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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为了拖住他天真的弟弟,而给他灌的迷魂汤罢了。
骆文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来,骆文承隐隐听到骆文俊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骆文昊表情些不耐,对骆文承说了一声:“我下车接个电话,你在车里好好呆着。”
骆文承看着他走到马路边上的背影,琥珀色的眸子凉薄得如同夜下死水。
对骆文昊,骆文承是真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
从小到大骆文昊都很疼自己,可他却冷眼看着骆开芳养废自己;他似乎仍然很不喜欢骆文俊,只承认自己是他的弟弟,可是他却忍心把自己骗进监狱,三年来不闻不问;他冷眼看骆开芳打骂驱逐他,却在事后将他安置妥当,然而随后那么多年,他又放任骆文俊那样迫害自己,直至将自己折磨死。
既然早已放弃他了,为什么又要给他希望?既然愿意关心他,为什么又不肯多上点心?
不过骆文昊怎么想的,骆文承已经不在乎了,他记得很清楚,前世骆文昊把他带到那个公寓就离开了,可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骆文俊就来了,骆文俊带来的“朋友”把自己揍到昏迷,等他再醒来,就已经在十公里外的天桥底下了,而且几近浑身□□。
骆文承眼神一寒,这辈子他不会再给这些人侮辱伤害自己的机会了。
他把手放在车门上,趁着骆文昊没有看这边,啪嗒一下打开了车门,然后迅速下车,猫着腰借着夜色,混入了挤挤攘攘的车队之中。
骆文昊正好往这个方向转了一下脸,余光看到了他,脸色一变:“骆文承!”
骆文承顿时加快速度,也顾不上掩饰形迹,一个劲地往前跑,车流一列一列并不十分整齐,时下又已天黑,他在车队里左晃右转,很快就跑没了影踪,起先还听到骆文昊在后面追了几步,但之后再回头就看不到骆文昊了。
骆文承气喘吁吁,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见到一座天桥就爬上去,从上面往下看,没见到有人追过来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暗自嘲笑,骆文昊兴之所至要扮演个好哥哥给他一个栖身之所,难道他还能不顾形象锲而不舍地满大街追着自己跑吗?
他喘了半天才慢慢平息下来,喉咙干得要死,胃也因为饥饿抽搐绞痛,身上的汗被冷风一吹,冻得他浑身发抖。
他把自己蜷缩在一个垃圾桶边上,默默思索以后的路。
远的不说,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然后找个地方落脚,然而他身无分文。
他朝身后天桥的镂空围栏看去,不远处灯光大盛,警笛鸣叫,居然就是车祸现场,一辆轿车被一辆大卡车压在底盘下,变形得面目全非,救援人员正在从里面抬出血淋淋的人。
骆文承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下面围观人群这么多,可是这座最近的天桥上为什么这么安静?
“……陈先生送我的礼物,我已经看见了,不过太惨烈了一点,我不太喜欢,我这个人一向很有原则,谁欠我的债,我只会找谁去,令郎伤我一只眼睛,我就要他一双,公平得很,至于胁从犯,我不关心。”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嗒嗒靠近,低沉磁性的声音,那般好听,却透着冰冷无情的杀伐之气,在下方的嘈杂背景中依然清晰锐利。
骆文承浑身微微僵住,悄悄探出头,只见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从天桥那头缓缓走过来,下方灯光照耀下,整个人如同被镀了一圈金光,叫人不敢逼视。他正举着手机在说话,手掌不可避地挡住了一部分脸,刀刻斧凿般的五官线条若隐若现,骆文承看到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朝下方车祸现场一瞥,下方那惨烈血腥引不起他半丝恻隐,冷漠到了极点。
他的语调轻慢而蕴含令人不敢轻忽的力量:“陈先生既然这么闲地能在千里之外策划这么一出好戏,不如多花点时间教导教导令郎,再有下一次,他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两只眼睛那么简单了。”
骆文承瞳孔一缩,自己……好像撞到了一个了不得的场合里。
他一动不动地缩在那,期望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但随着脚步的靠近,那股危险压迫的气息也在一步步逼近。
脚步声突然停住。
在并不远的地方。
骆文承心跳得厉害,忍耐了片刻,扒住垃圾桶小心翼翼地探头。
正正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无波无澜,无喜无怒,安静而又极具压迫感地投落下来。
第2章
骆文承差点跳起来。
任谁被这样冷寂的,仿佛看着死人一般的眼神冷不丁看着,都会吓一跳,更何况他发现对方只有一只眼睛!
哦,应该说,他只有左眼露出来,右眼则被眼罩包着。
夜晚,寒风,随口说着要某某性命一般的气势强大的独眼男人。
甚至底下的车祸都可能与对方有关。
骆文承有一种下一刻就会被灭口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糟糕透了。
早知道会撞上这种事,他还不如被骆文俊扒光了丢到街上呢。
死一般的寂静。
三秒之后,还是骆文承先动,他沙哑着嗓音,磕磕巴巴地,难为情地说:“你、你好。”
“你有吃的吗?”
“我、我能跟你讨一点吗?”
他看着男人没拿手机的那只手里提着的袋子,仿佛根本没听到先前那段话,渴盼又无助地咽咽口水。
独眼男人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机挂断放回口袋,朝骆文承走了一步,骆文承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谁知蹲得太久,脚麻了,又磕到一块凸起的地砖,他往后一栽,摔得有些滑稽。
纸袋子里的两颗木雕核桃滚了出来,其中一颗咕噜噜地滚到了男人脚下。
男人顿了顿,弯腰捡起来,发现是一颗核桃,但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假的,普普通通的木头雕成的,线条倒是很古朴自然,摸起来也圆润可爱,跟真的一样。
“你自己做的?”他忽然问,声音居然很平和,没有先前那股厉气。
骆文承心下意外,讨要食物不过是没有办法下的办法,期望示弱于人让对方看不起自己从而放自己一马。
没想到会得到回应。
他心中思绪转得飞快,点点头:“是啊,刻了快一年,本来打算送给一个人的,谁知道……”骆开芳喜欢文玩核桃,尤其是狮子头,他买不起,为了讨好他,他在狱中苦练雕刻,三年了才雕出这么一对。重生前一刻,他就是送出了这个,结果自然是被骆开芳嫌恶至极地扫开。
对骆文承来说是十多年前的记忆了,但多年心意被践踏的难堪依然浮现心头,他眼中漠然之色闪过,面上却黯然又忐忑地说:“你喜欢吗?送给你啊,只要、只要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就行了。”
男人并不喜欢这种把玩的小物件,事实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