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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癫狂。
“老子辛辛苦苦养那么大的孩子,说没就没,一点赔偿金都捞不着,我亏不亏,亏不亏!”他猛地撬开放在集装箱上的啤酒瓶,仰头灌了好几大口。
“反正老子现在穷的一分不剩,我找你来,要么给我十万,要么用这丫头的命抵这十万。”
温与怜慢慢往中间靠拢,没走几步就被嘶吼着后退不许动。
他尝试与明海交流几句,可不管他怎么说,明海就是死死掐着壮壮的头发不松手。
壮壮又痛又怕,惊得脸上一把眼泪一把汗。
她用手语慢慢给温与怜传递着信息,让他不要管自己。
温与怜边观察明海的动向,边一点点比划:不要怕,我来救你。
明海的情绪相当激动,他眼眶周围聚积着脏兮兮的眼屎,眼睛红的像是得了红眼病,几天处于神癫狂,稍微一刺激就要崩溃。
他发现温与怜不知何时离他只有五米远,立刻蹦起来拖着壮壮往后退。
“你他妈站那别动,你想要她死吗,你想要她死吗?滚远点!”
明海暴跳如雷,手下脱力,壮壮直接脸朝下砸到了地上。
温与怜心弦紧绷,“壮壮。”
明海一脚踩在壮壮头间,手指着温与怜道:“你别耍什么花样。”
“我给你十万,”温与怜说:“但是”他突然没了声,目光被明海身后一道黑影吸了去。
“但是钱现在不在我身上,你放开她,绑我。”
明海身后走路跳大绳的小崽子竟然是江秋期!
温与怜立刻回神去明海的怀疑。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你打电话给你朋友,让他们把钱转到我卡上。”明锐说完又反悔:“不行,你们他妈报警怎么办,你,你”他把手里唯一一把水果刀丢到温与怜的脚下,命令道:“江湖讲究三刀六眼,你给老子划三刀就行,老子信你。”
明海没了威胁人的武器,两手制住壮壮的身体,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解开,迅速缠绕在她脖子上。
“你不照做,老子就勒死她,嘿嘿。”
温与怜捡起刀,在江秋期瞪大眼睛的同时,毫不犹豫在自身烂成泥的右手又添了三刀新伤。
他这么痛快无非就是安抚明海,制止他的冲动,可天知道明海的脑回路九曲十八弯,他见温与怜如此爽快,心想这人是不怕死的,嘴里小骂几句,反而勒紧了手里的绳子,神经质道:“疯子,疯子。”
温与怜大吼:“不要。”
与此同时,江秋期一个闷棍狠狠敲在明海脑壳上。
天旋地转,一切就像一场闹剧,印在黑白电影条带上的画面穿插在这黑洞的废弃工厂。
明海缓缓倒了下去;江秋期吓得不轻,身体抖得跟筛子似的,手里的棍子随后也掉落在地上。
温与怜疾步冲了过去,甩开手里的水果刀,颤抖着解开壮壮脖子上的绳子。
壮壮嘶哑着破皮似的嗓子小声的哭出来,钻进温与怜的怀里。
小孩子吓狠了,一个劲儿往心理安全区里蹿。温与怜敞开怀抱将她罩住,尽可能给她安慰,他知道这是会留下一辈子阴影的事,假如壮壮记住恶魔的脸,她会在梦里永远摆脱不掉魔鬼的追捕。
他掰开一点距离,给她比着手语:忘了好吗。
壮壮眼角挂着泪,点点头。
温与怜又将她抱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一下,非常有节奏。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不要害怕,无论如何,她的身后始终有一张手,给她遮风挡雨。
温与怜安慰了壮壮好一会,然后将她从地上抱起来,起身往外走。
江秋期也怕待在这种地方,忙跟上他们。
但他一口气没提上来,脸侧伸出一把带血的刀,直直冲向毫无防备的温与怜。
“啊!”
温与怜感受到耳侧的风,及时躲过攻击,刀只扎裂了他肩膀的衣服。
温与怜把壮壮塞进愣神的江秋期怀里,劈手去夺明海的刀,但后者死死握住刀不松,两人争来夺去,滚做一团。
明海骑在温与怜身上,刀尖悬在他的瞳孔之上。
明海彻底疯了,都说疯子的劲大,温与怜几度抓不住他的手。
“去死去死。”
催眠似的诅咒萦绕在耳边,温与怜看着明海一张一合的嘴,放佛看见了地狱的大门。
记忆中大伯毒打他的场景在脑海里回放,同此时一个样,叫嚣着让他去死。他躲,大伯还是穷追不舍。
温与怜猝然偏过头,刀擦过他的颧骨,但下一刻,温与怜借着冲劲掰着明海的手,调了个头,将刀扎进他的胸口。
血溅了温与怜半边脸,咸腥无比。
明海到底抽搐了几下,断了气。
江秋期彻底吓瘫了,看温与怜走过来不住后退。
他停住脚步,眼睛注视着壮壮。
壮壮偷只眼看他,随即在江秋期怀里挣扎,下地扑向温与怜。
温与怜没管江秋期,抱着壮壮离开了工厂。
江秋期掏出手机纠结地打了电话报警,而后追上温与怜,叫了车去医院。
不到两个星期,温与怜第二次来医院了,这频率比过去几年次数加起来都要多。
医生分别给一大一小检查,该上药的上药,该吊水的吊水。
壮壮神受到惊吓,被医生安排在病房住了下来。
温与怜处理完伤口,进了病房坐在壮壮旁边看她睡觉。
壮壮嘴边破了皮,贴了一个小小的创口贴;她的睫毛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嫩红的脸颊惹人心疼。
温与怜轻柔搭上她的额头,理了理鬓角的细发。
没有机会了,他想。
温与怜在理智与迷茫中再次失去方向,他甚至怀疑自甘堕落不为是一个方法,他所寻求解脱不是以身边人为代价的,他想离开。
永远的离开。
江秋期站在病房门外没有进去,他无法判定今天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为正确,是不是给温与怜添了麻烦。
温与怜将刀插入了那人的心脏,他亲眼看见了。
血渐渐在那人身下漫开,一点点带走男人的生气。
江秋期攥紧了手,伸手握病房门的把手,门把却从里面转开了。
温与怜从里面出来,和他对上了视线。
江秋期忙喊:“表哥。”
温与怜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壮壮,道:“出去说。”
走廊有几个扶着墙练习走路的病人,身边陪护着耐心的护士。
温与怜有点疲倦,声音轻轻的。
“你怎么会在那里?”
江秋期带着厚厚的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傻傻的。
“我想找你,但在学校一直遇不到,我就找老师问了你的住址。”但老师提供的住址是沿袭初中的资料,温与怜早就搬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