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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决定要尊重他,反正都劝导到这份上,不能用强的,“宝哥,拉开一点嘛,不到了。”
宝祥没吭声。
顾章打算又发挥他唠叨神功,话没出口,宝祥就哭了,哭得十分委屈,压抑,听得顾章心疼得难受。双重的痛苦,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
顾章看着他哭泣不成声。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以前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原来是自欺欺人,几日的提心吊胆,惊弓之鸟,怕走到最坏的结果,怕从此阴阳相隔怕到不得了,他所有的优越感一夜打破,原来离开他爹的庇护是一无所用,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不能为他遮风挡雨,他想变得更强,强到成为他温暖的避风港。
温言细语,似窗外的绕藤蔓,冲满缠绵悱恻,顾章往来喜欢情话,不是烟花之地的谄媚奉承,意曲情假,被吹捧地龙飞凤舞,而是与真心相对的人,耳鬓私磨,温情陌陌,是心心相印,情意绵绵。他认为比虫上脑时身体的发泄更喜欢两人黄昏下的相拥,肉体的结合可能只是一时冲动,但灵体交流确实灵魂的欢悦,但直到遇上宝祥,不仅是心灵的占有,还有身体的占有,一样如同洪水般汹涌而知。当他看到宝祥遍体鳞伤的一刻,怒火,前所未有的怒意席卷全身,怒得头脑空白,眼前发黑,若不是副官阻拦,早已将四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宝祥昏迷的几日,他渐渐理智回归,他怕了,怕他再有三长两短,他泄气地认命,这辈子都栽在他手上了。
在顾章的唠叨中,宝祥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攒紧被子,顾章伤感一下笑,轻轻的拉开被子,用手指蘸着药膏轻轻地探进去……
上完药,顾章大汗淋漓。纱布上沾满了药水混合脓血水,气味实在不怎么,顾章却丝毫不介介意,不安地拿着去问医生恢复得怎样。
第三十二章
宝祥一觉睡到晚饭时分,想翻个身,四肢百骸的疼痛感似电线通电般,强烈地刺激着他的泪腺。这个下午,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昏黄的屋内,一个女人依依哦哦地哄着小孩,家很穷,下雨漏水刮风漏风,挡不住秋热暑寒。她站在暗处看不得面容,只知道她好似在哭,“小宝去了以后要听话,娘对不起你。”
又是一年大雪纷飞的深冬,一派蓝衣红裤的参差不齐小孩,低头哈腰跪在小腿深的雪地里,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骂声混着噼噼啪啪的杖打声,以及被抽打得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的小孩,宝祥一旁看得心惊胆寒。
离奇怪诞,场景不断转变,转眼间,奔跑在山野,看得不甚真切,像似隔着一层浓重的雾,隐隐约约,不知筋疲力尽。
一会儿是满身泥垢,看着空旷的蓝天白云,哭得涕泗横流。
……
头痛,痛得难受。
隔着一层泪水,他看见伏在床边睡得打着呼噜的顾章。哦,这是梦吗,他想。伸出一只破损的手,手伤得严重,连同触感也退化了,在顾章脸上蹭蹭,没有感觉,笃定还是在梦境里。
岁月静好,忽然想起在学堂上,教书先生一时感触讲过的词,觉得此情此景十分适合,有点舍不得离开这个梦了。
顾章被痒痒地蹭醒来,右脸上压出深深的红印子,征征的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宝祥意识到自己睡迷糊了,讪讪伸回手,却不料被顾章一把抓住。
“嘶……”
“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吧。”顾章松了松手,虚虚扣着。
宝祥摇摇头。
顾章道:“知道吗,今天是元宵节,我带你去看烟花好不好。”
他把脑袋转向另一边,顾章笑笑道,“你第一次在天津过元宵不知道,我们这里每年着晚上都会把烟花爆竹放得十分隆重,错过了就得等下一年了。”
“你去吧。”
“放心,我会把你放在轮椅上推着走,保证不会弄伤你……”
“不用管我!”
宝祥突然发起了脾气,顾章有些意外,“不去就不去了,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吗?”
他倒出放在保温壶,吩咐厨房煲的燕窝粥,“还烫着,你先吃一点吧。”
顾章面对杨家坪还可以出言点醒,但是宝祥,他开不了口,他很想告诉他,伤好了,过去就过去了,人没事比一切都强,你还是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想去追求的你。陷得太深了,深到事关他,感情都变得不理智。
相顾无言。
宝祥躺在病床上,通过宽敞的窗户,呆呆地看着窗外静谧的圆月。
顾章看了看手上的表,动身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到最开束缚好,又绕过床走到另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绑在床架上的吊瓶杆和一些输液设备解开,放倒在一旁,然后尽力把床平稳地推到窗前。
宝祥忍不住喝道:“你干什么?”
“等等你就知道了。”
夜忽然防似活了,圆月高挂,星星寥寥无几的天空中,一朵朵繁花千资白态竟绽放,繁花似锦,响声震耳欲聋,响彻苍穹。
宝祥再也维持不下面无表情的呆样,双眼写满好奇地看着一朵接着一朵转眼消逝有瞬间绽放的烟花。顾章顺手关掉明晃晃的电灯,把他抱在怀里,从背后轻轻搂住,“你看,这一朵是牡丹花,那一朵是秋菊花……”
温润的气息扫过耳根,宝祥痒痒的,伸手去挠挠,却被顾章耍了流氓,轻轻在手背上印下一吻。顾章吻完有种完了的感觉,看他伸手过来,纯粹是本能反应,他怕这反应会使宝祥带来不安的情绪。但观察了会儿,看宝祥也没流露出什么,便放下心,“宝哥,过完年也快开学了,咱们先不上学堂,我给你找个先生在家给你教书,怎么样?”
“我,我不想上学了。”
“哎,不行,想想看,你都会被千字经百家姓了,字也认得不少,宝贝吉祥,可不能放弃偷懒了。”
“不是这样的,……”
顾章没让他说完整,“还能咋样,说好了,伤好了就去上学,杨家坪那小子天天爱玩,你得好好看住,宝哥,想想你责任还真重嘛,又要上学,又要看住那小子,兼顾得来吗,上学期会有压力吗?”
宝祥听着听着,就被他带着跑,“才没呢,期末我考得可好了。”
“哈哈,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我表弟追你先生了,好像都有两年了吧,”
“……”宝祥难以置信,瞬间勾小八挂,“不会吧,林先生还是赵先生?哎,都不像呐,林先生虽然年轻但很……怎么说呢,就是不像了,赵先生都五十七岁了,孙子都有家坪大了,更不可能了,少爷,你是哄我吧。”他有顾章作缓冲,对于男男之情,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宝祥稍稍后仰单薄的病服下紧贴着顾章的胸膛,温暖而宽厚,传来阵阵有力的心跳声,宝祥昔日的惶恐不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