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缸金鱼,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养吧,下回来我一定再买一兜赔你。”
魏南风想纠正一下那是锦鲤,跟花卉市场那些花花绿绿的观赏鱼不一样,但仔细想想有什么不一样的?不就吃的胖了点么,一个个脂肪肝晚期,离了水撑不到一分钟就嗝屁了,还不如人家观赏鱼呢。
他尽量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事不赖你,别往心里去,养着玩的,死了倒还省的天天换水喂食了。”
韩转笑了笑,连声称是,应该是真赶时间,不再四处分发职业假笑,抱起特质骨灰盒,上了殡仪馆的送葬车,车头上一个大大的“奠”字看得人悲从心起。
“等到我死了,一定要在棺材里放上爆米花一起烧。”
看着车渐渐开远,栾舟小声嘀咕了一句。
本以为声音足够小,但魏南风还是捕捉到了:“你是不是让尾气喷傻了?瞎说什么呢,小同志你阳寿少说还有六七十年。想吃爆米花咱现在就买,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快,摸木头去去晦气。”
栾舟听话的在他袖扣上点了一下,啐了三声“呸呸呸。”
“我就是预想一下,没打算立刻付诸行动。”
“爆米花高温爆开会发出很香的味道,还会发出砰砰的声音,像放鞭炮,这样的火化仪式,比一群人对着我鞠躬有意思多了,要是葬礼能让人觉得快乐就好了。”
他经常会蹦出来几句不着四六的话,这大概是作家的通病。乍一听好像天马行空、不知所云,可仔细一想又很有趣,反正不管他说什么,魏南风都能明白,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忽然不约而同的想起霍老太,一个人离世还不足百天,连从前一起遛弯的人也不再提起了,好像她不曾存在过,五一路的居民还真是忘性大。
还没来得及为霍老太神伤,栾舟又想了想自己。
霍老太去世起码还有五一路人民长街相送,这位不曾蒙面的死者也有人冒险为他偷骨灰。
如果换做他呢?是奢望栾东洋在存款上划出个零头为他买片墓地?还是祈求桑庭女士百忙之中抽空料理一下亲儿子的后事?
这是栾舟头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发现,如果没遇见魏南风,自己还真是孑然一身,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赤条条的来到人世间,再两手空空的走,中途可能会翻出一个小波浪,可于茫茫人海中根本微不足道。
就像大海里航行的一叶孤舟,随便一个浪打过来,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正想到出神处,掌心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魏南风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大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两下,沉声道,“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因为有我在。”
突如其来的情话糖分太高,没想到老干部还挺会撩,栾舟不再胡思乱想,紧紧回握住这只大手,掌心相合处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复杂的纹理,两条感情线首尾相连成一个封闭的圈,将两颗心牢牢套在一起,甘愿画地为牢。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风花雪月,所有人同时支棱起耳朵。
聂以明的诺基亚就是个扩音器,连对方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聂队,我们排查了外省的档案资料,有新发现。”
“好,快说!”
“1997年豫州县的入伍名单上有姚健谈这个名字!”
“入伍?”听筒这边空白了一瞬,聂以明难以置信的往墙角看了一眼:“把整个名单发过来。”
一份带有黑白照片的名单很快传来,五十位年轻军人的寸照排列在屏幕上,由于年代久远,只有纸质资料,照片是翻拍再扫描的,所有人的模样都大差不差。
幸好资料员在姚健谈的名字旁做了标记,聂以明特意放大了看,这张脸着实平平无奇,像影视剧里一集死一车的炮灰。还有些轻微的八字眉,是算命仙最爱忽悠的那种“眉毛稀疏,财运不好,一辈子劳碌命”的长相。
虽然作为警察应当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但聂以明还是不在内心小失望了一把,本以为死后还让人惦念甚至不惜一切去偷骨灰的该是个何等风头无两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一个刚成年就能看出中年会谢顶的普通男人。
“这种人即使当了兵,熬个两年,就退伍回家种地了吧。”聂以明嘟囔道,“你偷他的骨灰干什么劲啊?果然是个傻子。”
魏南风但笑不语,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看来真是我多虑了,他想。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疑点再次卷土重来。
魏南风随手往下划了一下,露出了下一位新兵的脸,黑白照片会把人的五官衬得更立体,这人鼻梁高挺,眉眼也有几分熟悉,照片虽然模糊但能看出他的额角和腮边有两颗明显的痣!跟流浪汉脸上的“七星连珠”位置恰好吻合!
“这……”魏南风睁大眼睛仔细比对了一下,确定照片上的年轻人如果按正常轨迹成长,到了中年就是流浪汉这幅长相。
“与姚健谈同乡,两人又是同一批入伍…”他飞速默念完资料,发现新大陆一般:
“你们快看这个人!”
栾舟和聂以明闻声凑上来,顿时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人吧!”
“不可能啊,退伍军人的信息档案库里怎么会查不到呢?”聂以明反复查看两人寥寥数语的资料,眉心皱成一团。
此时,魏南风已经朝墙角走去,在离流浪汉半臂的距离蹲了下来,语调严肃的问道:
“宋佛手?是你吗?”
☆、第38章
这名字挺奇怪的,魏南风才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一听到这三个字,流浪汉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一瞬聚拢,像只突然窜到太阳地的猫,瞳孔几乎成一条缝,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宋佛手?”许久没得到回应,魏南风不死心的又叫了一声。
突然,流浪汉一把攥住他的手,他没设防,猛的朝前一扑,险些脸着地,还折着的胳膊重重磕在地上。
“你干什么!”栾舟听见动静,大喝一声冲过来,欲强行把两人分开。
可流浪汉的手如铁箍一样,紧紧箍在魏南风手腕上。
魏南风冲栾舟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急。
由于血液不流通,他整个掌心已经呈深红色,手指按下去会有一块白印,流浪汉用力掰开他的五指,以指为笔在手心落下一字。
“大写字母b?什么意思?”
聂以明已经站到魏南风身后,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些细微的动作,只见流浪汉隐在乱发下的嘴角,正不住抽动着。
他写完便松手了,又回到那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模样,恨不能在胸前挂个牌,上书闲人勿扰。
聂以明沉吟片刻,没有理出头绪,给局里打了个电话,让资料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