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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管事们明里暗里要求留下陪酒的要求,自顾自回了马车上,苏浅从侧门走到外头,还没走到马车边上就听见牡丹道:“赤脚郎中,你今天弹错了好几个调子你差点害得老娘摔倒你知不知道啊?”
最后一个‘啊’字音调拖得特别长。
苏浅摸了摸鼻子,就知道被听出来了。所幸车夫还要一段时间才过来,左右又没有什么人,他就摘了纱帽透透气。
苏浅一手拿着帽子负在身后站在马车边上仰着头与牡丹胡扯,面上笑得清贵雅致,嘴里却十分谄媚的道:“牡丹娘子还请原谅小的。”
“本娘子便是不原谅了!你待如何?”牡丹坐在车内,淡绿的衣裙铺了一地,显得越发的雍容华贵了起来。“决定了!今晚吃稀饭!”
苏浅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副斯文优雅人摸狗样的说:“既然如此,在下就只好独享肉食了,娘子真真大方。”
“谁大方了?”牡丹气得拿靠枕扔他,“你回去给老娘我喝稀粥去!”
“好好。”苏浅满口应着,突然有人远远的有些犹豫的喊了他一声:“苏?”
苏浅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其他人,直觉性的觉得此人应该是在喊他,便朝声音的源头处看去。
侧门的里头站着几个锦衣少年,正张目结舌的看着他,为首的那个少年又重复了一遍:“苏?你不是在关禁闭吗?”
苏浅微微一笑道:“诸位郎君怕是认错人了吧?”
那少年愣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侧门有些莫名其妙的说:“怎么可能认错人了,苏你唬谁呢?能长成这样除了你还有谁呢?”
他看了一眼马车里隐隐约约能看见的裙子,用一种大家都懂的口气说:“原来是跑来这儿窃玉偷香来了?我就说狗改不了j□j,你怎么就放出来就不找女人了!”
苏浅好脾气的道:“这位郎君,你怕是认错人了。”
那锦衣少年与周围的少年哄笑道:“难道你不是苏?”
“在下苏浅。”苏浅非常有耐心的回答道:“在下乃是红袖阁中的乐师。”
那锦衣少年认真的看了看苏浅,见苏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抬手把周围人的笑声都压了下去,皱着眉头说:“苏你别玩了,玩个把个妓子也就算了,你家里知道了最多就是训你两句,但是你跑去平康坊操起贱业来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要是被你家里知道了你这辈子怕是都别想出门了!”
牡丹刚要出来说什么,车门却被苏浅一手压住,示意她别出来。
苏浅摇了摇头说:“苏某并非是开玩笑的,郎君定然是认错了人。”
那锦衣少年喃喃道:“你们谁听说过苏家还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来着的?”
苏浅有种很奇异的感觉,若是以前有人这么说他他必然已经觉得不开心了,但是眼前这个锦衣少年说他,他却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引导他说下去。
“物有相类,人有相似。”苏浅笑了笑,以一种安抚的口气道:“郎君不必介意。”
锦衣少年狐疑的道:“你真不是苏?”
“真的不是。”
他周围有个少年走上来说:“阿碧,或许他真的不是苏呢……”
锦衣少年张口就骂:“你懂什么,你们都给我进去,我和阿说会儿话!”
“是。”少年灰头苦脸的拉着其他和他们一起来的少年往回走:“阿碧赶人啦我们赶紧走,惹得阿碧发火可是大大的不妙。”
锦衣少年见人都走远了,神色有些凝重的道:“我是顾长碧,你确实不是阿?”
“虽然同姓,但苏某确实不是苏。”
顾长碧打断道:“你是何方人士?家居何处?父母名讳?”
“苏某乃是秦岭人氏,无父无母,目前居住在平康坊。”苏浅静静地回答着,他有预感接下来会发展出一些超出他想象中的事情,非常的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在看着自己演出的电影一样的感觉,以俯视的角度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你跟我去苏家!”顾长碧一字一顿的道:“纵然物有相类,人有相似,但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绝对不可能长得近乎一模一样!你跟我去阿家问个明白!”
苏浅的灵魂仿佛一瞬间掉入了身体,苏浅负在背后的手稳稳地扶住了车辕让他看上去毫无异状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苏浅,万花大弟子苏浅,不是他的那个苏浅居然是有家族的!
虽然如此,苏浅却在心里很愿意去那个所谓的家族的,他点了点头道:“郎君说得在理。”他刚要说下一句的时候,车内突然传出一句大喊,被苏浅压住的车门被剧烈的拍打着,牡丹在里面厉声道:“苏浅你不准去!你知不知道那些大家族有多可怕,你跟他们家的郎君长得那么像若是没有血缘关系他们决计不会给你一条生路的!苏浅你不准去你听到没有!”
车夫此时带着乐师们走了过来,看见此情此景愕然道:“苏先生,这是怎么了?”
苏浅头也没回的道:“先带牡丹娘子回去……牡丹别闹,我回去跟你细说。”
“呸!苏浅你少来这一套!”牡丹大叫道:“你放我出去!”
苏浅将车门的开关拨上,喝道:“安静点!先跟车夫回去,今晚我定然回来!”
“放屁!”
“我何时骗过你?”
牡丹冷哼了一声,终于没有再拍打车门,苏浅腾开位置给车夫,“务必把牡丹娘子安全的送回去。”
“是的是的,苏先生您放心。”车夫满口应了,然后上了马车就甩开了马鞭走动了起来。
顾长碧有些不解的问:“他们为何教你苏先生。”
苏浅回道:“苏某略通歧黄之术。”
顾长碧没有再说话,只是很快的他的马车也到了,他和苏浅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他看着气定神闲的苏浅,看着看着觉得很是稀奇的‘嘿’了一声说:“说你不是他们老苏家的种我还真不信了!你这作派简直跟阿他二叔一模一样!”
“是吗?”苏浅忍不住笑了笑,以十分放松的姿势倚在车壁上,懒散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大概又寂静了一会儿,顾长碧问:“那个花魁说得没错,你为何还敢跟我去苏家?”
“自然是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