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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魏南风小时候,这个人从小到大,那股天生乐天派的气质都没变,一双眼眸清澈见底,像两颗圆润的黑曜石,承载着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无限憧憬。
栾舟忽然福至心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想隔着相框触碰那个人,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恍惚间,只要他的步伐够快,快到让气流穿过鼻尖,就能追回他们相遇前的每个夏天。
“那是我妈。”
他正跟个痴汉一样对着相片脑补,冷不丁有人出声,吓得手一滑,相框径直做自由落体运动。
还好被魏南风及时空中拦截,避了四分五裂的命运,栾舟手足无措的立在那,从脸一路飙红到脖子根,肩膀上像顶了个煮熟的番茄,还在噗嗤噗嗤冒热气。
魏南风低头偷笑了一下,装作没事人一样把相框塞回他手里,“是不是没想到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我从小就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栾舟寻思着他最近咋越来越不要脸了,自恋、骚话打包买一赠一,整天往自己耳朵里灌。倒是一下把尴尬的气氛冲散了,栾舟光明正大的重新开始看照片,忍不住感慨道:“你爸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
魏南风对他这句评价尤其满意,言下之意就是有这么好看的老婆和儿子,里头包括他,小同志夸人总是这么隐晦。
栾舟擦了擦玻璃上的灰,规规矩矩的把相框放回原位,突然想起来,问道:“只听你提起过你爸,你妈呢?”
魏南风脸上表情明显僵了一瞬,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讳莫如深,栾舟心道不好,该不会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吧。
下一秒,猜想似乎被证实了,魏南风磨痧着下巴上的青胡渣,苦笑道:“这个…还真不好说。”
完蛋!栾舟想割了自己的舌头泡酒,今天晚上怎么净揭人伤疤。跟魏南风完全相反,他从小就有个心想事砸的特殊技能,逢进新店总能点到最难吃的菜,在操场遛弯必被球砸,不洗头出门永远碰到前任,一逗小孩就哇哇大哭。反正就是不想什么来什么,非酋血统纯正深厚,连算命的都说他命犯天煞孤星,钱都不肯就跑路了。
“就…其实,妈不在身边也挺好的,你看我家桑庭女士,现在还是大龄已婚少女一枚,平常一点不顺心,敢不哄着她就炸了,闹心着呢。”栾舟不会安慰人,也从来没人安慰过他,抓耳挠腮憋出来这么一句,听着又蹩脚又可笑。
突然,魏南风肩膀止不住的一耸一耸,栾舟吓了一跳,连忙双手用力扳过他。
“噗哈哈哈哈哈…”可恶,这货居然在笑!
栾舟烫手似的一把撒开:“德行,我还以为…”
魏南风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小同志,你安慰人的说辞,挺别致的。”
栾舟一把甩开他:“边呆着去!”猛的想起来,“诶?你回来干嘛来了?不会就为了监工我睡觉吧?闲的啊!”
魏南风一拍脑门,“差点忘了。”从兜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不明物体,“刚走到路口,想起来忘问你明早想吃什么了,准备打个电话,结果手机没电了,反正没几步远,就想着亲自来问问你。”
栾舟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金灿灿的一坨上,没听他说什么,满脸写着匪夷所思,“这啥玩意???”
“啊?这个,手机啊!”
魏南风说着递给栾舟,沉甸甸的一整块拿在手里,一下勾起了他初中前所有关于暑假的回忆:橡果国际,只要998,金立智能语音王,超长待机,霸气外观,给您最尊贵的总裁体验!
栾舟:“……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惊喜啊?别待在办事处了,太屈才了,文物局就缺你这样的人才!”
魏南风听出来栾舟在花哨他老干部、跟不上潮流,也不甚在意,大剌剌的一摊手:“在你眼里它或许就是块板砖,但对我意义不一样。”
栾舟嫌弃的一撇嘴:“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第一笔工资买的?”
魏南风讶异:“你怎么知道?而且它声特别大!待机时间也真的很长,别看刚没电了,我上次充电是一个月前。”
栾舟揉了揉额角,有点头疼。把那块沉甸甸的板砖丢回魏南风怀里,觉得俩人根本不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除了吃喝和工作,其他一概无法交流。
墙上的摆钟适时弹出来一只小鸟不停地布谷,十二点到了,“跨天快乐”,栾舟说,“魏主任还不回去休息?您的中老年作息生物钟是不是忘上发条了?”
魏南风“啧”了一声,配合的打了个哈欠,他倒真不困,不过确实没理由再赖下去了。“行,早饭吃什么?说完我就走。”
油条、煎饼果子这类油炸的魏南风嫌不健康,豆浆、八宝粥糖放太多他又说糖分超标。栾舟实在不知道问他的意义何在,他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你看着办吧,我捏着鼻子都能灌进去。”
这下问题都问完了,魏南风还是没动,直眉楞眼的靠在书柜上。台灯柔暖的灯光透过屋内杂乱的陈设,给栾舟沾了几缕烟火气,他神色微怔,那种奇异的感觉又从心头滋生出来。
“你睡不着?”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栾舟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有点不自在,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坐下:“啊…我原来惯常性失眠,这两年好多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是搬家太累了。”突然意识到哪不太对劲,疯狂摆手:“哦不是那个,就是习惯、性、长期失眠!”
“嘶”说到一半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干嘛突然解释啊,一般人根本不会想歪好嘛!惯常?灌│肠?操…但愿魏南风不懂!
但为时已晚,魏南风心中一动,好像有什么炸开了,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窜遍全身,一个答案在胸口呼之欲出。
难道……栾舟也是…?
他不敢想下去,试探着朝前走了几步,在两人中间仅剩一拳的距离停下,半蹲下身,看着栾舟的眼睛:“你睡吧,我看你睡着再走。”
栾舟胸口那只早已变成叼烟卷的沧桑大叔的小鹿,突然咚一声撞向了胸膛,毛茸茸的鹿角一下下触着他柔软的神经,好像在说:这个男人很不错,兄弟,让他住进来吧,要不要我给他腾个地方?
☆、第22章
最终,栾舟还是向那头老气横秋的鹿低头了,脚上拖鞋一蹬,咕噜一下滚到靠墙那边,一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南风,拍拍身边的空位,道:“太晚了,明天还上班呢,魏主任也别回去了,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一分钟前刚得知了人家的性取向,现在就要躺一张床,魏南风心念电转:这一晚上过的真是刺激。
可现在再说走就有点矫情了,魏南风挣扎了一瞬,理智和情感仿佛放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