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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了门,霎时间,屋内一片漆黑。
原来这个屋子是封闭的。
秦舟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时间的流逝感也缓慢了下来,他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已经死去。
可惜只是幻觉。秦舟再次清醒过来时,他依旧在这里,他体会着饥饿无比尖锐的折磨。
门外突然传来了动静,对秦舟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他大概让自己坐了起来。
一瞬间的光亮照得秦舟睁不开眼,也终于把他拉出了不真实感。
他抬手用手挡了挡眼睛,使劲儿眨了好几下才适应过来,便抬头,看见门口那个背着光的身影,是无我。
“你来干什么?”秦舟扯着许久不曾开口的嘶哑的嗓子问他。
“给你送吃的。”
“你其实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秦舟一下子拉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来。
“我不是。”
“哈......哈哈哈哈!”秦舟发疯似的笑起来,笑到浑身发抖,可是还藏在身体里的抑制不住的难过也跟着从眼底流出:“那我的父母,阿姐被杀时你在哪里?我的子民被屠戮时你在哪里?那月千疮百孔时你在哪里?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滚!滚啊!呜......”
秦舟喉中的呜咽也乘机钻了出来,再也拦不住,再也找不到家的少年嚎啕大哭起来。
无我眼底的情绪在影子里看不真切,他只是把食盒轻轻放下了,然后退到门外。
秦舟知道无我没有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就是一种感觉。似乎两人相处的时光埋藏在深处,在相遇时又被毫无保留地翻了出来,几年并未生出一点隔阂。他在秦舟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让秦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秦舟又是恨他的,就算他没有参与这次的事,可他也没有阻拦,而是漠视了,以旁观者的身份。就算两人立场不一样,但对现在的秦舟来说,不讲两人之前的情分,实在是太残忍了。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面墙,奇怪又和谐地坐了一天。
☆、第19章
秦舟想过自己也干脆随亲人一起去算了,但眼下这一间什么都没有的屋子,大概也只有饿死自己。
本来已经没什么知觉的肚子这时又被放在跟前的食物勾得开始抗议起来,饥饿产生的痛感实在太不好受了,他这样想,手控制不住地伸向食盒。
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的食物被送进嘴里,秦舟却形同嚼蜡。他机械性地咀嚼着,突然又流下泪来。
都是借口,明明是你还不想死。他想到,是的,自己还不想死。
他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东西,既然还在这世上苟活着,那就不要这么轻易的消失吧。
无我看秦舟吃完了,和往常一样只沉默地尽量陪他多坐了一会,然后关上门离开了。秦舟再次过上浑浑噩噩的日子。
不知过了几日,这次来开门的竟不是无我,而是前几日把他押来这里的那个侍卫。
他再一次站到了陈的朝堂上,这次皇帝竟同他以礼相待,就算只是表面上的,也着实难能可贵了。
皇帝和煦地了他的礼,给他赐了座,同他寒暄几句,就命人拿上来一份协议。
没有叫他过目或者作出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要求他在上面签字。
秦舟心里大概清楚他签的是什么,但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从。
不出所料,他们把那份东西拿给皇帝过目后,只见皇帝开口:
“朕听了各位大臣们的进谏后,认真考虑了一下午,还是觉着还是按众爱卿的意思来吧。那月与陈签订附属协议,让皇子殿下在陈长久做客。”
秦舟看起来没什么大反应,还很礼数周全地谢过了皇帝。
皇帝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他的话:
“此次战绩,燕云流将军功不可没,燕将军,上前领赏。”
一个高大的衣着一身黑色甲胄的男人上前,他周身带着的强大气场几乎压得人抬不起头,征战沙场多年的煞气让他和这里格格不入,虽然没有佩戴武器,也是一副马上要血溅当场的模样。
秦舟却抬头,死死盯着他的背影,他是直接害死他亲人的凶手,是他的仇人!
燕云流好似察觉到了,回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和秦舟对视
只一眼,秦舟额上的冷汗就流了下来。
他的敌人太过强大,不论是燕云流还是陈国,他就像泰山面前的一只蝼蚁。
不过不要紧,他会久住在这里,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他都要叫他们付出代价!
秦舟望向北方,他才离家不久,就已经十分想念那片土地了。
他被安置到了京城一处深宅,宽敞倒是宽敞,只是看样子有些年日了,时间已经在它身上留下了破败的迹象。不过好在秦舟是没办法计较什么的,能有个正常的屋子住就不错了。
连只有的几个仆人都是皇帝御赐的,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们还在怕秦舟不老实。
不过这段日子他也做不出什么,秦舟开始调整自己的态度。反正我钱也是用的陈的,不得可劲逍遥一下。
不过此外,他倒是还有一位常客,无我。
这位僧人似乎对他十分歉疚,隔三差五就要来看上一看,全然不在意皇帝的眼线,还会偶尔劝上他一句不要耽于享乐。
秦舟瞧见无我就心烦,他大概五次上门里至少有三次吃了闭门羹的。
一晚,秦舟刚从京城里最出名的花柳巷回来。今日他一时兴起包下了整个皎月阁,和姑娘们嬉闹着喝过一遍了阁里所有品种的酒,着实是喝晕了。他宛如蹋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自己晃悠着往家门的方向走。他身上除了浓烈的酒味,还挟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暗香。
可他靠近了自家家门时,却见着门前杵着一个黄色的身影。
秦舟顿时有些茫然,他好奇地上前去,绕着门口走了一圈,最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我家啊!走错了走错了!这位仁兄”他抬了抬头,和无我对视了一下,似乎在迟疑这好像是个秃驴啊。顿了一下,他改口,“这位大师,唐突了,在下这就走。”
无我在秦舟转身就要迈开步子时一下子提溜住了他的后领。他闻到了对方身上扑鼻的酒味,皱了皱眉:“喝醉了?”
喝醉的人当然会回答:“我没醉!我真没有!”
无我不说话了,他直接提溜着秦舟上前一脚踹开了秦府的门。
“诶大师,身手不错啊!”
“你府上的人呢?”
秦舟似乎是在想她们的名字,拧着眉头咬着嘴唇纠结了半晌,终于开口:“秀玉!秀兰!秀春!”
一连叫了好几遍也没见着人应,这才回头弯着眼角冲无我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