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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动过考科举走仕途之路,可惜西南离北平差了个几十个十万八千里,当年动身还没进入江西省,就传来清王朝灭亡了,一首酸溜溜的还文绉绉的诗刻写在客栈的泥墙上,还留着大名,结果,没几年跟着他远堂伯父唐继晓,打了几场仗后,就灰溜溜认为这是他走在自以为的革命道路的黑历史。唐琰毕竟读过几年书,在孔子著作中浸泡过,对贤才在不逆反且比较服从自己下,还是比较爱惜的。顾章一直虽然沉默寡言,但打仗方面很出,而且看不出有什么野心,唐琰对他很重视,一直提拔到营长位置。
顾章一身硝烟味,虽然肩膀上中了枪,但行了军礼来,丝毫不影响,“报告元帅,我方已攻下宝山岗。”
唐琰皱纹纵横的脸上一笑,整张脸皱得更厉害了,“辛苦了,全体有令,整理队伍驻兵休息。”
“是!”顾章走出临时搭建的指挥部,正想洗去一身污垢,背后阴凉凉道:“恭喜顾营长,旗开得胜。”
顾章都忘记了被埋在沙包下的副官,此时,他一身只比自己多的泥垢挂在衣服上,原本淡黄色的军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了。顾章懒得同他浪口舌,径直离开了。也没看到副官那张纷呈的表情。
眨眼间,杨家坪十四岁了,身量像吃了大力丸一样,身高和宝祥一样高了,但整个人却瘦得像竹竿,白衬衫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杨家坪最近烦忧得很,脸上的青春痘像是地里的野草,不用春风,即使是干燥的冬风也吹得起。正值春心荡漾的杨家坪,都不敢向同是华人的小姑娘表白了。
宝祥让他吃点药,可是可能体质和日本人不同,吃了也不见效。宝祥托人发口信,叫仙姑寄点中草药过来。
杨家坪掐着宝祥的脸蛋,闷闷无奈道,“你脸比那些日本小妞还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
宝祥嬉笑两声,“心情不好,别拿我出气。”
两人一直吃不惯日本的鱼生寿司类冷食,热食又不多,就干脆在屋里搭建起灶炉,自力更生,吃着中式的饭菜。宝祥的鸡宰到一半,送信的邮差敲开门,习惯性的寒暄两句,送走人,杨家坪就拆开信件,“宝祥,小奶奶来信了。”
“你读读。”
“小奶奶说,国内老打仗,叫我们俩过两年等时局稳定了再回去。”
“什么!”宝祥拎着脖子上鲜血直流,还在微微抽搐的鸡儿,就跑了出来,鸡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杨家坪一个抱枕摔在宝祥门脸上,“混球,你看看地上!”
宝祥转身把鸡扔在灶台上,搓搓手里的鸡毛,迫不及待地拿起信。杨家坪幽幽道:“这回又认得多小个字了。”
“你来,来读读嘛。”
“小奶奶说,不用担心她,她很安全,叫我们好好注意身体。”
“没了?”
“大概意思就这样了。”
“你原原本本读一次。”
“……”
袁世凯病逝后,国内一直暗涌的势力一下子爆发了,第二任总统继位,都只是有名无实,对几大军阀集团的控制微乎其微。天津城一带被直系军所控制,赵鹏见风使舵,在天津城上下抗战军阀孙鸿时,发了一封电报给孙鸿挥下的指挥官朱伟晖,表示一下仰慕之情,但又身在曹营身不由己。朱伟晖在官场上也打滚多年,当即表示爱才之情是何其热烈,两人一拍即合,来了场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了天津城。赵鹏也摇身一变,成了直系军阀旗下的高官,朱伟晖入主后,赵鹏出面广邀天津城了的有头有面的官宦商人,号召一起共创蓝图。在枪炮加持的宴会里,一顿饭吃得如坐针毡,惊心动魄,唯恐一句错话,惹来枪支走火,小名不保,大部分都强颜欢笑,声声道贺,个别不服气的,也不敢直言,顶多是一旁喝酒。
朱伟晖坐在正席上,一身一丝不苟的军装打扮,头发用蜡油梳得一丝不苟,桌子地下的黑色皮靴也是擦得一丝不苟,人打扮得再人模人样,一张笑得皱褶满脸,咧开的嘴唇下闪闪发光的金门牙,还是暴露了他爆发户一般的质地。
长篇大论,又废话连篇累牍的演讲,满足了朱伟晖的好为人师的别扭心,但苦了地下的听众,他还要抽人发表听说心得体会。呵呵,狗屁不通的玩意,只能有苦难言。
仙姑依然守在杨府的神庵前,终日烟雾缭绕,衣服上染上了浓浓的烟火味,她对着旁边的空椅子道,“老爷,你看,今天要下雨了,出门要记得带伞呐。”
“唉,坪儿也该回国了吧,几年没见也很想他了,你又说什么国内不安全呢,待在自己身边,我俩就好好护着他嘛。”
“我还是想杀掉赵鹏,我家二百二十七条人命是他害的!老爷不要劝我什么顾全大局了,我忍不了这口气!”
“老爷,骠局生意不干了,那要干什么?什么跟赵鹏做生意!不行!我不听。”
“好吧,为了坪儿,和杨家上下,但是我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哈哈,将来我一定会手刃了他。”
杨府的下人对此见怪不怪,由于涉及城中高官赵鹏,他们一致缴口不言,仙姑去到外面像极了杨钰政,那一举一动,口气口吻,外面的生意人只管是这位杨夫人与杨钰政伉俪情深,动作语言在朝夕相处中默化了。但杨家下人明白,仙姑是魔障了,其中有一个下人偷偷带法师进园,仙姑发现后,那个人就消失了,没人敢往杀人方面想,但又不得不想到这一层,汉涔涔的,自此没人敢议论这事儿。
第四十四章
军会上,唐继晓因病缺席,由杨健代为主持,杨健追随唐继晓三十余年,论资历最为合适。唐琰带着顾章出席,顾章一身藏青色军服,藏起了肌肉壮的上身,倒是显得十分儒雅,像是传记里走出的军郎,风度翩翩,深藏不露。
大会无非是讨论如何扩大地盘,壮大军队。
以刘磊为保守一派,认为近年来战役不断,应该注重休养生息,重新整顿军队。
但以何洁为代表,对此不以未然,挥下的一个副官当即说:“仗是打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要像个娘们一样躲在闺房了,老子做不到。”
弓箭张拔的氛围一下子点燃起来。
一个元老级的指挥官,抚着他花白的胡子,冷笑一声,“胡副官口气大得很呐,打仗是玩命的,这几年有目共睹,死了多少弟兄们呐,不是像你一样坐在后方,打得过就叫人拼命,打不过就自己第一个跑,滚他娘的,你是坐着说话腰杆不痛呐!”
“我看王老,还真的是老了吧,打仗哪有不死人,不死人还叫打仗,是,原来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死了不少,但重新但重新编的队伍壮大了多少。我看呐,这西南地区实在是比不上别的地方,光是粮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