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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栾舟把听筒声音降到最低,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扯了两句近况,得知马里奥兄新找了个工作,给一所高中当外教,栾舟伸手接住掉下来的下巴,本来想说你这是误人子弟,转念一想,他大概不知道何为误人子弟,反正也没有哪个学校是靠外教提高升学率的,马里奥不着四六的个性还能给终日迷失在题海战术的高中生们解解压,索性随他去了。
俩人约了待会一起吃烧烤喝啤酒,一个小时后见面,挂了电话,栾舟就把自己发射进洗手间,一晚上连着一白天没上厕所全靠一颗好肾。
经过一番摧枯拉朽的造型,栾舟又从不修边幅的死瘦宅成功跻身男神行列。打开聊天界面,马里奥已经把饭店地址发过来了。
“又是五一路附近,最近跟这儿还真是缘分匪浅啊…”
掏钱下车,栾舟居然生出一丝故地重游的感慨,几天不见,五一路夜市好像更热闹了,周末的晚上,正是上班族最后的狂欢。
小城市有一点好处,从来不知堵车为何物。栾舟比约定时间早了十来分钟,晚风正徐,他时不时踢踏着小石子,闲庭信步地溜达过去。
九如市地处山地地区,三面环山,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高低起伏的地势,开车跑在大马路上能体验到开卡丁车的炫酷感觉。
五一路不仅集齐了这种高高低低、坑坑洼洼的地势特点,并且发挥到了极致。一条羊肠小道还愣是整出了个两头高中间低的“u”字造型。
栾舟站在全街道的制高点,一览众山小,像《千与千寻》里灵异小镇的入口,浮生百态,妖孽横生。
霓虹灯璀璨地晃人眼,栾舟一下来了兴致,掏出手机随手一拍,配上两行病恹恹的文艺句子,编了条朋友圈,末了想了想还是按下了定位,点了发送键。
刚揣上手机,迎面撞过来一堵墙。
栾舟惊地倒退几步,才看出来,来的是个人。
“heyman!”
马里奥脱掉海军服,换上一身平常的休闲打扮,运动背心紧紧箍出胸肌的形状,配上他高鼻深目的长相,像刚从t台下班回来。
栾舟还是十分乐意和长得好看的人“物以类聚”的,当即决定,把从前不完美的印象丢掉,与马里奥重新建立中法和平友谊。
但当烤串端上桌的时候,栾舟才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马里奥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真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孩子。两大盘烤串,居然有一整盘都是烤饺子,像糖葫芦一样串在铁签上,烤的发黑的韭菜从没粘好的饺子缝里探出头,唯恐别人不知道里头包的是韭菜大肉馅的。
栾舟深呼吸了好几下,使出洪荒之力把一团怒火压进丹田。默念了好几遍: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就是气你自己。
反正还有啤酒,哈啤永远不会背叛他,无论加冰还是常温,它都在那里不来不去。
不料半个小时后,他又失策了…
东北人加上混血血统,喝起酒来真不是盖的,以扎为单位,呈梯形模式往上增长,栾舟厕所都来不及跑,已经被灌得十米以外不辨东南西北,一米之内不分是雌是雄。
有的人喝多了睡得像死猪,有的人喝多了化身情感咨询师,可栾舟不一样,平时一本正经的人,你永远想象不到他喝多后居然是一条脱缰的野狗。加上马里奥这个人来疯的种族天赋,两个人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地蹦上桌子,要给在座诸位表演一段《小跳蛙》。
店老板预感大事不好,马上把死在柜台后面打瞌睡的店小二掂出来,揪着耳朵吼:
“快去办事处找小魏主任,就说有人喝多酒闹事,来我店里砸场子,要快!”
店小二得了指令,脚底抹油的溜了,大约五分钟后,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周身还裹携着办公室的冷气,一阵风似的刮进门来。
绕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小魏主任,也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趔趄。
只见一个短裤少年正在一众杯碗勺碟中旋转跳跃,一双袜子就快提到小腿,嘴里还唱着:“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旁边一个混血大汉为他卖力地伴舞。
魏南风:……“栾舟??”
来不及搞明白栾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魏南风忍着笑,先连拉带拽地把人从大排档演唱会现场拖下来,“栾舟?醒醒,小同志~”用手背轻轻贴了贴他的脸,烫的烧手。
三个人半走半爬地出了店门。马里奥清醒的时候就不太靠谱,喝多后更是逮住个人就乱攀关系,一会功夫给魏南风换了三四个称呼,一下领导,一下兄弟,现在又变成大哥。
马里奥:“大哥,嗝~今天高兴,拉着小栾多多多喝了几杯,你放心,我清醒着呢,走直线杠杠的。”
魏南风右边肩膀上还挂着一个不省人事的栾舟,想先送马里奥回去,被他一连串酒嗝打的快熏晕了。马里奥同志脑残身坚,反复强调不用打车,几步远就到了,为了让魏主任放心,还亲自到路口扫了辆摩拜,骑着小黄车哒哒哒回家了。
魏南风:……
解决了一个,还掉这一个。栾舟现在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一问他就开口唱“快乐的一只小青蛙~”,魏南风彻底没辙了,只能半蹲下身,拦腰一把把他扛到肩上。没想到栾舟看着没二两肉,抗起来还死沉死沉的,魏南风不敢停留,晃晃悠悠地回了办事处小院。
小院里静的一个鸟人都没有,魏南风扛着人直奔后院,后院本来是小魏主任的一方私人领地,许多人都不知道办事处还有这么一处世外桃源,从紫藤萝架后面开了扇隐秘的小门,一个露天小院带一间平房映入眼帘。
屋里陈设简单却很整洁,一张单人床,一个书柜,一张办公桌,就组成了小魏主任生活工作所需的全部。
魏南风轻手轻脚地把栾舟放到床上,想替他脱掉鞋子,离近了看才发现他提的跟踢足球的差不多高的袜子上印着四个鲜红的大字以暴制暴。
魏南风:“……是不是脱了袜子,你脚底板上还刻了右脚反复,左脚清明啊?”
栾舟听见有人说话,吧唧着嘴翻过身,眼睛半睁开一瞬,看向魏南风裂了个傻逼呵呵的笑,好在终于没有再唱《小跳蛙》。
魏南风松了口气,替他掖好被角,空调定了时吹一个小时,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关了灯,黑暗中传来一句低沉的男声,
“小同志,晚安。”
次日一大早,办事处后院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哀嚎:卧槽
栾舟瘫坐在床上,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表情,脑海里关于昨晚的记忆散成四分五裂的碎片,哪一片他都不想细想。
太丢人了!!!!
火速带好随身物品,栾舟使出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