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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碎骨。
“这样,算不算不可抗力?”瑟兰迪尔捏着拆信刀,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被割伤的并不是他本人。
“疯了!”爱洛斯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他这才看清楚瑟兰迪尔眼眸中颠沛流离的疯狂和绝望,如怒潮一般轰鸣着滚过,将理智和隐忍统统碾压为尘。爱洛斯按下桌边的呼叫按钮,“该死的!叫索林来我办公室!立刻!马上!”
索林的笑容在看到瑟兰迪尔的那一刻戛然而止,他冲上去掐住他的手腕,夺下拆信刀,“你疯了!”
“我是疯了!”瑟兰迪尔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绝望在那一瞬间突破看似完整的躯壳,无声无息之间将他彻底摧垮,他弯下腰,声嘶力竭,“我不能阻止这一切!我留不住这一切!我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索林用力抱住他,接过爱洛斯递过来的毛巾按在他流血不止的面颊上,“嘘,嘘,好了,都会好的,我在这里……”
瑟兰迪尔疯了一般厮打,挣扎,没有目的却要以命相搏,“为什么要带他走?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带他走!”
索林用力圈住他,任由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自己身上,“好了好了……没事了……都会好的……他是你的孩子……没有人能带他走……”
瑟兰迪尔颓然跪下去,他的头埋在索林的肩窝里,后背颤抖,从咽喉深处传来非常沉闷的如同猛兽低嚎的声音,那是伤心到无可排遣时才会有的哭声。眼泪混合血液不停不歇地滴落下来,将二人的衣襟染出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索林一手按着他的面颊,一手紧紧环抱着他,“叫救护车!瑟兰迪尔,你这个白痴。”
“伤口有11公分长,最深处离口腔内壁仅仅3毫米,咬肌断裂。”医生抬起眼,“需要立刻缝合。”
“妈的!他是模特!你们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吗?”索林气急败坏地对急症医生说,“他的脸上不能留下伤痕!”
医生看一眼索林衣襟上的鲜血,皱了皱眉,“没有,或许恢复以后考虑做一次微调手术,把疤痕磨平,但是痕迹肯定会有。”
“艹!”索林朝着墙狠狠踢了一脚,大步走进急症室,从瑟兰迪尔的外套里掏出手机,找到班主任那一栏,拨出去。
“tmd,叫莱戈拉斯这个兔崽子立刻到玛瑞安医院急症室来!礼貌,艹tm,他爸快要挂了你和我说礼貌!”
“你喊他来干什么。”瑟兰迪尔躺在那里,金色的长发染满了血液,被护士拨到一边,安静地低垂。
“艹,这王八蛋有能耐了,你这样养孩子迟早有一天死在他手上!”索林兀自气愤不已。
“不关他的事。”
“你不要说话。”护士出声制止,“这里的缝合很重要,如果错位,以后会留下很难看的疤。”
“瑟兰迪尔!你是不是脑子里有水啊?”索林气不打一处来,“这样能解决问题吗?不想拍摄你和我说啊!”
“这样也好,一了百了。”瑟兰迪尔叹息,“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索林还想发火,可是他转过脸,看到瑟兰迪尔躺在那里,无论是神还是肉体,都到了濒死的时刻,他的神情像被胶水封住了一样紧,索林吃不透,那究竟是通透,还是崩溃。
“妈的!”索林转身出急症室的门,疲惫地靠着墙壁。
他只是瑟兰迪尔生命中的旁观者,可是此时此刻,他有一腔愤怒无从发泄,这怒火来的无缘无故,却又旺盛不衰。
第33章(三十三)
“boss。”林迪尔看一眼索林,目光惊悚地落在他衣襟上褐红色半凝固的血液上,“我来照看他,您回去吧。”
索林挥挥手,示意他进去。
林迪尔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推门而入。
医生已经完成缝合,正要用纱布将伤口遮住,林迪尔冷不防瞅了个满眼,倒抽一口冷气,腿脚发软,“仁慈的主啊……”
瑟兰迪尔的眼珠微微颤了颤,蜡色的面庞方才有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厚实的纱布遮住半张面孔,医生和护士拾完器械,叮嘱几句,便鱼贯而出。
林迪尔默默地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眼神中有怜悯,“你怎么了?”
瑟兰迪尔不说话。
“唉……”千言万语在心头滚过,有哀其不幸,有怒其不争,但最终也只有一句叹息,他稳稳神,转身抽出医用棉签,沾了蒸馏水,一点点擦拭他面庞上干涸的血迹。
林迪尔的手很稳,动作轻缓,语气平静,“没事,老子以前做过特效化妆师,等你好全了,还是福克公司年度主打模特!”
瑟兰迪尔看他一眼,眼神里有昙花一现的嘲讽,随即归于宁静。
林迪尔默默地替他擦拭发丝上凝结的血液,轻声哼一首古老的调子,没有来龙没有去脉,单调而枯燥,可是他一直坚持着,循环往复,像是进行一场古老而神圣的祈祷。
“我曾经有失过一次恋,那个王八蛋说要创业,老子就把影视公司的工作辞了,带着所有的财产,连人带钱都特么的倒贴给他。”林迪尔用平淡的口吻说起曾经的故事,平淡的像在说八点档的狗血剧,“他跑了,除了我这个人他不要,连我家的厕纸他都没有放过。那一阵子我天天找咱们城里那座楼最高,跳下来痛苦最少。奇怪吧,我一点都不恨他,我只觉得自己不够好,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他有苦衷才会离开我……”林迪尔摇摇头,笑容嘲讽,“实际上我是知道的,这不是我的错,是他的错,我只是被爱蒙住了眼睛,恨不得把生命作为祭礼,供养这个行走的按摩棒。多傻?”
他凑近瑟兰迪尔,似乎透过瑟兰迪尔的心如死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眼神里的忧伤和怜悯都要满溢出来,“所以,给自己一点时间,什么烂事会过去的。”
“好啦,生死面前无大事,不要净想着为难自己,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林迪尔站起来,“我去和医生谈谈,得要有一个好的恢复办法,你别管怎么花钱,公司得给你一个说法。”
他往外走了两步,停下来,“人生虽然残酷,但总会有一点出路。”
瑟兰迪尔躺在那里,对他的到来或者离去,没有半点关切,或许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出路,都拒绝他的足迹。
莱戈拉斯在医院的走廊上奔跑,跑的撕心裂肺,那一段短短的距离,似乎怎么都不能跑到尽头。
明晃晃的急诊处三个字在走廊的那一头晃荡,红的扎眼,他憋着一口气,使劲向前冲。
忽然而然的,有人打斜里冲了出来,猛然朝着莱戈拉斯踹出一脚。
这一脚使了全力,毫无防备的莱戈拉斯只觉得腹部一紧,眼前一花,再次看清事物时,已然半趴在地,一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