年轻个十来岁,恐怕也是个沉鱼落山鸡的主。高楚玉在心里道。
一个不留神,那肉丸子就爬到桌边,调戏他叔叔皓天铭去了。他手上粘了些泥,正往皓天铭的鼻尖儿上头抹。
“哎,乖孩子,快住手!”高楚玉惊叫一声奔过去,想将肉丸子拉开,许是用力过猛,又许是这孩子本就太胖动作不便,他一个趔趄,就滚到了一旁的树丛中。
“呜呜呜,干爹,你陪我的新衣裳!”肉丸子从树底下爬出来,拉扯着自己脏兮兮的衣襟对高楚玉直撇嘴,眼中泡了两包泪。
高楚玉心乱如麻,后悔先前没去拜菩萨,怎么麻烦事儿接二连三都找上他。
“赔,干爹陪你便是,你明日此时到此处来罢!”高楚玉道。
肉丸子眼睛一闪一闪:“干爹,我可以不要赔衣裳么?”
不要赔了?有这等好事?高楚玉连连点头如鸡啄米,一叠声道:“可以可以可以。”
肉丸子紧接着又道:“干爹,不赔衣裳,我只要把你家的‘赤云’牵走就好。”
赤云?这大概是一匹马的名字吧?高楚玉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太皇太后立即斥责道:“那可是将军征战沙场屡立战功的伙伴,你怎能拿来儿戏呢?”
肉丸子瞅太皇太后一眼,回头又对高楚玉改口道:“干爹,我还是要赔衣裳。”
祖宗啊,高楚玉二话不说赶紧答应一声,得又多生变故。
答罢,高楚玉转身扶起皓天铭便走。半路里杀过来两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