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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太奶伸出手呼撸了一把苏浅的脸,眼睛瞪得圆圆的道:“小子,你有没有什么东西给你自己赎个身?老婆子可不干亏本的买卖!”
苏浅想了想,笑道:“等我回去了,给各位大仙供奉五谷百斤。”
黄老太奶一听,拍手笑道:“中!”
恰逢此时外面鼓乐大作,黄老太奶一听,转头便伸手一拍苏浅的肩膀,苏浅整个人顿时就僵住了,黄老太奶叽叽咕咕的说:“先去后院坐半个时辰,等到祭祀完了再走,得你又去坏我们的事儿……”
柳四太奶对着苏浅摇了摇手,“有缘再见,俊俏郎君。”
胡二太奶笑嗔着轻轻打了一下柳四太奶,口道:“哎?你不会真看上这孩子了吧?真是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
柳四太奶捂着心口,故作娇柔的说:“那不行,我满心满眼都是我家灰五哥哥。”
胡二太奶美目流转,说:“听着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似地。”
“黄鼠狼没惹着你。”黄老太奶在一旁凉凉的道。
屋内三女打打闹闹的出去了,一灰一白两个老太爷看了他一眼,也携手离开了屋子,苏浅不受控制的转身,僵硬的从另一侧的房门走向后院。他心知应该是受了对方的法术或者是什么奇异的暗示,但是对方那五仙明显也不愿意害他性命,故而也不反抗,由着身体中的力道,走到后院中。
后院看起来很干净,也很冷清,没有什么人,庭中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树下有一口井,十尺见方,井边围着一圈干净的青石栏,身体中的力道控制着走他过去,在青石栏上落座。这口井应是极深,水呈一种清透的青蓝色,却望不见底,阳光透过井水被折射成一缕一缕的光斑,落入深处,光影投于井壁之上,美不胜。
他尝试了一下,他的身体被控制着坐在了石栏上,头却没有限制,四处瞎瞅无妨。
前头的鼓声乐声响成一片,还有人高声唱着他听不懂的调子,苏浅垂下眼帘静静地望着这一汪碧水,有些出神。
原本以为只是一桩淫祀,然而没想到还真得就冤有头债有主了!再听五仙的意思,这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买卖,他随意插手若不是看在萧先生的面子上,怕是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东北有五仙,胡黄白柳灰,指的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种动物,听说在东北那里很受崇拜,南方却是不太流行,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扬州这儿却拜起了五仙,看那赵家巷的样子,怕是时间还不短了。
虽是如此,却依然有些难过。不知他布下的那张网,有没有起作用让那两个孩子不会硬生生摔死。不过话又说回来,既然五仙真的存在,他哪怕布下十张百张网,也是于事无补吧?
他苦笑了一声。
水波荡漾,苏浅瞅着这水里并没有活物的模样,表面却是涟漪不断,似是有鱼轻摇长尾一般。他看了一会儿,时间还长,便阖眼小息。
苏浅才闭上眼没多久,一声微小的水声从井中荡出,苏浅睁开眼睛一看,却是一个穿着致的小孩从井水中冒出来,见苏浅张开眼睛看他,便也凑近了去看苏浅。
小孩长得极好,头戴珠玉,身穿金绡纱,上面缀满了米粒大小的粉色珍珠,如梦似幻。他也不怕生,游到苏浅身边,一手攀着井边的青石栏将自己往上攀了一点,然后就十分熟练地将头搁在栏上,一脸的惬意舒适的样子。小孩的眼睛清澈极了,他看着苏浅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好像见过你。”
苏浅顺着井水望去,果然小孩的下半身是一条金色的鱼尾,顺着碧水一下一下的轻摆着。
苏浅听了,眉眼弯弯的道:“我也好像也见过你。”
他想了想说:“是不是在洛道那边?你似乎也是在这样一口井里,还蹭了一下我的手。”
小孩应了几声,声音又软又糯:“对对,就是你!”
小孩又歪着头看了几眼苏浅,问道:“你怎么被黄奶奶的法力给制住啦?是不是也被黄奶奶扔到后院来罚站来着?”
苏浅失笑:“我这不是罚站,是罚坐。”
“黄奶奶脾气可好啦,你见着胡姐姐了吗?”
“见着了。”苏浅柔声道:“她怎么了?”
小孩从石栏上爬起来,扯了一片苏浅的衣摆在手中把玩,笑着说:“她也好好看!跟你一样好看!”
苏浅闻言忍不住一笑,他望向一旁的水面,临水照花,映得自己这张脸天上有地下无,忍不住点了点头说:“我这张脸确实好看。”
井水中的人似乎也对着他笑了一下。
苏浅左右也不能动,便与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小金鲤似乎去过许多地方,不过短短片刻,苏浅就听他夸了三次金水镇某座山中小潭水最清澈,五次长江水域最大,游得欢畅。
“你在这里很久了吗?”苏浅问。
小孩想了想回答:“好久啦!榕爷爷还没成那会儿我就在了!”
小孩眼睛滴溜溜一转,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想问黄奶奶他们的祭品的事儿?”
苏浅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小孩笑嘻嘻的回答:“每次有人被黄奶奶罚坐都问我这个问题啊!”
“那你能告诉我吗?”
“用嘴说的太麻烦了!”小孩朝一旁的大榕树招了招手:“榕爷爷快出来,带他去看看!”
一个老者随着话音从那棵有三人环抱粗的榕树后走出来,摸了摸胡子笑眯眯的道:“小龙孙来啦?……道友,此事就是一笔烂账,你还是不管为妙啊!”
121、第一百二十一回…
长夜寂寥如斯,粉墙斑驳,露出里面青灰色的砖石,偶尔会看见墙上有几个窟窿,黑洞洞的,顺着窟窿可以看见门外大街上的情形。打更的锣声传得极远,原是习惯了的声响在此时却饶得人不得安眠。
赵氏这代的家主赵子衡,年二十八岁,他一手扶着这曾经极尽奢华的粉墙黛瓦慢慢地走着,一双如玉般的手指沾染了粉灰也丝毫不在意。
赵氏败局已定,轻易不得回转不在现在,而是在十五年后。
月如流水,从他的头顶顺着发丝一缕一缕流淌而下。赵子衡停下脚步,有感而生顺着月光的方向望去,眼睛微阖,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