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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显然心中有烦恼事,便笑着开口:“这位老爷,要算一卦吗?”
中年男人回到卦摊前,双手背后站着,问:“算得准吗?”
顾九道:“准不准,算过才知道。”他扔了个蒲团过去,请这人坐下说话。
中年人皱眉看着那个蒲团,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坐下,他想学顾九那样盘腿坐着,不过他应该不曾有这样的经验,所以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能双腿并拢,双手抱着膝盖姿势别扭地坐着。
顾九问:“算生辰八字还是面相、手相,或是测字?”
中年男人想了想,道:“测字。”
顾九就将身前的一碗净水推过去,让他沾水在纸上写出来。
中年男人穿着儒雅长衫,看着就是个读过书的斯文人,他沾了水,缓缓写了一个“赵”出来。
顾九看了看,道:“赵含走,走字,去也、离也。若问其他,则有财务失脱等事,若来问病……”
中年男人紧张道:“问病又如何?”
顾九道:“若问病,则有死伤之事。”
中年男人震惊地看着顾九,然后道:“我还想再测一字。”
他沾水,写出一个“版”字。
顾九摇头,为他测道:“反字无一好,十个十重灾。版带反,反字违背,与正相对,此字不论老爷你问什么,结局都不太好。”
中年男人神情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道:“实不相瞒,我测的这两个字,乃我一位至交好友的姓、名。他已死去多年,最近我总梦见他,他穿着下葬时的一身衣服,面容苍白地看着我,这个梦在上个月我隔几天才梦见一次,近来却日日梦见,他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有什么要对我说。”
顾九道:“他是因病去世?”
中年男人点头:“他科举落榜,便一蹶不振,得了心病,最后药石罔效,逝去的那年,才二十二岁。”
顾九说:“逝者托梦,一般都是生前有愿望未尽。”
中年男人说:“我也这样想过,可在梦里他并不与我说话,我想帮他都帮不了。”他看着顾九,十分迟疑,“听说你们这些道长,可与亡灵沟通?”
生意上门,顾九笑得越发礼貌客气,“正是,老爷可是想请我们帮你询问友人?”
中年男人道:“若能问出缘由,张某感激不尽。”
顾九便起卦摊,抱起小弟,邵逸不用他叫,自己就睁开眼睛。两人跟在中年男人身后,来到了一座有钱人家的宅前。
张宅,中年男人自我介绍叫张玉堂。
门前有个中年婆子在张望,见到张玉堂,叉手行礼后急道:“老爷您可回来了,刚才夫人动了胎气,正请了大夫来看。”
张玉堂一听,顿时一脸焦色:“怎么又出事了。”说着,招了下仆领顾九二人先去休息,他脚步匆匆地往后院去了。
顾九和邵逸跟着下仆往客院走去,却听后院那个方向忽然传来女人悲恸模糊的哭声。
顾九挑了眉,和邵逸对视一眼,这是……胎儿出事了?
第40章
顾九他们是中午之前来到张宅的,午饭的时候,张玉堂作陪,神情比上午见到时还要苦愁。
张玉堂如今三十二岁,与妻子陈莺成亲已有十三年,本是早做了爹娘的年纪,但两人至今还没有孩子,只因陈莺每怀胎不久,便会出各种意外,致使胎儿流产。这一胎俩夫妻努力许久才怀上,为了保胎,陈莺连床都不下了,从备胎起就开始待在床上,已经如此小心了,但陈莺午睡做了个噩梦,惊悸之下,竟就动胎气流产了,孩子还是没保住。
顾九问张玉堂,“一共怀过几胎?”
张玉堂痛心道:“一共八胎。”
他与陈莺看过很多大夫,前面几胎,大夫们都说两人的身体十分健康,但陈莺就是保不住胎,最开始有两次走路走着走着就流产了。
张玉堂说:“听说像这种事关子嗣的事,可能与宅子的风水也有关,你们能不能先帮我看看。”
显然张玉堂第一次接触道士之类的,并不清楚各个的区别,恰好算命抓鬼看风水顾九他们又都会,便点头,由张玉堂领着,在宅子各处走走。
走了一圈,顾九在张宅里没有发现阴气,有怨气。不过这不奇怪,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摩擦,有怨气是很正常的。
张宅里,有专门给赵版居住的小院。
张玉堂说,赵版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长大,一起读书。赵版的亲人在他小时候接连去世,读书生活都是靠张家接济,张家差不多将赵版当做亲生儿子看待,他也将赵版视作大哥,赵版病重的那段时间,就住在属于他的那个小院。
这个小院张玉堂一直叫人打理得好好的,顾九他们进去,没在里面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虽然赵版每日给张玉堂托梦,但小院没有阴气,说明赵版的鬼魂没有回来过。
最后来到后院。
还没进门口,顾九的眉峰便忍不住动了动,张宅其他地方虽有怨气,但其实算干净的,后院这里的怨气却有不少,比其他地方怨气的总和还要多。在顾九他们看来,活人住的地方,宁有阴气也不要有怨气存在,阴气通常不会变,怨气却会越来越多,影响人的心性。
因为没有孩子,张玉堂也无妾室,后院便只有陈莺住着。陈莺十三年流产八次,心内很难不生怨。
顾九和邵逸两个外男,理应不该进去,不过他们顶着一层特殊的身份,张玉堂好像也没觉得不对,请他们进去看看。
陈莺得知张玉堂来了,遣了身边的丫鬟迎他们进来,那丫鬟生得清秀,看张玉堂的眼神含羞带怯。
顾九多聪明呀,一个照面便看出这丫鬟不安分,不过这丫鬟的媚眼却是抛给了瞎子看,张玉堂不解风情,完全没注意到她,只顾着与他们说话。
丫鬟失望地咬咬唇,哀怨地看张玉堂一眼,不甘心地换上恭敬的表情。
顾九暗自摇头,哀怨也是怨啊,不怪这院子里的怨气重。
陈莺躺在床上,不透光的幔帐放下来的,床前还立着屏风,顾九他们进去也没什么,他们在屋子与院子里转了一圈,虽一些摆件有问题,却都是小问题,对夫妻子嗣方面是没有影响的。
张玉堂听了,很失望。
想了一下,顾九问:“赵版死的时候,你成亲了吗?”
张玉堂脸上浮现伤心的神色,“阿版走的那晚,正好是我的新婚之夜,我与阿莺的合卺酒尚未喝,便接到了噩耗,竟未来得及送他最后一程。”
邵逸抬了抬眼,顾九看到了,便知道对方和他有一样的疑惑,“日子是提前订好的?”
张玉堂摇头:“不是。”
顾九就有点不明白,既不是提前订下的不好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