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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存在,和陆崇接触的时间比其他人都多些,加上年纪也更大些,对陆崇的畏惧不如别人那么多,他小心地出声:“先生,让我来照顾小骆吧,您也去换一身衣服?”
陆崇没动弹,过了片刻才慢慢地说:“十三去找骆文昊了吧?”
“是。”刘伟志恭声回应,“要叫他回来吗?”
“嗯,叫他回来吧。”陆崇的声音非常平静,平静得像暗夜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面,“把骆文昊也带来。”
刘伟志蓦然抬头,意识到自己没有听错之后,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陆崇站了起来,把毛巾交给老丁:“好好照顾他,小心别弄伤他。”
“是。”
陆崇走出病床,一边脱去了隔离衣,不甚在意地随手擦了擦汗津津的前襟,对老老实实守在病房外面的各科大夫说:“辛苦各位了,来谈一谈吧。”
夜很深了,或者说快要黎明了。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
看着天花板深深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这是他第二次用苦肉计。
第一次装死,赢得了陆崇的同情和信任,登堂入室。
第二次故意受伤,换取他出面为自己撑腰,推动复仇计划。
现在看来,两次都非常成功。
但他感觉不到高兴。
比起算计骆文昊成功的快意,他体会到的更多的是隐隐的愧疚。
尤其是胃痛发作的时候,那不在他计划中,但当时他依旧不得不演下去。
骆文承闭上眼,叹了口气。
再等等,等他成功,等一切结束。
……
骆文昊从来没这么恐惧过。
就在几个小时前,正在他觉得人生要再次起飞的时候,周一山这个神经病带着一队人闯了进来,仿佛在扮演上个世界古惑仔一般,将他家里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当着他的助理,当着他的合作伙伴的面,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
骆文昊一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他当时心里只有无边的愤恨,恨得牙都快咬碎了,但周一山下手太狠,专挑疼的地方打,他痛得根本没多余的心思思考。
周一山就那么把他当死狗一般揍了个爽,然后当着一屋子的人放下狠话,以后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周一山背后是谁?
是陆崇啊!
骆文昊知道自己完了,不用半个小时,陆崇找人弄自己的消息就会长了翅膀一般飞遍整个海宁,所有人都会视自己如病毒,包括自己那个父亲和所谓的弟弟,这一次,他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
他疯了一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骆文承,大声问他到底对陆崇说了什么,如果是他搞的鬼,他就算死也要拉着骆文承一起死!
然而,他万万想不到,事情还没有结束,当你以为这一切已经足够糟糕的时候,还会有更糟糕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当周一山招呼人离开,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周一山接了个电话,接完电话的周一山站了一会,然后噙着冷笑回头看他。
骆文昊承认自己真的被吓到了。
如果说之前周一山还有些玩闹的意思,沉迷扮演古惑仔的乐趣,那么接了电话的周一山就跟一条疯狗没有两样了,看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将他剥皮拆骨生吞了一般。
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然后,然后他就被带上车了。
“你、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骆文昊不想承认自己的声音在哆嗦,自己的牙齿在上下磕碰。
在商场上浸淫多年,他手上自然也没有多干净,甚至连自己疼爱了十八年的弟弟,说送进监狱就送进去了,做那些事的他心里没有一丝波动,甚至有一种操控别人命运的成就感。
但是这一刻,在周一山这群人释放的犹如实质的杀气面前,他才惊觉,他从前做的那些事几乎跟幼儿园小孩玩过家家没区别。
周一山盯着他瞧了半天,拍了拍他的被自己揍得青肿的猪脸:“挺有能耐哈,先生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亲自处置过谁了。”
陆崇、陆崇要见他?
“你不是要借先生的势吗?一会儿见到人你亲口跟他说啊。”周一山嘲笑地又拍了两下。
骆文昊脑子一片混乱。
他也曾亲自登门拜见陆崇,也曾在宴会上与陆崇说过话,甚至还在他面前动过一些小计俩,可是没有一次有现在这样、这样的恐惧,这一刻他似乎才终于意识到,陆崇和他是完全两个世界两条道上的人。
这样的想法在他再次陆崇的时候,分外的清晰。
人还是那个人,可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骆文昊。”冰冷淡漠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骆文昊感觉有两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竟让他感觉浑身刺痛起来。
他这一刻竟然连抬头都不敢。
“文承喊了你十八年的大哥是吧?”那个声音继续说道。
周一山踹了他一脚:“先生问你话呢!”
骆文昊倒在一边,又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是、是……”
“听说你还想让他继续叫下去?”
骆文昊冷汗不停淌下来,莫名的压力让他心脏一缩一缩地痛:“我错了,陆先生我错了。”
陆崇低笑了两声:“可我怎么不觉得你有做大哥的样子?”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文承我很喜欢,我把他带在身边,送他去读书,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他被你们耽误了,没关系,我可以让他继续走下去,走得更好,我希望他能高高兴兴地继续成长,可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总要跳出来呢?”
“你知不知道,他能有今天这样,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在经历命运捉弄,人生跌宕,三年牢狱之后,没有长歪,没有长坏,体贴懂事,乐观温和,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依然有亮闪闪的光,真的很不容易。
尤其陆崇很清楚,骆文承骨子里可能有一种厌世的情绪,但他藏得很深很好,积极努力地生活着,而且越来越好。
陆崇是从泥潭里走出来的,他大多数时候心里都被冷漠填满,除了家里那只老猫,身边几个熟悉的人,他做不到给别的东西分出一丝一毫的热情,甚至很多时候心里充斥难以遏制的暴躁和破坏欲,只不过他已经学会不动声色地任由那些情绪在身体肆虐,而不是发泄出来。
所以对于这样的骆文承,他更加觉得可贵,他怜惜他,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是要破坏。
骆文昊下意识抬起了头,坐在椅子上的陆崇脸上带着一抹疑惑,似乎真的在等待一个答案,但他的眼神却极冷极冷,冷得像个魔鬼。
骆文昊打了个哆嗦:“陆先生……”
陆崇并不需要他说话:“我这样护在手心里的人,明明都正式带出去介